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结婚了十几年，为什麽没有老夫老妻的感觉呢？彷佛天天都在热恋的情侣。
你不行用这种眼神看着爸爸，还有手也不准牵着他。
这些呐喊即使我在心里喊得多大声，都没有勇气说出口。
「小蔚，快过来吃饭。」妈妈对我热情挥着手，这次我选择回房间，连撇都不屑撇一眼。
有时越是想要证明我们的关系，只会对她一次次感到失望。
我翻着柜子里旧相簿，唯独找不到三岁前的照片，就算有婴儿时期的照片，也是爸爸抱住我，相片另一端有女人的手，不凑巧被卡掉。
妈妈跟我合照的照片几乎没有，在那之前只有爸爸跟我的合照，而有关我生母的照片怎样也没留下来。
我拿着女人手被卡掉的婴儿照，到客厅询问爸妈，想要藉此打量他们脸上的神情。
「爸妈，你们知道这个女人的手是谁吗？」
「小蔚，这哪来照片？」她脸上惊慌失措，因手滑将碗摔到地上。
「学校作业要我们找0到3岁，国小及国中的照片，我偶然发现。」这理由在正常不过，早在心里演练好几遍。
「十几年前妈怎麽会记得，先去沙发上坐着，小心别踩到碎片。」她小心扶我到沙发打发掉我。
当然我不会放弃，改问爸爸，如果那只手的主人是我的生母，相信曾跟她产下爱的结晶的爸爸，不可能冷血没有反应。
「什麽作业要收集小时候照片？」爸爸抽中我手里的泛黄旧照片。
「爸知道这只手是谁的吗？」我撒娇靠在他身上。
「小蔚，爸也忘记了，作业什麽时候要交？」他也摆出跟妈妈一样的态度，甚至更为毫不在乎，彷佛我的生母不曾在他生命出现过。
「不用了，老师说可以自己用画，我在描照片。」我将照片收过来跑回房间。
洗完澡後，思绪冷静下来，他们一定是在我面前演戏，不想让我知道真相，晚点假装经过他们房间，偷听他们讨论什麽，一定能得到答案。
没想到答案却是让我对这个家心痛。
透过门扉，男人压在女人身上，小心拉开她身上的肩带，双手在她背上来回摩娑几遍，女人娇羞地问，「小蔚是不是发现什麽？」
「有我在不会。」
「可是她一天天长大，总有天会知道我不是她的妈妈。」
「不会有那一天。」爸爸用嘴封住妈妈，接着我再也听不到说话声，只有女人发出呻吟。
我不知道自己怎麽回到房间，眼泪无法克制地留下。
为什麽爸爸也要这样说？
我以为希望会寄托在他身上，却选择破坏我们家庭的小三。
☆
隔天起来双眼肿得让人无法忽略，为了瞒过爸妈我偷偷化妆，戴上一顶鸭舌帽出门，直到要进校门口才拔掉。
「我的妈呀，你昨晚做了什麽？」魏老师大惊小怪盯着我看。
「熬夜看小说。」我揉了揉双眼。
「不要揉，我们去保健室。」他二话不说带我往保健室，不过负责的老师还没来学校，他到冰箱拿冰敷袋放在我双眼上。
我拿掉冰敷袋，「今天是值日生得赶快回教室。」不然韩釉熙又要找机会对我碎念一番。
「你都肿成这样还去打扫干麽，莫允蔚健康最重要。」他将被子盖在我身上说：「好好休息，待会我告诉卫生股长请他今天先换人。」
「禹旭，你又为了她破坏原则。」光是听到高跟鞋摩擦地面发出响亮的声音，我猜到是柯雁如老师。
「学生生病难道要我放着不管？」
「你这样行为被人看到会误会，尤其你是新老师，会有人因忌妒故意在学校谣传有损你名声的诽闻。」
「魏老师，我真的没事。」他总是大惊小怪，只是小事在他眼里却像他身体痛般，连看我的眼神都相当温柔。
「我留下照顾允蔚，你是导师早自习不能不出现。」柯老师似乎将他推到外面，说了一些话，但离太远我听不清楚。
拿下冰敷袋想要一探究境，没想到柯老师刚说完话便进来，「哇塞，莫允蔚你是失恋吗？怎麽双眼可以肿得快要跳出来？」
自从那次我害他们情侣吵架，她不再温声喊名字，只会连名带姓叫我。
「没什麽，熬夜而已，没事我要回去。」我睨了她一眼，她也不是认真想要照顾我，免得让她碍眼。
「不许走。」柯老师激动喊着。
「你不喜欢我，为什麽要看我？」我恍然大悟看着她说：「放心，我不会跟魏老师说你的坏话。」
「为什麽你的想法很负面？」她开玩笑似的轻戳我的脸颊，「这是我的责任，没有老师看到学生不舒服还离开。」
「我不是你的学生。」有够恶心，为什麽要像妈妈一样假装喜欢我？
「这不是你说得算。」她指着我胸口前的校徽，「只要你待在松仑的一天，我就是你的老师。」
柯老师任性将我扶到病床边，重新去冰箱找冰敷袋，她强硬的态度甚至比魏老师还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