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小川零想打开这些人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麽东西。
她认识月云了的时间不长,但也大概了解了这人的秉性,自傲、心狠又话中带刺,一副唯我独尊的中二气场,但偏偏又十分聪明,眼光独到,培养了这四个十分不错的孩子。
她不太清楚这几个年轻人的想法,既然选择了合作,表面上总要和自家经理人站在同一边吧?还没出道就表现出「我会倒戈」的架式,哪个傻子会愿意捧他们喔!
於是她说了:「出道才是最重要的事吧?不管是为了什麽理由,没有靠山的你们只能好好攀住这棵大树吧?」
「啊,我就免了,别把我算进去。」眼见小川零要采连坐法训话,家里有矿的御堂虎於连忙撇清关系,「我并不是因为想当偶像才当的,而且能不能出道,我其实不太在意。」
「嗯?」才刚要体验一把父母的特权,小川零不满的看着打断她的人,「那好,御堂小哥除外。」
「还有我。」眼见有人逃了,枣巳波不落人後的站了出来,「我可是被挖角来的,老实说,我就算吃老本也能安安稳稳的活过下半辈子。」
如果手还能动,小川零还挺想摆出一个请随意的姿势:「可以可以,枣小哥也除外。」
找不到藉口、很想出道的狗丸透真和亥清悠:「等等!这不公平!」
「这世界本来就不公平,透真小哥,亥清小哥。」小川零对两人的抱怨视而不见,「不然为什麽一样是反派角色,我说什麽都有人帮我解释,月云先生却每一句话都被反驳呢?」
idolish7&zool:......
眼见小川零越说越不像样,月云了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大汉毫不怜香惜玉的往小川零身上用力重击。
月云了看着春风得意的女人瞬间猫了腰,吐出重重的闷哼声才满意的收了手。
「好了,就算是丧家之犬的嚎叫也别太嚣张。」想说的话说完了,讨厌的人也受到了报应,月云了感到十分满意,「好了各位,带着我们离家出走的经理人回去吧!」
没兴趣陪小孩子玩游戏,大仇即将得报,月云了兴奋的连表情都扭曲了。
剩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生活单纯的年轻人从没见过这阵仗,想追又有所顾忌,有了叫救护车经验的七濑陆立刻如法炮制的想报警。
月云了岂会在同一个坑上摔两次?都不用吩咐,其中一个大汉随手扔了个东西,打落七濑陆手上的手机。
「啊,我的手机!」七濑陆满腹委屈,不知道该先心疼手机还是好心没好报的自己。
呜呜,天哥,当偶像原来是这麽危险的一件事吗?
解决了小插曲,月云了嗤笑一声,指示着两个大汉把小川零带走,而原来的金鸡母ZOOL则被他抛在了後头。
ZOOL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论心里有什麽想法,最终都选择了默默跟上。
只是,原以为可以扭转劣势的小川零,终究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正当月云了一行人要离开,熟悉的鸟鸣声又响了起来,小鸟游经济公司又再度有了客人来访。
月云了眯了眯眼,稍微思索了下,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招招手把小鸟游纺叫了过去,让她打发外面的家伙。
「可爱的小经纪人,你应该知道什麽该说,什麽不该说吧?」月云了带着他的人躲在门後,笑眯眯的提醒小鸟游纺。
「我、我知道了。」小鸟游纺担忧的看了一眼小川零,见对方眼含鼓励,这才小步上前把门打开。
门外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个子挺高的,偏瘦,看起来有些拘谨。
「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了。」见门开了,中年男人似乎愣了一下,却又很快正了神色,「我找小川小姐,她应该在这里吧?」
小鸟游纺也愣了下,联想到门後的月云了,她一下子警戒起来,「请问您是哪位?这里没有什麽小川小姐,请问您有什麽事吗?」
中年男人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麽,想了一会儿才道:「虽然这麽问很唐突……请问是不是发生了什麽?」
「……咦?」小鸟游纺被问的一愣,她不明白刚刚的话哪里有问题,让对方发现了她的隐瞒。
「真是蠢货!」月云了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反正小川零也没什麽反抗能力了,月云了指使着其中一名大汉上前。
两名大汉本就是受雇於人,对此也没什麽意见,不过虽然那人瘦高看起来一拳就能解决的样子,但联想到同样彷佛能被风吹走的小川零,他们倒也不敢和一开始一样掉以轻心。
眼见那手臂有自己大腿粗的男人双手紧绷肌肉虯结的模样,中年男人往後退了一步,斯文的脸上满是抗拒,「等、等等,我是和平主义者,大家有话好好说,不要动粗......」话还没说完,那巨大的拳头一下子就几乎打到了面前。
彷佛已经能看到中年男人被打倒在地的画面,有些人不忍的撇过头,不愿去看那过於暴力的场面。
然後一声闷哼,重物倒地的声音却响起了两次。
撇开头的人们小心翼翼转了回去,便看到面色铁青的月云了,脸面朝地倒在地上的两名大汉,和穿着黑衣、不知何时出现的陌生人。
「所以我说,我反对暴力的啊!」中年男人撇撇嘴,扭头嫌弃的看着一身黑衣的男人,「还有你,不要每次都穿得这麽奇怪,会被人当作神经病的啊!」
「你不懂。」黑衣人的声音从遮住下半张脸的黑布里传了出来,闷闷的不是很清晰,「做什麽事就该摆出什麽态度,我只是做好该做的事而已。」
虽然这句话没什麽问题,但配合现在的情况,怎麽听怎麽诡异,中年男人忍不住道:「......闭嘴!」
黑衣人闻言讪讪地闭上嘴,转身走到中年男人身後,整个人特别有特务的架式。
中年男人抽抽嘴,在和对方讲道理与放弃之间果断选择了後者,放弃的特别乾脆,就和做了无数次一样熟练。
「啊啦?这不是加贺医生吗?」小川零晃着两只脱臼的手臂,看着曾经的故人,想要表达的意思非常明显。
加贺见状立刻上前,一边帮她把手接回去一边念道:「我说过多少次了,您的身体还很脆弱,太过激烈的运动和动作都要绝对避免啊!」
小川零敷衍的恩恩两声,加贺这人虽然罗嗦,但医术事真的好,接骨的动作也是行云流水,清脆的两声喀啦声伴随着瞬间疼痛,两条手臂瞬间又给接上了。
小川零动了动两只手,虽然只是脱臼了一小段时间,但总有种半辈子没用过双手的感觉。
「好久不见,加贺医生的医术还是这麽好。」小川零笑吟吟的看着满脸写着我要发牢骚的中年男人,意有所指的瞥了眼他身後的黑衣男,「只是,我都不知道,加贺医生也有这样的朋友呢。」
「这、这是......」加贺一噎,在医院和手术室里呼风唤雨的一把手,碰到了自己的偶像依然毫无办法,「请不要岔开话题,小川小姐,请不要总是弄伤自己的身体,这对於一位医者来说是最沉重的打击。」
「嗨嗨,这不是没办法吗?」小川零对着月云了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可是活生生的大男人,我一个普通的弱女子,完全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亲手见证了弱女子撂倒两名大汉的IDOLISH7&ZOOL:呵呵。
顺着小川零的目光看了过去,加贺抬抬眉毛,彷佛这时才发现还有这个人似的,「我记得这好像是......月云家的二公子?」
「小川小姐还真是让人猜不透啊。」月云了勾起嘴角,脸色阴沉的像是能滴水,「外科手术权威加贺铁男先生,什麽时候兼职重症昏迷患者的照护工作了?」
「你好。」除了小川零和妻子,加贺在任何人面前永远都是那个最可靠的外科权威,「不过这个部分属於个人隐私,就不劳月云先生费心了。」
「这麽说不对吧?传说中的超级偶像,ZERO消失十五年的真相,相信无论是谁都会很感兴趣的,你说对吗?」
加贺瞥了他一眼,当上正式医生之後,他磨了很多年才磨到了院长的位子,已经很久没有人这麽不给他面子了。
虽然不是特别在意这些虚礼,不过猛地被人这麽一顶,还真的挺不痛快的。
「今年夏天,似乎特别炎热呢。」没由来的,加贺说了这麽一句。
「嗯?」月云了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这麽炎热的天气,整个地表都被烈日曝晒着,不但植物被晒蔫了,就连人都变得有些心浮气躁。」加贺将手背到背後,继续说着看似毫无关联的话题,「每当这个时候,总有许多人到医院求诊,而我们通常会建议病人,保持身心愉快,多运动排汗,并食用一些排热解毒的食物。」
「哼,那又怎麽样呢?我好得很,可从来没有让医生给我建议呢。」月云了嗤笑一声,整了整领子,脸色嘲讽。
加贺像是没有听到月云了的嘲讽,他面色如常,慢吞吞的继续道,「求诊的病人年龄分布广,但其中却有极少部分的病人,却和其他人有完全相反的症状。」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气,病人却感到浑身发冷,手掌冰冷,身体僵硬,穿上冬季的大衣又燥热到受不了,让家属慌张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上星期,有个年轻人求到了我这里,他的父亲也有类似的症状,跑了好期间医院却找不到医生诊治,几番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全国只有我们医院底下的一位医生,碰过类似的案例。」
「那个年轻人快急疯了,这段时间一直来找我,希望我可以替他父亲安排时间问诊,我们医院虽然不是特别有名,但是每个医生的日程却几乎已经排到了下个月。」
「国内虽然只有一位医生,但是国外也有医生碰过这样的案例,那个年轻人也是孝顺,担心父亲在国外治疗发生什麽问题,所以希望我去沟通一下,请我们医院的一医生帮忙写一封推荐信。」
「这个不算什麽大事,但我虽然是院长,却也没有资格要求我的医生必须让某个人插队,哪怕只是写一封推荐信。」
「那个年轻人没有办法,再三拜托後只留下了一张名片,说是有结果的话就打上面的电话联系他。」
加贺抬了抬眼眸,他的年纪不算太大,但是长年的辛劳和压力,那双眼睛不已不似同龄人那般明亮,沉沉的眼底彷佛流淌着不知名的情绪,「月云先生,你知道那张是谁的名片吗?」
月云了正想反讽回去,却在看见对方掏出的、熟悉到令人厌恶的金色烫边名片上,看见了自家大哥的名字。
「月云先生,你说如果那位父亲知道,自己被无法获得推荐信的理由,是因为他最心爱的小儿子威胁该院的院长,对方身心惧怕之下才果断拒绝,心里会有什麽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