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对我说:「你知道吗?有的时候你就是个这麽单纯,所以容易掉入陷阱害了你。」
「什麽陷阱?你现在觉得我很可笑吗?」
「你不可笑吗?拿着几张照片就想威胁我,是你真太天真还是我真让你误会是这样的人?」
我调整了呼吸,试着让自己不至於随他情绪牵动。「你只是想否认,你信不信我绝对有办法不透过你就结束婚姻关系?」
「相信我,你拿了就只是更加证明你就是个神经病而已。」
神经病?又是那个词。
对於他口口声声对我要胁的理由,我并不是不熟悉,但现在看来比较像是神经病的人未必是我。
「好好好,反正我就看在交情分上跟你说一说。」
「我看你就是想推脱。」
秦念怀继续说:「没错,照片里的女人们的确是和我发生了婚外情,说清楚点就是她们俩个就是从我的病人变成地下情人。」
我一愣,因为我没想过会是这个答案,突然脑中一闪,我说:「为什麽连我的照片也放在里头?」
他好半天没吭声,不对,他正在打量我,他只是问道:「如果我说你也是我的病人呢?」
我又是一愣,他这话说得让人匪夷所思,我笑了声,回道:「就我了解,通常精神科医师不建议自己的伴侣找上门,毕竟那就变成家事。」
「没错,可是前提是你必须是我户籍上名正言顺的老婆才对。」他说,「很可惜是我们并不是那样的关系,即便差点就是真的,但终归还是没有。」
「天哪,你在胡说什麽?现在你为了不签离婚证明,居然就假装不承认我们的关系,秦念怀,你这太卑鄙了吧。」
「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神智够清楚就不应该跑来质问我这一切。」
我激动的拉高嗓门喊道:「是你神经有问题,为什麽老是在说我有问题!」
在外头待命的警察此时冲了进来,「发生什麽事?」
我的火已然冲上脑门,看见警察就像看见救命的药引子,我走到警察身边指控的说:「警察大人,他是个疯子,他跟踪我!」
「跟踪?」警察狐疑的看着我。
「没错,他就是活生生的变态杀人魔,这个人必须立刻抓进监牢里,最好让他永远不出来。」
「小姐,你冷静一点—」
「怎麽?现在连你们也不信我,把我当神经病吗?」
「不是……」
「我有证据,你们等等—」说着,我走回去,由桌上抽走两张照片正准备拿给警察,秦念怀上前制止我。
「你闹够了没?」
「你害怕了,你现在肯定後悔刚才没签下离婚而後悔万分,但是一切都太迟了,现在我已经不在乎你的想法。」我头也不回的朝着站在门口的警察方向直行。
「那你听清楚了,」他的声音洪亮得传达道我身後,让我不得不停下脚步,他又说,「我们之所以无法离婚,最大的原因是你根本就不是许美静。」
这又是什麽意思?
我的视线慢慢转回到秦念怀身上,因为我无法相信刚才听到的话,刚才他一派胡言也就算,现在警察就在面前,他居然面不改色的说谎,这是怎麽回事,他难道真的成了神经病?
「我如果不是许美静,那我是谁,你说清楚啊!」
如果他还有一点良知,最少他会坦承他做错了,我来这里之前一直心理期盼着。
「我不确定我这麽说,你能够撑住?」
「说白了,你还是不敢说,因为警察就站在那里—」
「范晓敏。」
「什麽?」我的心中起了一个大问号。
为什麽?为什麽突然提起这个人的名字?
「你是范晓敏,不是许美静。」他突然脱口而出,但我真的听不太懂这话的意义。
「你到底在说什麽?」我看着他,一脸不解。
「我说你是范晓敏,不是许美静!」
「你骗人,我明明看到那个范晓敏跟你在一块的时候,那我到底看到是谁?」他的声音如此笃定,我差点就相信。
他上前紧紧摇晃我的身体,吼道:「范晓敏,美静早就已经死了!」
「什麽?」
「她已经死了一年。」
我该习惯秦念怀的自以为是,就像他老是把我当成精神病患的一种职业病,但是脑海瞬间翻阅的无数个画面都像是在告诉我,秦念怀说的是真的,即便是模糊,直到画面停格在一个女人吊挂在家中的画面,一种从未意识到的悲痛夹杂在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