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起床,温柔只希望昨晚全是一场梦。一场荒谬的梦。
她真的把三胞胎全扔在家里,留给莫伯伯跟莫伯母照顾,然後对馆长发了一顿飙,又约了秦天出来,开快车,像疯子一样开一人演唱会,还跟秦天啵了?
噢,太荒唐了,真是太荒唐了。
她怎麽能把自己搞成这副德性?
她到底在干嘛啊?
是嗑药了吧?
她顶着一头乱发,从卧室走了出来,看着在客厅里吃着不知道谁买来的早餐的三姊妹问:「昨天妈咪被外星人绑架了吗?」
鸭鸭呵呵笑:「莫叔叔说妈咪发疯了。」
「……」
很好,原来我不在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对我女儿洗脑的。
她拿起桌上的汉堡,直接啃了起来,「这是谁买的啊?」
喵喵回答:「莫叔叔啊。」
温柔皱眉,「那他人呢?」
「在院子里。」
温柔走出去,见他正拿着花洒,为光秃秃的泥土浇花。
「你干嘛?那里长不出花来的。」她抱胸站在那里,不解地望着他。他扔了花洒,直接走过来,用力的捏住她的脸颊,往两旁拉,疼得她哇哇叫:「啊~痛啊!痛啊!快放手啊!」
他咧开嘴,带着坏坏的笑容:「醒了吗?终於醒了?」
她愣了下,「醒了。」然後觉得还有些气,故意爆打他一顿:「你在说什麽傻话!你爸妈昨天突然跑来我都还没跟你算帐呢!」
「你嘴巴好臭,还有煎肉排的味道!哦~我知道了!你这脏鬼没刷牙!还吃汉堡!」
被说中後,她恼羞成怒:「你、你再说我就咬你了!」
「来啊来啊,咬不到哩咬不到哩!」
她追着他,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抓着他的手发狠的咬个不停,学狗嚎叫,歇斯底里。
冬日的阳光照在刚刚被浇灌过的乾土上,水珠润泽,一闪一闪发亮。像极了宝石的璀璨光芒。
屋子里,有孩子们的欢笑声。
屋子外,是两位成年人的打闹声。
以前,若有人告诉莫馆长,和一个幼稚的人相处久了,你也会变得幼稚的。那时的他肯定嗤之以鼻。
可现在,他笑得这麽开心。他真信了。
跟幼稚的人在一起,陪着她一起幼稚,原来也没什麽不好。
热闹的早晨,跟平时一样,平淡无奇的一天,又揭开了序幕。
在前往图书馆的路上,坐在馆长的车子里,温柔犹豫了很久,还是狠下心来打了一封讯息给秦天。
『对不起,昨晚我心情不好,我想……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
传出去以後,她偷偷松了一口气。
经历过蠢爆的一晚,她暂时没办法用平常心面对看到她不为人知那一面的人了。即使是秦天也一样。
话说回来,秦天到底是谁啊?
他们到底是在她多小的时候见过的面啊?
手机响起提示音,她滑开萤幕,对於即将阅读他的回覆感到发自内心的惊悚。他大概只会回传两个字──『婊子』吧?
也是,她擅长做出不经思考的行为,被讨厌了也是活该的。
她战战兢兢的眯起眼睛,咬了咬牙,最後把心一横,悬着一颗心,鼓起勇气睁大眼睛看啦!
『嗯。等你想见面时,打给我。』
哇,好风度,好修养,没骂她呢。
温柔无意识的瞄去馆长那里,见他正专注地开车,似乎没有察觉自己的惶惶不安。她把自己摊在座椅里,祈祷人生能够从此一帆风顺。
温柔曾经提过,馆长是个很大方的人,有时出手阔绰到,让她以为人家家里是不是有万贯家财,金山银山,吃也吃不完。
快过年了,一想到今年又可以从他手中接过丰厚的年终奖金大红包,她自然是喜不自胜,行走间眉目含笑,举步轻盈。
她笑嘻嘻地从二楼走下来,捧着一叠民众乱扔的书,开心的说:「希望今年年终奖金冲破六位数!」
于姐和张悠悠知道她又在做白日梦了,头也不抬,继续研究系统中新上线的搜查喜好功能。温柔凑过去,一手搭在一人肩上,色眯眯的说:「一年即将进入尾声,为了庆祝我们平安度过了这年,下班後要不要去喝一杯,犒赏自己辛勤工作的辛劳呀?」
于姐说了句中肯话:「哪来那麽多理由,你纯粹就是想喝吧?」
张悠悠说:「我可以啊。」
温柔哈哈笑,立刻进办公室找金主去了。
于姐看着那个可恶的女人背影,摇头叹气:「悠悠啊,你知道吗,这年头男人想娶个脑袋正常点的女人,勤俭持家的女人,真的很困难啊!拿不出资本的人,只能打一辈子光棍了。」
张悠悠却否定了:「我不这麽认为。」
她相信,即使到了成熟的不可一世的年纪,仍有所谓纯粹的爱情。没有利益,没有权衡,只有你喜欢我,我也喜欢着你,所以我们一起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