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听说,因为很好奇从开学就一直缺席的两个空位,所以问了班上的同学……」
问了班上的人?班上的人知道些什麽?她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她们说了什麽?」眼神一暗,她抑制住差点皱起的眉头。
她勾起的嘴角丝毫没有一丝愉悦,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倒过来问她:「你是因为那个丁如婷不在了才不想来学校?还是……因为不想见到何欣颖?」
吕善之的脸倏地风云变色,听见那个熟悉的名字,每一次都是拿针扎在她的心上。
这一瞬间,她感觉她的笑变得更加虚假,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远,彷佛隔着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
这个人知道什麽?她到底想要知道些什麽?她开始感到不安。
「我不知道你是以什麽心态在问我这个问题,不管你是想听八卦还是好奇,最好都不要再打听。」她的神情变得可怕,彷佛持刀抵在她的脖子上威吓,「希望你不要再干涉我,这是我和何欣颖的私人恩怨,与外人无关。」
她毫不留情转过身想直接离开,才刚踏出一步立刻被唤住。
「你不想要报仇吗?」
闻言,她的脚步顿时停住,回过头看她。
吴文曼放下原本扬着的嘴角,她面无表情,眼神转为冰冷,在周遭刮起了一阵冷飕飕的风,不禁打颤哆嗦。
她再次传出的嗓音,变得低沉——
「我也讨厌何欣颖,我可以帮你。」
天空灰蒙,如同眼前画面,世界跟着变得模糊不清。
放学,同学们纷纷向吕善之道别,她独自在座位上埋头苦读,打算在有限时间内将所有科目的进度补上。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疲惫不堪的她从专注中回神,惊觉夜色已深。
快速收拾书包,她将门窗关好,匆忙离开,紧紧抓着背带,迈着飞快脚步奔离。
她害怕黑暗,对她而言,黑夜就是巨大的怪兽,想要吞噬世上的一切,在黑暗中她看不见别人,更看不见自己。
到了校门,抬眸瞥见伫立在路灯下的身影,她登时止住脚步。
与那人之间耸着一道水泥墙,越不过,攀不上,她只能愣怔在原地。
在路灯的映照下,她面色憔悴苍白,恍惚之间,她能听得很清楚,自己畏惧而加速的心跳。
「吕善之,还没回家?」
低沉从身後响起,吕善之循着声音回首,望见徐若天瞬间,呼吸不再闷滞。
她是一个溺水的人,看见一块能救命的浮木。
「嗯……刚才读完书。」
「那站在这做什麽?」
她默不作声,抿着唇,面有难色。
徐若天察觉丝毫,向校门外望去,一个少年不时朝里头探头探脑,看似在等人,他大致能猜想得到。
「走我旁边。」他丢下四个字,迳自迈步离开。
她慢一步意识过来,快步跟上他。
掩藏在他高大的身影下,她几度悄悄抬眸望,他一副泰然自若,如往常面无表情,难以看清他的心思。
总算是掩过少年的耳目,到了隔壁巷,她向徐若天道了声谢,退一步准备离去。
「我送你回去吧。」他说。
「没关系,我习惯走夜路了。」怕给他惹麻烦,吕善之摇手婉拒。
他不禁蹙起眉,「不要习惯这种事。」
徐若天硬是坚持老师的立场要送她回去,吕善之无力抵抗,只好顺从听言。
徐若天领她走向路边一辆黑色轿车,她这下才知道,老师是开车上学的。
甫敞开车门,淡淡木香扑鼻而来。
许多男人喜欢在车里放古龙水,浓厚香味诱人,但她不喜欢,她觉得那味道刺鼻。
老师的车内并没有古龙水,仅是一小块檀木,她反倒喜欢这香味,稳重沉静。
一路上很安静,徐若天不禁问起刚才少年的事,「男朋友吗?刚才那个。」
她静默,甚至思考起他的问题,那个人是男朋友吗?她同样想知道。
没有办法马上给予回应,是多麽可悲的一件事。
良久,她幽幽开口:「大概……是吧。」
没有办法给予肯定的回应,又是多麽可笑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