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互相拉扯着对方,我认得其中一个是妈妈,另一个女人的脸很朦胧,五官都缩成一团,完全看不清楚她的样貌。
在激烈拉扯过程中,她呈现劣势,妈妈力气大得吓人,三两下就将她给推到地面,紧紧将我抱住。
倒在地上的女人用尽全力拉住我另一只手,就像拔河般,妈妈也抓住我另一只手,一下往左倒一下往右倒,梦里的我不停哭泣,被拉扯痛得要命,在两人抗战许久後,妈妈趁女人没力之余,一把拉我到她身後,狠狠踢着狼狈的女人,不知为何我的心好痛好痛。
又是这个梦境……
十岁得知我不是妈妈的孩子,常常做这个梦。
我臆测,倒地的女人一定是我的生母,加上那年我亲眼见到她甩了她一把掌,当时在我心中深深烙印。
「小蔚,还不吃早餐?」妈妈从厨房端着热牛奶给我。
我连头也没抬起来,吃着碗里的荷包蛋。
「小蔚,你妈在叫你。」爸爸将报纸给阖上,语气严肃的说。
见证过上次爸爸的脾气後,我不敢随意跟妈妈闹脾气,免得惹他生气,可是正当我抬起头,她的嘴脸跟梦境瞬间重叠,我吓得差点咬到舌头,快速将碗里的早餐吃光。
「去哪里?」妈妈在後头吼着。
我只知道自己得拼命地奔跑,离开这个家躲到没有她的世界。
她的碰触好恐怖,会不会有天也像梦中那样,像对那女人一样,对我动手动脚。
想到这我就不敢回家,只能在外面混到很晚,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
魏禹旭老师拿着几本经典童话故事走进教室,严肃看向每位学生接着对班长韩釉熙问道,「我们班是抽到哪个故事?」
韩釉熙被点了名优雅整理裙子,愉悦笑了起来,「报告老师,我们班抽到仙杜瑞拉的故事,学校规定要在月底将剧本缴交,并在两周内选好脚色。」
全班都茫然看着,发生什麽事情?
只有魏老师跟韩釉熙听得懂,因此大家低着头开始窃窃私语讨论。
「大家安静,学校要求所有一年级的学生,在期末时候演出话剧,我们班抽到仙杜瑞拉的故事,现在我们来分配工作。」魏老师在黑板写下,演员组、道具组及剧本组。
「感觉好麻烦。」叶宇澄玩起手机,根本不理会台前的魏老师。
我有不好的预感,魏老师肯定会点我去演员组。
为什麽其他童话故事不演,偏偏要演我最讨厌的仙杜瑞拉。
韩釉熙提议用抽签的方式,一定没有人自愿去演员组,剩下没抽到的人就去道具组。
「别抽到我。」双手握拳,在心中默默祷告。
「哪有那麽倒楣呀。」孙齐扬自在地翻着看本,完全事不关己的态度。
首先,先抽两个人担任剧本组,时间很赶得尽快生出剧本出来。
魏老师从讲桌底下拿出精致的签筒,「十二号,孙齐扬跟八号同学。」他皱起些微眉头,「刚才忘了说,写剧本有问题的话,老师替你们安排教国文的柯雁如老师担任顾问,齐扬你可以吗?」
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魏老师深深蹙着眉头,大抵是担心孙爸爸在学校日说过柯老师教学有问题,心里有点不开心,女友被批评谁会开心。
「惨了,孙齐扬是柯雁如。」真的是冤家路窄。
「当然没问题。」他笑着回应。
「欸,真的可以吗?你不怕柯老师趁机找你麻烦?」我替他深深担忧起来。
「阿扬是谁都能找麻烦吗?允蔚还是担心接下来的抽签比较实在。」叶宇澄倒是冷静一点也不替朋友担心。
「接下来先抽主要角色,公主、王子及反叛的後母。」魏老师分别拿了三个签出来,「十五号叶宇澄、二十三号莫允蔚及三十号韩釉熙,你们三个有问题吗?」
一抽就抽中签王,我可一点也不想要演戏呀。
「老师没问题,那麽脚色呢?」韩釉熙最先提问。
「待会你们三个跟我讨论一下,宇澄允蔚你们两个呢?」魏老师朝着我们温馨问着。
我对着叶宇澄使眼色,他像是什麽也没看见般,接着前方传来韩釉熙眼神的威胁,彷佛在告诉我如果不答应,就要给我好看。
「摁没问题。」令我讶异居然先答应的是叶宇澄,刚才不还在抱怨。
「允蔚剩你了?」
「我……也是。」勉为其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