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繁花似錦,良景若你。 — 六、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照自己想要的方式進行

以上所有张若宜说的话,都是後来高知元转达给其他成员的版本。

他用这七年所学的中文造诣,细心的把她这整段话中的脏话和近百次的「他妈的」去掉,维护了张若宜仅存的形象。

还有那什麽祖坟的,他没听懂,也给删了。

然後最後他是用「不知道张若宜喜欢哥哥还是弟弟类型」作结,这句话明显是对着周齐泽说的,後者不大高兴的随意回了一句。

「我觉得我被吸引了,好像有点爱上她了。」

「滚。」他低吼了声,推了一下对自己是唯一的目击者很得意的人,眼睛没有离开远处的两个人。

女孩子一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一手尴尬的卡在半空中,大概是蛋液让她无处安放,嘴里不知道在念些什麽,男孩低着头,时不时的点点,然後女孩把手抬到男孩额头面前,弹了一下。

他们其实距离没有很远,当时的张若宜很後悔自己因为洗好了头没带到发圈,一手卡着她的头发,一手还因为有蛋液半抬着没法放,渗入了她刚刮破的伤口引起了刺痛。

抬头望了罗宇翔迅速胀红的眼眶,紧张的开了口,「你可千万不要哭──」想了想换了个方式,「你哭,要是因为你今天表现不好,节奏太差了,和队友也不够配合,哭完继续训练就好了,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刚才的人和骂声而哭。」

「你如果是因为这样哭,我会觉得我帮你骂这一次很浪费。」她就是不希望罗宇翔被舆论影响,这是他现在过不去的大崁,如果一直没有改善,他的职业生涯还会有很长一段低潮。

他点点头,尝试不让眼泪流下来,「若宜姐,对不起。」

她轻笑,弹了他的额头一把,又替他把沾上的蛋液擦掉,「没事,我只是借你这件事情发泄了一次,现在心情反而很舒畅,後面那真的是我自己太上头了。」如果她不要骂得太夸张,她的头发是可能逃过这麽一劫的,「你现在就是回去好好复盘,下次打好不就行了?」

「嗯。」他又点点头,情绪看起来是安稳多了,张若宜把他赶回了成员旁边,自己也走上前去和苏舒涵碰头。

苏舒涵吓坏了,抓着她就是左右摇晃确定她平安无事,张若宜笑了笑,向她保证自己绝对安全,「我们得回去了。」没想到事情会搞得这麽晚,等会赶不上末班车,坐计程车回去可是一大笔钱。

苏舒涵没有回答她,也没有打算动身,一手抓着苏哲,一脸有口难言的样子,盯得张若宜毫无办法。

叹了口气,「你打算留下来?」

点点头。

「有地方住?」

两人一同点点头。

「……行吧,那我回去了。」她一边在心里咒骂苏舒涵见色忘友,一边向大家道别後离开,周齐泽依旧没有给她好眼色,她也懒得理会,倒是在罗宇翔面前重新停下,把自己包里的养乐多拿出来递给他,「下次好好打,你的实力很强的,有句话老生常谈,但很有帮助,『杀不死你的人,终将会让你变得更强大』,知道不?」

看他乖巧的点点头,她才转身准备起跑去追公车,力都积满了,前脚刚迈,後脚抓着头发的手冷不防的被扯了一下,一个踉跄,歪了下腰,跌了个特别喜感的姿势,她只好恶狠狠地瞪着那个硬嵌着她手腕的人,还慌张的看了下附近有没有粉丝。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麽自己要心虚。

「留下来吧,我房间能给你住。」

这还是周齐泽这两个礼拜以来第一次主动开口搭理她,眼神还是一样很清冷。

「我不想。」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没有效果,哼了哼扁了下嘴。

这几个礼拜把自己当空气,她也算是不停示好的,可他一直不怎麽领情,现在好了,突然就硬抓着自己说这种话,好像前阵子跟她闹别扭的事都不存在一样。

这人也太不讲理了吧。

「太晚了,你自己回去很危险。」

「我比你安全多了。」她翻了个白眼,一个都还没二十岁的小孩子,瞎操心个什麽呢?

周齐泽对张若宜的顶撞总是很难反抗,大抵是年纪差距,大抵是因为她的成熟独立,反正他不喜欢,这让他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他却也无可奈何。

这几天自找的麻烦和打输比赛的暴躁叠加,他的情绪也有些拦不住,幸好是跟上的高小白开口把他准备出口的话打断了。

「对啊,你也不能顶着这头回去吧?」张若宜倒是觉得高小白很不会看状况,还跟着劝她,「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也不安全,这群小伙子们挤一挤,没问题的。」

周齐泽来说,她肯定是抵死不从的,不是因为不好意思,她单纯就是不想向他妥协,但经理都开口了,她再矜持也说不太过去,只好跟着他们上车。

这在周泽齐眼里看起来又更加不高兴了,张若宜这人肯定就是欺善怕恶,专打压他这种小孩,对大人的话就是言听计从。

怎麽能这麽不把他放眼里?

可是他想归想,刚才那一干扰脾气都给整没了,现在见她一直放在身侧的手不停张开收起,缝隙间能瞥见轻微的红,他又什麽也说不出来了。

哎,他也觉得自己像个臭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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