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真实站在朝堂中央,此刻受到万众瞩目焦点姬绦月只想骂自己,早知道刚刚宇文轩提议要和她一起面见皇上时就应该一口答应,干嘛要故做坚强让他先去向皇后娘娘请安,让自己面对这些虎视眈眈想将姬家军瓜分的恶狼。
「姬少宗长,你身为姬家军首领回宫覆命,竟然没有在回皇城时先进宫面圣,而是先回到姬家过了午时才来面圣,你是不是太不将圣上放在眼里了?」
姬绦月在心里冷笑,听听这话,这不是诛心吗?
冷冷的看着一进宫就开口质问她的狐狸脸和刻薄嘴,这些老家伙时时刻刻都在想如何扳倒她爹,现在逮到机会就开始穷追猛打。
「左将军忘了,家父与孟信将军和姬副将军在战事结束後便回宫面圣,既然圣上已经清楚关外的情形那绦月又何必急於一时入宫,免得不知道的人又说绦月急於邀功,更何况绦月不是朝廷命官而是暂代姬家军首领,所以需要首先回报的应当是姬家上司而不是朝廷,左将军说的话可就没道理了,还是左将军在军中这麽久了心中只有越级抢功,连上下级的观念都没有吗?」
「你说什麽?」
她刻意灿烂一笑,嘴里说着令人火大的话,「相信左将军耳力很好,应该听懂绦月的话,如果听不懂就问旁边的人吧!在下看各位大人早朝後还留在这未退朝,想必是有比绦月更着急的事要禀告圣上,那麽绦月先走一步好了!不打扰各位大人面圣,改日绦月再来面圣。」
「等等,姬少宗主,今日各位大人来面圣可就是为了姬家军首领一事,姬少宗长别急着走。」再一旁看她想藉故离开的李尚书不慌不忙的出言阻碍。
闻言,她挑起眉看这眼前大言不惭的人,「李尚书这麽说可是逾矩了,这姬家军首领向来都由姬家宗长出任,今日各位大人若想插手那可是要插足姬家家务事了。」
「姬少宗长此言差矣,这姬家军首领可是世袭,虽说没有朝廷亲封但位同参将,更何况姬家军首领可是攸关姬家军几千名士兵,严格来说那可不只是姬家家务事了。」李尚书虽说语气温和没有左将军来的针锋相对,但却也丝毫没有退让,更甚者比起左将军来的咄咄逼人。
「姬家军首领出任方式自大杬国建立之时便是如此不晓得李尚书有何指教?」
「此一时彼一时,过去几任姬家军首领可从没女子接任过,姬家人才济济,何必非得让一个姑娘接掌姬家军吗?」
「既然各位大人都知道姬家军首领是世袭,那也就明白姬家宗长向来嫡传,姬家家训宗主之位传嫡不论男女。」
「这姬家虽是将军世家但这麽说来可是比文人还迂腐,既然嫡长没人就应该让贤,这不天经地义的事吗?」左将军听她说的话马上反唇相讥。
「让贤?那绦月倒想知道各位大人指的贤是哪一位贤了!」
「下官认为姬副将军是适合的人选。」
「尚书大人的话下官也赞同。」一旁老爱跟在李尚书帮腔的喽喽孙侍郎跟着附和。
「绦月倒不明白姬副将军哪里适合了?」
题外话,关於姬明之所以能这麽安心回皇城就是因为当初殿下打算削了二叔的军职将他降为参将然後摘了纪正的军职时她为二人过去为北境付出的辛劳求了情,宇文轩才看在她的面子改判了最後判决姬明三十军棍和罚了一年俸禄,至於纪正除了在军中滋事还动手伤她所以削去一切军职成为一般守营的士兵另外还罚半年俸禄,这些事情也才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她更念在姬明是她二叔份上便没在将事情回报圣上,所以也没人知道他们二人在关外的种种事蹟。
「姬副将军他可是姬大将军副手,他年纪也比姬少宗长您大!相对待人处事也比较沉稳,而且姬副将军征战沙场的经验也多,何况你一个姑娘待在军营之中总是有诸不方便。」
「二叔确实是陪着爹征战南北,打打仗行但领兵可就不见得合适,否则这次便不会在我们有胜算时撤离紫阳关,而且女儿身这事在这段日子中并没有因此造成问题,关於这点各位大人就不必担心了。」
「皇上,请听老臣一言,千万不能将这几千人的命交给一个没有经验的小姑娘。」眼见姬绦月嘴皮子比她爹来的厉害,占不到好处这些人赶紧向坐在前方高处好整以暇的皇帝告御状。
「是啊、是啊!」
「臣等附议。」
冷笑、心寒,「姬家从未对不起大杬、世代为大杬固守江山、未曾有过二心,今日民女父亲为守护北方身受重伤,然而各位大人却在计算如何在这姬家艰难时刻盘算姬家,今日我姬绦月倒是领教了。」
她的眼神、她的话,一字字像刀般的凌厉,腰板直挺挺的,全身散发着是姬家人不屈不挠的气势,让想藉机扳倒姬光的人一瞬间大气也不敢喘。
深吐一口气,是怨是叹、是不甘心、也是不服气,她会玉石俱焚也不将姬家军交给不懂保护家园保护百姓只想得到权力的二叔,「既然姬家已经无法被信任,那麽存在的意义也就没了,今日我以姬家宗主的身份宣布,姬家军从今日开始解除──」
「若是因为经验不足让各位大人不放心的话,那找个人来辅助姬少宗长,不知父王意下如何?」从殿外从容不迫走进来的宇文轩打断姬绦月的话,嘴角吃着笑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像是把所有人心里的打算都看穿。
「儿臣参见父王。」他双手作揖的皇帝请安。
「起来吧,育王可是有人选?」
坐在高高在上象徵无上尊贵的龙椅,那是大杬国的帝王「景帝」宇文拓。
「儿臣是有合适的人选,只是不晓得各位大人赞同这个方法吗?」
在场的文武百官看着宇文轩依旧是一身温文尔雅的气质,但却散发出比一年前还不可忽视的气势,或许这过去身体孱弱的育王如今已经能与太子并驾齐驱,更甚者他的地位会超出当今太子也不无可能。
「臣赞同,只是这人选……臣建议由姬副将来担此任,只是不晓得育王殿下的人选是哪位贤才?能让育王殿下推荐下官相信此人肯定也是不同凡响。」
「臣等附议。」李尚书赞同後其他小喽喽也开始跟风。
所有人都好奇宇文轩的人选,只见宇文轩给了姬绦月安抚的一个安抚微笑,「那人选就是……在下。」
一听完没有人即时反应过来,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原来最沈默看着大家唇枪舌战的景帝,「育王?」
「是的父王,只是儿臣不晓得各位大人是否觉得在下能担此任?」
「育王殿下谦虚了,如果是育王殿下那臣等毫无疑虑支持殿下。」
若说起兵法在大杬能和姬光并驾齐驱的恐怕只有育王殿下,只是育王殿下从小身体不好,所以也就一直没有上战场的机会,但只要回到皇城育王就会一直在圣上身边一直扮演着谋事军师的角色,现在再加上在南境和北境督军的经验现在根本没人敢质疑宇文轩。
「不成。」只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景帝。
「父王?」
「育王以你身体状况去到北方那里天寒地冻,这次可不是像这回只有待几个月,你母后不会放心的。」
「母后会答应的。」宇文轩肯定的说。
景帝沉默不语的看着宇文轩,宇文轩也不退让的直视景帝,在场的人大气也不赶喘一下,现场安静的连自己喘息声都能清楚听到,气氛刹那间彷佛凝结,没人敢轻举妄动、甚至开口,胆小点的冷汗直流、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一直到景帝打破沉默,「各位爱卿的顾虑朕都知道了,这打仗行军本来就是需要经验,况且一个姑娘要跟着大军是有些不便,更何况还要领军实属不易。」
听到景帝的话,姬绦月的心顿时凉了一半,她彷佛感觉到四周的人都成了豺狼虎豹,此时正得逞的笑着,一步一步像拿刀霍霍的向她砍来。
「但朕相信姬光将军的决定,不过绦月你的经验确实不足所以确实需要辅助你的人,至於人选朕和育王讨论之後会再通知你的。」
「臣遵旨。」听到这所有人都明白了宇文轩在景帝心中的地位是难以想像与撼动,从此之後所有人更加的敬畏这个能让景帝如此宽容厚待的亲王。
「民女遵旨。」她一颗心揣揣不安。
景帝露出今日第一个慈祥的微笑,「还有姬绦月听旨!」。
「民女在。」
「姬氏忠孝过人,代父出征誓死扞卫紫阳关、智勇击退敌人,封三品副将军。」
「谢皇上。」姬绦月跪地拱手。
「起来吧,除了育王,众爱卿们都下去吧!」
「臣等遵旨。」
谁能想到原本是扳倒姬家势力的大好机会,竟然被从不管朝廷之事的宇文轩给破坏了,所有大臣都面有郁色地走了出去。
而姬绦月则是在退出殿外前担忧的看了宇文轩一眼。
她知道皇上兴许是想藉这个机会削弱姬家势力但又不能太过刻意,所以这才让这帮大臣紧咬着姬家,等到她撑不住时圣上就会安插他的人在姬家军监视,以利日後控制姬家军。
这些她都知道,但没道理育王如此精明的人会不知道,破坏了圣上的算盘,不晓得圣上会对育王会有怎麽样处置。
但育王却还是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安抚她一切没事,要她安心的退出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