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赵宇翔约他生日当天到他家庆祝。
生日那天晚上他跟爸妈要一起出去外面的餐厅庆祝，早上他爸妈要出去约会，所以只会有我们两个。
我右手拿着蛋糕，左手拿着卡片和礼物，有点困难的打开家里的门，再用身体轻轻地把门关上後，按了赵宇翔家的门铃。
他立刻打开了门，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微笑，「快进来吧。」
「好。」我进门後他贴心地拿拖鞋给我穿。
平常看他穿制服的样子，现在看他穿便服的样子满新鲜的。
他穿着白底，不规则泼墨黑色衬衫，裤子是一般的黑色牛仔裤，简单好看。
「我帮你拿东西吧。」
「好，谢谢。」他拿了我手中的柠檬塔，放在餐桌上，「我打开罗？」
「嗯。」
他把柠檬塔从盒子拿出来，惊讶地说：「柠檬塔？」
「嗯，我做的。」
他眼里藏不住开心的样子，「这是第一次有人送我手做的甜点，谢谢。」
第一次？难道之前情人节没有女生送他手工巧克力吗？
算了，还是不要想这个问题好了，免得让自己不开心。
「我可不能保证味道喔，毕竟我第一次做。」我先警告他，别对我做的柠檬塔抱有太大期望。
「放心，只要是你做的，我一定不会嫌弃！」他信心满满地说。
接着我拿起甜点教室附的生日蜡烛插上去，用打火机点燃蜡烛後，他拿起手机转到自拍模式。
「我们来拍一张吧。」
「好。」我走到他旁边，看向手机的镜头。
「要拍罗，一、二、三。」数到三後，他按下快门，我看到我跟他的笑容好好的被记录在手机里。
「祝你十六岁生日快乐。」我看着他，吸一口气，轻轻唱着生日快乐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走音，我只知道，他的目光一刻也没从我身上离开。
待我唱完後，他开心的跟我说谢谢。
「许愿吧。」我对他说。
他闭上眼睛，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我第一个愿望，希望家人、朋友、还有你，都可以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他顿了下，继续说：「第二个愿望，希望我小号以及其他术科方面都能越来越好，有天能到达我想要的地方。」
「你一定可以的。」如果是他，一定可以的。
他张开了眼睛，看着我，「我第三个愿望……」
「停！」我阻止了他，「第三个愿望要放在心里，不然就不灵了。」
他有些委屈地看着我，「可是，我的愿望只有你才能实现。」
「我？」我有些讶异的问他。
「对，只有你才能实现。」他不顾我刚才的阻止，握着我的手，眼睛无比认真的看着我，说：「我第三个愿望，是希望你能跟我交往。萱，我喜欢你很久了，我原本不懂喜欢到底是什麽样的心情，我只是很喜欢有你在我身旁的日子，直到尹晨恩的出现，我开始会因为他不开心、吃醋，我反覆问自己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後来才发现，我喜欢你，从好久好久之前就喜欢你了，只是我一直以为这是朋友的喜欢，没有觉察到这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我的笑容僵在嘴角。
他没察觉到我的不对劲，继续说：「我不想错过，我不想看你未来跟别的男生在一起的样子，所以，跟我交往，好吗？」
他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应。
「我……」我看着他，有些艰难的开口：「我不想。对不起，我没办法跟你交往。」
我看见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对於我的答案感到很意外，但随即收起他的表情，柔声问我：「你……你不喜欢我吗？」
「我没有不喜欢你。」
他的脸色一沉，随即问：「你喜欢尹晨恩吗？」
我赶紧解释，「不是，我没有喜欢他。我喜欢你，我对你的感觉跟你是一样的，只是，我不能跟你交往。」
他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我不懂，为什麽我们彼此互相喜欢，但却不能交往？」
我握紧双拳，准备说出我内心深藏已久，会伤害他，也会伤害我的秘密。
「我不知道该怎麽去相信爱情了。」我的声音在颤抖着，「我看着我爸妈从前那麽幸福的样子，还有他们变得像陌生人的样子，还有……」我吸一口气，回想那天的场景，「我爸打我一巴掌的那一天，从那天起，我就对爱情好失望，我不想再去相信了。」
「我可以保证的啊，我可以承诺会一直、永远的喜欢你啊！」他握紧我的手，焦急的说。
我轻轻摇摇头，「别那麽轻易说永远，翔。当初我爸也跟我妈说会永远爱护她、守护她，结果呢？到最後还不是分开了。」
他一脸受伤，声音因为激动而转为大声，「为什麽你一口认定我会这麽做呢？我不是你爸妈，我们和他们的故事完全不一样啊！难道你就不能相信我，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吗？」
我反问他：「那为什麽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呢？我们维持现在的关系不也很好吗？朋友可以做一辈子，但是情人一但分手後，就很难再做回朋友了。」
「就是因为不满足现在朋友的关系，所以才想当情人啊。」他皱着眉头，红了眼眶，让我想起国小时，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哭的样子。
「如果我们只是朋友的话，不管怎样永远都会有个距离。」他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他的笑容很难看，让我的心也很痛，「我想跟你牵手，走过很多地方，也想替你分担你的难过，更甚至……想跟你有更进一步的接触。我贪心，每一天都想要更多，这样也不行吗？」
我何尝不想要？只是，现在的我害怕受伤，像个胆小鬼一样不敢往前，唯一让自己不要受伤的方法，就是不要开始。
没有开始，就没有伤害。
「那如果最终我们的结局不好呢？」我的声音近乎绝望，「如果我最终会失去你，那还不如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就好了。」
我也同样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了。
「你为什麽要一直说『如果』呢？这都只是你的假设，你没有给我过机会，也没有给你自己一个机会，甚至……」他咬了下下唇，「不打算相信我。」
「我……」我也同样红了眼眶，眼睛酸涩，感受到眼泪涌上，「对不起。」
明明想多说些什麽，结果只说出了这三个字。
「我要的不是对不起！」他竭尽心碎的大吼，眼泪从他的脸颊滑落，「我他妈不想只做什麽好朋友啊……」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说脏话。
「对……」
我还来不及说完，他将我拉向他，一只手扣紧我的後脑，唇贴上我的，给了我一个很粗鲁、又极具占有的吻。
我没想到我的初吻会是在这情况下。
他闭上眼睛，我们的距离近到我可以清楚看见他的眼睫，还有脸上的泪痕。
我举起手使力推着他的胸膛，想要阻止他的动作，没想到他另一只手放在我腰後，收紧，让我更靠近他，不让我有拒绝的空间。
「唔、唔……」我发出声音想要叫他停止，同时也感受到眼泪从眼眶滑落。
他不顾我的反抗，继续霸道地吻着我。
我使出全身力气推开他。
「不要这样！」我对他大吼，看见他脸上满是受伤的表情。
他受伤了，我也是。
接着他笑了，一个自嘲又难看的笑容。
「你真的很自私，温萱。」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全名，可想而知他有多生气、多难过了。
「……对不起。」
他明明不想听到对不起，但我现在只能对他说这三个字，然後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