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笑語成讖 — 阿狗?阿勾?

第二十章阿狗?阿勾?

大庆开国皇帝庆高祖当年逐鹿天下,各个世家大族袖手旁观,无一看好永庆帝能打破多年蛮夷占领中原的局势,对草莽异想天开的皇帝梦表示嗤之以鼻,谁想而知十五年後竟成为涂氏的天下,一个世族所藐视的草莽披荆斩棘地坐上至高无上的龙椅。

永庆帝亲信一大半都是黎民百姓出生,对於世家大族隔岸观火的行为感到不齿,於是大力提拔寒门士子,打压那些腐败自私的世族,打破以往科考所注重家世的品评,创立的科举制度为寒门子弟开辟一条入仕的道路,让寒门有机会与世家大族竞争,加上造纸术与印刷术的兴起,过去价值千金的书籍将会大量印刷,成为连贫困书生都能负担得起的廉价必需品,这对安逸百年的世族来说受到极大的冲击,代表百年不变的时局即将被他们所轻视的草莽搞得天翻地覆。

适应不良的几家世族渐渐被时代淘汰,有的胆小怕事不堪任用;有的坐拥富可敌国的家产好逸恶劳;有的与蛮夷狼狈为奸以求自保,这些自以为高人一等压榨平民的毒瘤,永庆帝早想一一拔除各家世族的势力,尤其是卖身投靠蛮族的汉奸,处以流放或诛杀九族之刑,永世遭人唾弃。

处尊养优的世族子弟大多毫无学识、庸懦无能,在科举制度面前没能占一分优势,其中也不乏满腹经纶的子弟,就算有才识通过科举考试而高分中举,但也因世族的身分而遭永庆帝厌弃,被随意安排有名无实的官衔,迫使有志难酬。

各个家族之间因利益关系而长年联姻,他们不是没想过联手合作将涂氏拉下皇位,自命甚高的他们根本不相信一个没文化的草莽竟真的会登上皇位,等到涂氏称帝之时,各个势力早已分崩离析,都自顾不暇了哪来的精力对付涂家军与晨家军?何况是能打退骁勇善战的嗜血蛮族。

过了几十年,因大庆永平帝专宠奸臣之女,造成外戚夺权内乱四起,几家世族为挽救逐渐没落的危机,决定一改以往冷眼旁观的态度,与永平帝所厌弃的晨家携手合作,意图力挽狂澜陷入动荡不安的国家。汉人从蛮夷手中夺回中原极为不易,边疆外的蛮夷蠢蠢欲动,一副想趁中原动乱有机会就兴风作浪,而无人想重蹈覆辙过往的恶梦……。

百年岁月如梭,历经辉煌一时的世家大族消逝在沧海一粟的历史中,如今在京城只剩勾氏、郑氏两大世族,其中勾家从内乱中脱颖而出,在国库虚空的窘况下捐赠黄金万两,使计掏空发动政变的始作俑者叶宰相的家底,与晨家相互配合结束多年奸臣操弄政权的局势,婉拒新帝的封爵赏赐,甘愿成为新帝暗处的一把刀刃,铲除一切不利於大庆皇朝的利益,若说晨家是大庆名面上的大将,勾家就是大庆暗面下的刽子手。

勾家不知是为皇帝做太多腌脏事还是巧合,勾家家主容诚伯子嗣虽众多,至今却只有一个嫡子,多年来妻妾产下的皆为嫡女与庶女,好不容易生了第二子却在两岁时夭折。长年身在暗处为皇帝铲除多个目标,早已在四处各地树立不少仇敌,恶名昭彰的行事作风,杀人不手软的狠劲,在京城是个令人闻风胆战的存在,府内男丁时常遇到刺杀乃为家常便饭,在子嗣单薄加上危机四伏的情况下,勾家以严谨保护唯一继承人为重要宗旨。

此时勾家唯一嫡子正驾轻就熟地翻过镇国侯府的围墙,跳上屋顶飞檐走壁,而双方暗卫拔刀对峙,随雨不正经的调笑“你家少爷有大门不进,就爱学小贼偷偷摸摸翻侯府的墙。”

勾家暗卫无奈地回道“我们这做属下的也只能随少爷的意。”

冷风飕飕掠过,随雨立即拔刀跳跃,近身一个飞踢转身挥舞手中刀砍向对手“哦?反应挺快的,身手进步很多喔,右颈这次纹上尖吻蝮了?恭喜你,哈哈。”

勾家暗卫笑了笑“承蒙关照,你也不差。”勾家培养好的暗卫通过考核後即能纹上刺青,右边脖颈会刺上尖吻蝮,表示各方面能力出众,纹上刺青的暗卫除了上头指派的任务外,也能自由接收组织绑架勒索、暗杀、卧底等见不得光的任务。

随风与勾家其他暗卫过完招,脸上依然面摊地观看其他人切磋,侯府内外双方暗卫加总二十余人,一打一或一打二的过招,可惜在夜黑风高的夜晚,双方人马有自觉移动至暗处打斗,闲杂人等观看不到如此壮观的景象。

成天爱惹事的勾家少爷毫不在意是否给人添麻烦,蹲在屋檐上看着下方书房灯火通明,蹑手蹑脚地从未阖上的直棂窗翻进,轻步滑到正在专心写书法的瑾宇身後,趁其不意用手沾了砚台些许的墨水,一手绕过去轻轻掐住瑾宇的脖子,一手紧紧抓住对方左手“唉呦?晨大少爷情书要赠给哪一家小姐?啧啧。”

瑾宇波澜不惊地翻了翻白眼“阿狗,你这该死的坏习惯何时才能改?把侯府当你家後院,随便进出?”

勾玖欠揍地打哈欠回道“自小就进进出出惯了,不是我家难道是你家?”说完察觉身後有一到视线,转头查看。

笑语趴在窗上与勾玖对视,装没事地回应“没事没事,我路过的呢,哥哥脖子都是墨水印,要不要借你手帕擦一擦?”方才路过看到一抹红衣翻进哥哥的书房,还以为是什麽红衣女鬼要偷吃哥哥豆腐,好奇地偷偷窥一窥,不看还好,一看哥哥还真的被歹人轻薄,还是个男人!正要慢慢地起身解救哥哥之际,勾玖一转头,喔……原来是绝世美人阿狗,哥哥也不吃亏啦。

瑾宇摸了摸脖子,白皙的手上沾了些许黝黑的墨水,立即抹在勾玖的红衣裳,勾玖放开双手往後一跳,转身奔向笑语,用沾满墨水的双手试图涂抹告密者的身上,於是习武的两人扭打在一块,瑾宇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洗掉脖子上的黑渍,回书房眼见两人疲累得瘫在地上,笑语的衣裳黑渍明显比勾玖还要多,谁欺负他都可以,欺负自家妹妹就不行,瑾宇将双手在砚台上沾满墨水,往地上的勾玖随意乱擦为妹妹报仇。

不恼怒也不闪躲的勾玖笑道“小金鱼,恭喜你通过院试,小爷是特地来祝贺你这秀才的,就不跟你们兄妹俩计较衣裳的赔偿……笑妹妹比起上次过招,进步了不少嘛,但永远就差小爷我一点,好好锻练啊。”

瑾宇挑挑眉“消息倒是灵通,啊不是叫你别再喊小金鱼吗?你这狗嘴能不能好好闭上。”那愚蠢的小名被父母亲在府中喊也罢,你这狗兄弟万一传出去,我这冷俊才子如何能维持好形象?

勾玖慵懒回道“是是,这里就笑妹妹、你和我三人,叫一声又何妨?你还不是阿狗阿狗喊的很爽?”

“行,以後就叫你阿勾。”奇怪以前叫阿狗也不介意啊?

“也罢,我也不像你那麽在意形象,随你怎麽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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