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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
长腿在长廊上快步疾走,失去平时沉稳模样。
康琴生不禁意外方逸儒反常的样子。
到底怎麽回事,他为何如此焦躁?
是因为那个女人?
康琴生只是个凡人,虽然握有权力,但体力完全跟不上方逸儒,只能看着他越走越远,气息紊乱不已。
「康先生脚步到此为止吧。」甜美的嗓音神不知鬼不觉在後头响起。
身体的反应比大脑更快,康琴生後背寒毛直竖。
他回头,不发一语与蓝瞳女孩对视。
蝉,方逸儒的直属护卫之一。
可爱的脸蛋,无法判定年纪,但亲眼见过她处刑闯入者,手段凶残,极为变态,康琴生不会认为她只是普通的小女孩。
直属护卫里,最目无章法,对方逸儒以外的人,毫无尊敬的杀人娃娃。
「你的脸……」
蝉直挺挺站立,两手背负在後,两颊却气鼓鼓。
她的半张脸,像被车子撞过,红肿瘀血,凄惨无比。
蝉嗤了声,一点也不想解释为什麽,理由太丢人了。
她只是念了安晓晓的全名罢了,蜂有必要赏她一巴掌吗?很痛的欸!
「请不要再往前了,少主不喜欢有人进他的卧房。」她不悦哼哼。
「卧房?他们把那个人安排在逸儒的卧房里?!」
是又怎样,很奇怪吗。
蝉懒得理会他,只希望他能合作点,别让自己麻烦。
「请离开吧。」
康琴生的脑袋愈来愈痛。
昨晚的预感果然没有错,萦绕在心头的不安,就是源自於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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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帘随风飘晃,洁白的大床上躺着一名气息安稳的少女,她皮肤黝黑,头发刚硬,颈子上缠着一圈绷带,看起来颇为骇人。
「没事的,一些皮肉伤而已。」基地的医师如是道。
「谁伤的?」方逸儒轻抚着她的脸,眼神无限怜爱。
医师安静注视这一切。
方逸儒对安晓晓的重视,就像一把双面刃。
可以救人,也能杀人。
如果他走到这一步都只是为了这女孩,那真的太疯了。
这座堡垒,这些金山银山,手握有的权力,可不是小情小爱可以比拟的。
「我在问你话。」
医师回神,没被他的语气吓到。
他简单扼要回答:「下手的人正遭受比她疼痛百倍的惩罚,我还得过去救他。你要不要叫底下的人停手了,黄龙罪不至死。」
「他不会死。」
医师看着方逸儒漠不在乎的神情。
也不晓得是太信任黄龙的体力,还是对惩罚的人有绝对信心,或是,他根本不在乎。
唉。
叹了一口气,穿着白袍的医师只好肩负拯救众生的使命,无奈的前往惩罚室。
好麻烦呀。
治病救人是医师的使命。
当年也是抱着这份心情念完医学院,也是抱着伟大的宏愿行走全世界,拯救世界苍生,无法抛下弱者,对於弱小的动物,从小就充满怜悯心。
虽然一般人都看不出他的心软,因为他总是一副嫌麻烦的表情。
终於走到惩罚室,皮鞭声恰巧停止。
牧牲正要打开门,门却早一步被里头的人开启。
他与出现在门後的高大身影对上眼,惊讶得说不出话。
站在门後的人,是黄龙。
他上半身满是血痕,皮开肉绽,但只有脖子以上安然无恙。
而他的眼神……
「嗨,医生。」黄龙扯开笑容。
牧牲失神片刻後,立刻想为他整治,却被黄龙阻止。
「不必了,没什麽大不了的。」他边说边穿上衣服,也不在乎棉料会弄痛身上的伤。
「他们只攻击你的身体吗?」牧牲还是不敢置信,明明伤的这麽重,他却像没事一样,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没有,他们只朝着我脖子打,因为安晓晓被我伤的地方就在後颈。」黄龙说得很轻松,「但被我闪过了,毕竟真的打下去,我会死吧!是脖子耶!」
无视牧牲的惊讶,黄龙抱怨般的说着:「难怪少主总说我们不用脑子做事,这次太失策了,真的太不小心太打到安晓晓,我下次会注意的。她还好吧?」
「没什麽大碍。」
「还好。」黄龙认真松了一口大气,「要是她真出事,刚在惩罚室里的人就不会是那群杂鱼了吧。」
绝对会是蜂。
两人脑袋同时浮现同一个人的面孔。
「唷!」前来迎接兄弟的石虎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似乎早猜到他会没事。
「嗨。」
「如何,挨了几下鞭子呀?」
「三百八十六下,他们每一下都认真的想让我死呢。」
「毕竟死了一个贴身护卫,自己就有希望可以出头吧?」
「但那是不可能的!」
黄龙和石虎对彼此所下的结论,露出自信的笑容,牧牲不敢相信他们用玩笑话让这件事情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