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渐变为白昼,交替了一天的始末。
双目微微睁起,接收到越来越多那不请自来的阳光。
阳光自清晨苏醒,愈发刺眼醒人。
随之而来打扰的,是以歌曲代替铃声的声音。
“当你想起那道源自於我的光芒”
“我依然愿意为你来歌唱”
“一闪一闪亮晶晶好像你的身体”
“藏在众多孤星之中还是找得到你”
“挂在天上放光明反射我的孤寂”
“提醒我我也只是一颗寂寞的星星”
……
挣扎数秒,最终总算醒了过来。
拿起手机的她撇了一眼时间。
「六点零三……」
今天没有街头驻唱,也没有餐酒馆的表演,原本是不会那麽早起。
可就在昨天接到筱栗编辑的讯息後得知,某人已经一整个礼拜没去编辑部处理小说改编,希望音婕能帮忙联系上,或是看看他的状况。
阖上双眼,手臂压下来的重量额头清楚感受。
纵使百般不愿,仍是匆匆下床。稍微整理那尚未谱好的乐曲与原音档、大致纪录与写下歌词。
轻吹紧闭的窗户,些许的冷风自缝隙中流入房内,日光也越发明亮。
好在今日的天气不会太冷,不然应该是会受不了一大早的作业。
在她谱出歌曲大致的音档、在歌词上遇到瓶颈,已是两小时後。
她想着该是时候出发,也想着他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不是感冒啊?还是生病?或是发生意外吗?
出了门,仍旧无法停止。
是怎麽了?在家里休息吗?还是因为太劳累?只求不要是生病,也不要是意外。
晃晃脑袋後,就不去往那边想,反正也与自己无关。
眼角处扫到一家早餐店,呆呆的望着,不经意的说。
「有没有吃早餐啊……」
叩、叩、叩!
不紧不慢的敲门声与心中的思绪背道而驰。
滞留在门口的她再次试着拨通电话,无果後,确认了对方手机现在是关机。
倚靠墙边的她拿起了手机後又放下,时而搓揉发尾、时而确保手中不至於冷掉。
望穿房门,也未曾想过要离开。
这时,他却从与门相反方向靠近,对着她的惊吓反应面无表情说了句。
「早安。」
「你为什麽在外面?」
他并未回答,而是将手中拿着的东西交给岳音婕,用钥匙转开了房门後,有气无力的说。
「对不起……」
道歉的话方传入耳中,即令她立刻变脸,却也只是推开房门,将买来的早餐和他给与的东西放在桌上。
「听说你生病了,所以我特地来看一下。」
「小发烧,没事……」
她顺手将桌上散乱的文稿拾起,慢悠悠的整理桌面。
「那些文章是试写的,别看……」
「生病就去好好休息。」
她语气并无起伏,可就是这样子的声音,令声予折服,十分听话的回到了床上。
她就这样静静在房中看着那些报废的文章作品,他也没说任何让她离去的话语,而是吃起了为他带来的早餐。
纵使因生病而带来的不适让自己难以下咽,却依旧强撑着吃了下去。
「吃不下就放着,硬撑对身体不好。」
听着听着,他放下了手中的早餐,那是已然空掉的盒子。
用枕头垫在床头,靠在上面的他低头说。
「对不起……」
「我来这里不是要你道歉!到底为什麽你就是不懂?」
现在的他,实在没法再多说半句话。
对白声予而言,思绪早已紊乱不清,这一礼拜也是浑浑噩噩的度过。
他没心思去学校,更没念头去处理小说改编的事情。
及时的感冒令他从中抽离,却是一场未及时的骤雨。
她放下了手中那文稿,一张张整理、一张张叠起。
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回到一开始见到她模样。
「好好休息……」
她短短交代几句话,将那残余的早餐收拾後,再次拿起进门前声予递给自己的东西,说那个东西别吃,对感冒不好。
她回到了门口,停在原地。
「对了,你写那些的那些故事都是你自己想的吗?」
「是……」
她眯着双目、微微一笑的说着。
「我很佩服你,在短时间写下那麽多的故事,有些很有趣、有些看不懂……」
「虽然大部分篇幅都不长,甚至有些都只有写到一半……」
「不过其中我最喜欢的应该是有关梦境的,以及提琴与猫的故事。」
听见了她的评论,声予回应的说:「刚好……也是我投注最多心力的两个故事。」
「但是很可惜,一个草草结局……另一个写不完……」
她并不讶异,在看完那两篇文章的当下也是注意到两篇的结局都是不够好。
只是这些故事再怎麽有趣,终究是故事、终究是虚构的。
没办法与现在的自己有所接合。
但是停在门口的她,却在这个时刻,与他有了连结与共鸣。同是创作,就只有彼此能了解。
或许在这个瞬间,任何的隔阂都忘记,所有烦恼与问题都忘却。
最後,她想了想……
“之後的音乐季……你会来吗?”
却还是将心底话咽了回去。
只是对他说了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