打开酒店房门的一刹,王宏呆了。怎麽也没想到是这情况。
「阿宏,没关系的。他不会发现的。这之後,我会说是我们酒後乱性。」
这什麽跟什麽。如果这是肥皂剧,已被吐嘈千万次。
她知道她在说什麽吗?
她要他…...
这是错的。
这绝对是一个错误。
他最正确的做法,是立刻带这傻女人离开案发现场,当什麽也没有发生。
但,他阻止不了自己走向「他」。
没关系吧。没有人会知道的。
怎麽没有人,你不是知道了吗?
但你不知道!
「他」静了,没再说话。
扶正「他」的脸,拇指轻抚那诱人的嘴唇。那儿,他曾偷吻过一次。但那一次,他也只敢隔着被单,不敢直接冒犯。也是那一次,他的感情被毕伯父发现了。
你知道吗?那一次,我答应了毕伯父,不再见你的。你为什麽要来找我?为什麽要抓紧那个已经放弃的我。
那一次後,他躲了起来,每天醉生梦死,混在女人、酒精和大麻之中。「他」却在某天突然的跑到他宿舍,他怕死了,没等那女人换回衣服,就把她赶了出房。他很怕「他」见到这麽污秽难堪的他。他已经够脏了,用不着直接暴露在「他」眼前。
「这是什麽?」「他」问,拿起他桌上的东西。
「大麻。」坦白的回答。
无所谓了。形象什麽的,一切的一切也无所谓了。让「他」及早看清他这损友的真面目,早日老死不相往来就好了。
「为什麽?」
「什麽为什麽,没什麽大不了吧。不过是我这类人普通的消遣。」
「是嘛。那不如你教教我,让我也学会这消遣。」
瞪着「他」,他一手抢回那东西,丢到房间的一隅。
「你究竟是来做什麽的?!」
当时的他只想把「他」赶走,想跟「他」说——别再那麽关心我,你根本不知道我对你做了些什麽。我会看着你的照片,想着你,自己……
每一次都让他自厌得要死。
所以,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好吗?我根本不配得到你的关心。
「失恋了?」「他」问,没有被他的恶劣打倒。「王爸爸说你失恋了。那个人是谁?他既然不懂得珍惜你,忘记他不就好了?」
俊脸贴近男人耳侧,他轻柔的抱着安睡的身躯。
「阿义,你知道吗?让我失恋的人,是你。」
「他」的身体很暖,单单靠在「他」身边,心都暖起来了。王宏幸福的嘴角微扬。
唯独「他」,令他如此安心。
「与你无关!」
「他知道吗?你爱他爱得这麽痛苦。」
「与你——无关——」撕声力竭的吼叫,眼泪逐渐失控。他努力的控制声线,把自己埋在墙角,就是要避开「他」。「他」却……
「他不知道?还是知道了,却无动於衷。你真傻……他这麽坏,你怎麽还是放不下他……」
「他很好……很好……」坏的是他,错的也是他。
那是他当天唯一说得出口的辩护。他从没有後悔爱上这个人,怪只怪生错了性别。
那天,被抱紧的,是他。
「他」是个烂好人,无论对像是谁,值不值得,也会一味付出「他」的关心。
那天之後,,「他」叫了他合租公寓,借口说要分担房租。实际上,他知,是父母让「他」这样做,他们怕他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玩死了,才让「他」看顾他。
他们清楚他的弱点。任何事一牵扯到这男人,他就没撤了。再辛苦,为了「他」,他都会咬牙忍耐。
「啍,笨小子,你以为那孩子是你,如果他家里有事,你觉得他会放任不管。」
一语成谶。
「阿义,我高中未毕业,就被那老狐狸骗进了公司,受尽他折磨,你知是为了什麽吗?」
那几年,他公司学校两边忙,就因为「他」的一句——要一起毕业啊。他甚至不敢退学。
爸不会让他继承远洋?那是当然的,他让远洋赚钱的项目是有,亏掉的也不少。远洋成了他最大的实验场。在远洋,他可以做各种尝试;在玠采,他错不得。
他要成为「他」最强大的後盾,让「他」无所顾虑的追寻「他」的梦想。
但,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阿义,你在怪我吗?是我令你们吵架的。不然,你为什麽不让我帮你,为什麽要一个人抬起所有责任。我是不是连留在你身边、守护你的资格也失去了。」
一声声的怨怼,伴随着一滴一滴的眼激。埋藏心底的诘问,除了此时此刻,已无处宣泄。
他很痛。被疏远,被排除在外。一个「朋友」的身份,让他连守护的立场也没有。
大掌伸进衣衫内。不再是梦也不再是幻想,王宏切切实实的感受到肌肤的温暖。
心,悸动不止。
「阿义,我爱你。我愿意为你承担所有的罪责。」
包括我们永远不再见面?
动作瞬间僵凝。
你不会知道的!没有人会知道。
但你知道,那就不是没有人知道。
你不知道!
……
阿义,我爱你。一次就好。一次就够了。这以後,我们仍然是好朋友。我仍然会默默的守护你。
即使我们永远不再见面?
……
那好吧。你即管做你想做的,我不会再阻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