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了顾琮的答案。
那我的呢……？我在犹豫什麽？比起揣测别人的心思，我这才发现，原来更困难的是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
接下来几天，我没有特别回避顾琮，却也不知道该怎麽回应。
「我妈说今天晚上要带我跟我姊去吃饭，所以我放学不能留下来。」某节下课，苏瑀凌问我：「那你还要去加强班吗？」
「没关系，我自己去吧。」至少有点事做，可以转移注意力也好。
放学来到加强班，宋必讲课依然精彩，可我似乎高估了自己的专心程度，我盯着黑板上的数学题，到一半还是忍不住出神了，尤其少了苏瑀凌在身边，一个人更容易胡思乱想。
「佟同学，已经下课了。」宋必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猛然回神，看了看四周，大家不知道什麽时候都已经离开了，我也赶紧低头收拾书包。
「你今天在想什麽？」宋必慢慢朝我走过来，「好像整堂课都心不在焉的。」
「老师对不起，我今天──」我一起身，手腕便迅速被箝住，来不及反应，他将我整个人压在墙壁上，嗓音低沉得骇人，「是不是在想要怎麽找到证据举报我？」
我吓了一跳，反射性想挣脱，他却更用力地抓住我，「老师，你干嘛……放开我……」
「老师？当初指着我说没有当老师资格的人是谁？」他面露狰狞，瞳孔布满血丝，完全没有平时的温雅样貌，「现在口口声声又喊我老师，你心里在打什麽主意？」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麽……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使劲挣扎，他把膝盖塞进我两腿间固定住，接着感觉有一只手探进我裙底下，我呼吸一紧，整个人顿时一僵。
一股恶心瞬间涌上，我瞪着他，全身却忍不住打颤。
「这样就在发抖了？还想当正义使者帮人啊？就警告过你别多管闲事了，你还是不听。」
他轻蔑地笑了一声，左手在我的大腿根部不断游移，引起一阵战栗，「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像姜妘那种孩子，是精致的陶瓷，人生容不得一点脏污，她是绝对不会出来举报我的，只有你一头热，像个傻子一样。」
我感觉呼吸越来越急促，却逐渐失去了反抗力气，只有眼泪无助地滑落。
「你看，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吗？什麽事都没有。」他倾身靠近我，热气全喷洒在我脸上，拿出在我裙底下的手，他指尖靠近我的胸口，我想往後逃，但背後抵着的已是冰冷的墙壁，无路可退。
他手指沿着我脖子缓缓滑下，轻松地挑开我制服最上端的一颗钮扣，「不要浪费力气搞小把戏了，为了经营在学校的形象，我可是下了一番功夫，你觉得会有谁相信你？到时候是你会被说勾引老师而被退学。」
『凭你的实力，要不是我面试帮你多说了几句好话，你可以拿到这个职位吗？还不懂好好感谢我，还想举报？依我在业务部的地位，大家知道後只会说你在勾引我。』
同样的事像恶梦般重叠再现，我无力地滑下身子，无法克制地拚命发颤。
不管谁都好，有没有人可以来救救我，我脑中浮现顾琮的身影……
顾琮不会来的，早就已经没了剧情限制，他不会像上次那样出现的，没有人会来帮我，这才是现实的残酷。
「这样就没力气了？」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弯下身，浅勾起一边的唇角，手指轻抚摸着我的脸颊，「不过正好，如果你太倔的话，我也会觉得很不舒服。」
感觉眼前所有光芒被他遮去，仅剩黑暗逐渐笼罩住我，我绝望地闭起眼。
「……靠！」桌椅碰撞声顿时响起，我猛地睁开眼，一抹高大人影挡在我身前，只见宋必被打得倒在地，他抹着嘴角的血迹，微微扬起唇，企图再度装出和善样貌，「顾琮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知道我是什麽样的人吧？是她！都是她先勾引我的！」
顾琮紧握拳头，空气弥漫一股强烈低气压。
意识到苗头不对，他立刻转换了个姿态，「你以为你是校长儿子很了不起吗？你知道你爸爸是什麽样的人吗？为了利益什麽都不在意，你也不过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旗子。」
「不需要你提醒，他是什麽样的人，我很清楚。」顾琮声调冷硬，缓步朝他走去，似乎惊觉事情不如预期发展，他狼狈爬起身後，随即跑出教室。
我蜷缩着身子，即使知道宋必人已经不在，依然无法控制地发抖。
顾琮回到我面前，蹲下身，伸手轻轻抱住我，「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的温暖透着拥抱传递过来，彻底瓦解我几近崩溃的情绪，我攀住他肩头，伏在他身上忍不住嚎啕大哭。
大哭一场後，怕这副模样会徒增佟家人的担忧，没有回到佟家，我先跟顾琮来到了他家。
坐在沙发上，我呆愣地看他忙进忙出，一下子拿毯子盖在我身上，一下子又急着倒牛奶放进微波炉，眼睛还得时不时注意我的情况。
当他把热好的牛奶放到我眼前时，我低声问：「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那里？」
「放学时，我看到苏瑀凌先走了，回来後就稍微留意了时间，发现离下课已经过了一阵子，你还没有回来，就到学校去了。」似乎记起事发情况，顾琮拧紧眉头，表情沉重，神情难掩愧疚，「要是在校庆当天你就回去原本的世界，这种事就不会发生了，只要你想要，我可以马上送你回去。」
「但如果回去後，还是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