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刺骨寒意让谢宥辰打了个冷颤清醒过来,翻了个身,肩膀和背部的酸痛感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怎麽这麽冷?
他奋力撑开沉重眼皮,他记得自己昨晚和同学们出门夜唱,难得体验了台北夜生活,李孟钧找来的学妹确实长得很可爱,不过聊了两句他就微妙地句点了人家,对女孩子感到抱歉的同时,他也很有自觉地拿着饮料到旁边喝了。
阻挡别人谈恋爱是会被马踢的!
一群大学生聚在一起自然气氛热络,在李孟钧的热情之下,最後大家打成了一片。不知道谁叫了酒来,最後谢宥辰贝拉着喝了不少酒,到最後歌也没唱几首,就昏昏欲睡。李孟钧让他躺在沙发上休息,他一不小心就睡昏过去了。
这麽安静,朋友唱完要回去了吗?
谢宥辰忍着让脑袋里的晕眩感消退了些,才缓缓坐起身,一定神就彻底呆住了。
昏暗的空间、微微潮湿的空气、坚硬的地板和简陋的陈设──这里绝对不是他睡着前待的KTV包厢!
不只如此,两公尺远的那数道栏杆让他彻底傻眼。监狱!这里居然是一个监狱!
谢宥辰第一个反应是有人恶作剧,他翻身下床,耳里先一步听见了金属撞击的声音,他顿时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他僵硬地低头望去,一副精钢脚镣就铐在他的脚踝上,锁链倒是够长,能让他自由行走,不过这个沉重度也会大大限制他的速度,更别说他一动就会发出声音,在这个安静的监狱里格外响亮。
他压下惊愕,迅速四下观察了一圈,他发现这不是唯一一间牢房,对面的监狱里倒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远远望去实在看不出来是否还活着。
谢宥辰左右张望了一下,也没看到半个狱卒或守门的人,他大着胆子喊了好几声:「喂!先生?先生!你听到了吗?醒醒!」
这个环境太诡异了,他自己一个人胆子还没这麽大,想着先找个夥伴壮胆,对面的男人却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不会是……死了吧……
谢宥辰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他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在自己的牢房里转了一圈,脚镣发出的声音一直让他神经质地往外看,深怕引来其他东西。
牢房里的摆设竟然还算齐全,一张行军床、桌椅各一张,桌上甚至放了纸笔,再往上看,有个小小气窗,当然是装了铁栏杆的。
谢宥辰犹豫了一下走向那张桌子,桌上的便条纸上果然有字:脱离这个密室,往前会有你要的答案。
密室?答案?
他满头问号,翻了翻那叠便条纸,发现只有那张有字,他把整叠便条纸和那支笔都塞进了连帽外套口袋,接下来他将视线投向了抽屉。
微微生锈的铁柜上了锁,谢宥辰觉得自己已经不太意外了,他还处在不真实的感觉里,竟然不觉得害怕。
边吐槽自己的神经大条,边安慰自己这只是做梦别担心,谢宥辰蹲下来仔细查看那个锁,那是一个简单的四位密码锁,像五金行随处可买到的行李箱锁。锈迹浸透了数字轮,他试着转动了一下,幸好运作正常。
谢宥辰重新掏出便条纸,密室两个字让他想起了昨天看到的密室逃脱游戏广告,他记得广告里也有展现相似的设计。
「……以密室逃脱游戏的老梗设计的话,密码应该在里面找得到吧。」谢宥辰转头开始翻找小小的牢狱。
期间除了脚镣不断发出的声响让他有些神经兮兮之外,其他倒是一切顺利。
牢房的陈设简单,他没两分钟就从床底找到了一个木制盒子,同时把桌子搬开後,墙上出现了大片红颜料泼洒的痕迹,因为历时久远显得陈旧,猛一看竟然有点像血迹。
谢宥辰逃避现实般别开视线,转而摇晃床底找到的长型盒子,目测大约有三十公分长,里面传来金属物撞击的声音。他思考了会,直接放弃推理,选择用桌角边缘奋力敲击。
木盒感觉年代久远,布满灰尘之外还有腐朽的迹象,在谢宥辰暴力破坏之下,木盒子没两分钟就碎成了渣渣。
木屑中滚出了一把匕首──剑鞘上带着古旧花纹,沉金色纹路盘绕,谢宥辰仔细看了看,觉得那纹路像一条毒蛇正吞吐蛇信。图案虽然极旧,却彷佛鲜活得下一秒就会咬他一口。
用力搓了搓手上冒起的鸡皮疙瘩,他握住刀柄把匕首拔了出来,刀刃经年累月下来已经生锈了,他用了点力气才把匕首拔出来,看到生锈的刀他不知为何竟然松了口气。要是给他了一把神兵,他怕自己会手一滑把自己捅出一个洞。
谢宥辰甩甩头,强迫自己专心回到找钥匙上,不管怎麽说,不离开这间牢房的话,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握着匕首凑近墙壁,指尖滑过粗糙墙面,墙上的红色颜料似乎是类似油画的质感,发现这一点的他拿起匕首,乾脆地刮落墙上颜料。
在他的暴力刮除下,颜料很快就被刮得七零八落,谢宥辰拍去灰尘与颜料碎屑,仔细读出了几个数字。
「8431……应该就是这个?」他喃喃自语,转身准备用这组密码打开抽屉上的锁,脚下却传来微弱的啪哒一声。
水声?
感应到某种不妙预感,谢宥辰停顿了几秒才缓缓低下头,他的白色球鞋是刚买没多久的NB,近乎全新的纯白鞋子,现在正踩在一滩鲜血上。
方才刮落的红色颜料,现在竟然全变成了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