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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逸儒眼里充满无奈,无奈为何这麽多人会找上门要针对安晓晓,若是如此,接下来一分一秒都不能让她单独出门。
他轻轻叹息,长腿猛地向下重踩。痛苦的呜鸣响起,他收回腿,冷睨脸部重创,倒在柏油路上挣扎的男人。
方逸儒听着男人极度痛苦的哀嚎,又伸腿往他脑门踹去,一下、两下、三下,男人脑袋被踢破一个洞,鲜血溅到他裤子上。
「该死的。」他看着沾上血迹的部位,怕被待会从厕所回来的安晓晓发现。
周围倒了四个男人,每个都身受重伤,其中一人便是方才在超市内被他打到骨折的杀手。
他没有想到这些人愚蠢的没有离去,而是埋伏在他车附近,还打算再下一次毒手。
他没有审问这些人的来历,也不觉得有必要。事到如今会冲着安晓晓来的,就只有「红组」。
想到那个女人,方逸儒眼底浮现阴狠,鞋子踩在男人心窝处,一次比一次用力,几乎要踩断对方的胸骨。
「不⋯⋯」男人想求饶,却痛到无法出声。
方逸儒眼神更冷,这些人是死是活,他一点也不在乎。
禹燕岑说他疯成魔了。
的确,杀了那些人能够泄他心头之恨,所有挡在安晓晓面前的垃圾,他会亲手铲除。
他是疯,但又如何?
薄唇逸出冷笑,男人在绝望中看着他的眼,因那双毫无感情的深潭双目,而感受到死亡寒意。
他会死!
他会杀死自己!
「痛吗?」方逸儒狞笑,明明是询问,却往深处加重。
「痛⋯⋯」男人嘴角流出鲜血。
方逸儒见状,厌恶的收回脚,朝一旁出声。
「把这些人收拾乾净,晓晓快回来了。」
黄龙跟石虎从暗处走出来,两人迅速的将地上的人丢入一台货车内。
「监视器处理了?」方逸儒拿出方巾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处理了。」石虎回道。
方逸儒抬头看了附近的监视器,眼神冰冷。
「把来的路线的监视器也全都处理掉,别留下证据。」
「是。」
方逸儒看着裤子和鞋子上的血迹,眉头紧皱,虽然是深色的不太明显,但也很可能被发现。
她会注意到吗?
发现他是个杀人狂以後,她会离开他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都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看来得赶紧除掉红组,在更多的人出现在安晓晓面前前。
「哈啾!」安晓晓在厕所打了一个喷嚏,总感觉喉咙很痒,好像快感冒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有点苍白,头晕晕热热的。
「不会吧,这麽突然。」她摸着喉咙,忍不住又咳了几声。
她无精打采的离开公共厕所,缓慢的走向方逸儒,他站在车外等待她。
安晓晓一靠近,他就注意到异样。
他立即而迅速的抱住脚步踉跄差点跌倒的妻子,担忧心慌占据了胸口,他想查看安晓晓的表情,但她却将脸埋在他怀中。
「晓晓,你哪里不舒服吗?」
「有点晕⋯⋯头⋯⋯」她才说完,方逸儒立刻将她打横抱起,面色凝重的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将她放到副驾驶座上。
替她拉上安全带时,安晓晓人已经难受的闭起眼,那模样,他却彷佛才是生病的人,俊脸变得紧绷扭曲。
他轻抚着她的脸蛋,注意到体温比往常高。
不能再拖了。
他关上车门,拿出手机,手指迅速找寻基地医生的号码。
「哈啾!」一身白袍的牧牲揉着鼻子,放下摆在桌上的一双长腿,懒散的看着窗外。
天黑了。
他摸摸饿到发出声音的肚子,打算找点什麽果腹,但才走出房门,就有一名职位较高的护卫一脸忧愁上前。
「医生!」
他还没说话,牧牲就打断他,「不行。」
「可是他真的快死了!」护卫气急败坏的说。
「基地里还有其他医生。」他摆摆手。
「但你是最强的!」
牧牲有点受不了,没耐心的回头一瞪。
「我只医治首领,除此之外的人,找别人去!」
护卫想起牧牲的地位,除了他以外,禹燕岑不曾让别人治疗过,他就是禹燕岑的专属。
「医生!」护士突然拿着电话,神情焦灼地跑来。
禹燕岑此时人根本不在国内,一定是跟他无关的事。
牧牲充耳不闻的调头就走,他快饿死了。
「医生!是方先生!」护士低喊,那三个字果然有用。
牧牲迅速回头,「他出事了?」他一手抢过电话,焦急的接听。
「逸儒?你没事吧?」
——
牧牲不晓得自己该生气,还是该松一口气方逸儒没事。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安晓晓,没想到又是这女人。
这回是什麽状况,要死了?没有。
真可惜,他倒宁可看她快死。
「她还好吗?」方逸儒紧紧盯着牧牲。
放下听诊器,他看着床上不敢与自己对眼的小女人。
之前就听说方逸儒把她送出国去,还以为不会再回来台湾,没想到不到一年又回来了。
「有心杂音,可能是一心室中膈及右心室壁有肿瘤,又或者是肥厚性心肌病变。」
牧牲每说一个字,方逸儒脸色就愈发苍白。
安晓晓只是垂着头,对於那些恐怖的名称没有任何反应。
看起来没吓到她,反而是另一个人反应更加剧烈。
牧牲不由得羡慕这个人,竟能得到他的全心全意。
「也有可能就是感冒了。」他是讲给方逸儒听的,虽然目光是停在安晓晓身上。
「不严重吧?」方逸儒皱眉。
「虽然她全身上下扁的像没有脂肪,但肌肉异常发达,免疫力比常人强,会感冒我是蛮意外的。」牧牲说出口的话,不晓得为什麽都像在冷嘲热讽。
他只是想说她没有胸部,头脑简单,浑身上下只剩肌肉还会蠢到生病。
「我等一下让人开些药来。」牧牲转过身,对方逸儒说。
他医学院的专业,真的不是用来看不知所谓的女人。他想这麽说,还是忍住了。
方逸儒将牧牲带到房外说话,「多开几颗安眠药给我。」
「你失眠?」
「不是我要吃。」
不是他?
牧牲很好奇的挑挑眉,却也聪明的没多问。
「我知道了,我会开让她分不清何年何月的量给你。」
方逸儒点点头,与站在前方的石虎对上眼,阴暗一瞬自眼中闪过。他转头走回安晓晓床边,知道她讨厌在人前过於亲密,但他还是执起黝黑的小手,放在唇边。
「晓晓,你好好休息,等会有人会拿药来,吃完你就会舒服多了。」他眼神柔和,语气更是醉人。
牧牲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切。
在他看来,方逸儒的温柔用在安晓晓身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明明可以得到这世界最好的伴侣,那人绝不是安晓晓。但他依旧识相的没说出口,而是离开这间令他作恶的房间。
「我觉得没那麽严重啦。」安晓晓自己知道身体状况,反而是疑心地看着他,「你不开心吗?」
她的敏锐令方逸儒愣了一下,随即以笑容掩盖。
「我有什麽好生气的呢?」
「我也不知道啊,但你看起来很生气。」安晓晓拧眉,也没什麽根据,反正就是直觉。
她竟然看出他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情绪。方逸儒眼神不自觉变得更加温柔。
果然,是她。
「没事的。」他倾身向前,如抱着将融的雪娃娃,极度珍惜的拥住。「绝对不会有事的。」
所有在她面前的障碍,他都会一一铲除。
就算是要与所有人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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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房里。
石虎打开唯一一盏灯泡,这盏灯不足以照亮五十坪的空间,却能让趴在地上喘息的男人看见他。
方逸儒一身白衣,他屈膝缓缓蹲下身,双眸平静如静湖。
「是许纯沛让你来的吗?」
男人双手被绑在身後,两脚缠着铁链。知道情势对自己不利,他还是咬紧牙关,选择沉默。
「忠臣用在红组……是吗?」方逸儒咀嚼着字句,眼里是对男人决定的失望。
他站起身,那瞬间,一阵冷风吹过男人身驱。
没有根据的,男人觉得恐惧,他想开口说话,尽管只是为自己说出更多活下去的藉口,但方逸儒高瘦的身影已然背对,紧接着男人感觉到剧烈撕心的疼痛从脚腕处传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让人心惊胆战的狂吼声响遍。
门外。
金发男人听着回音空谷般的叫声,眼里闪着亮光,桃唇轻轻一勾。
「好可怕的声音啊。」他的笑容与嘴里的话相违背的喜悦。
吼声一声接着一声,就像痛澈心扉的交响乐,雪诺闭眼沉浸着,在他身後的护卫们一言不发,但所有人都明了那声音的来源。
雪诺张开眼,眼里如同晴空般湛蓝明亮。
他回过头,美丽的五官绽放笑靥,朝着一旁瑟缩畏惧的女孩伸出手。
「来吧,莲儿,我带你去见见他,他一定会喜欢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