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2
Grisha•Yearga
多年前，希甘希纳区曾经爆发过一场流行病，从城的西南开始，一路向外扩散，遍及整个城区，甚至还感染了一部份Wall•Maria内的居民，局势一度一发不可收拾。
在此前，耶格尔只是居民眼中和善又正直的好邻居，什麽拔牙头疼，只要去到他开的小医馆就能解决。
直到那场流行病蔓延，猛虎般来势汹汹，成群成群的人们如同收割後的麦子不支倒地。就在大家都束手无策时，耶格尔研制出的血清成功遏止了疾病的扩散。
人们才真正认识到，耶格尔不仅是个品行良好的男士，还是一位医术精湛的医生。
虽然并未被写入王都颁布的教科书内，却成为了希甘希纳区颇为人津津乐道的佳话，在乡野邻里间广为流传。
後来，耶格尔节了婚，小医馆建成新家，他也改为上门问诊，有些时候甚至要乘坐马车深入内地。他不只曾在王都看诊，最远的几次还到过Wall•Rosa的南方。说他是整个希甘希纳区最有见识的人一点也不夸张。
格里沙是在接近中午时回到家的。
卡露拉听到开门的声音便急忙走出来迎接，他们互相在对方脸颊上留下一个亲吻，格里沙一边让卡露拉帮忙脱下外套，一边脱下小圆帽并问道：“Eren又不在家？”
“那孩子又跑出去玩了，说是想去找Hannes。”卡露拉叹道：“真是的，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拦都拦不住。刚才出去了，也不知道什麽时候才会回来。”（注1）
“这样啊。”他点点头。卡露拉敏锐地从格里沙一丝不苟的表情里读出遗憾的意味，问：“怎麽了？”
“我带了东西回来给他。”格里沙往自己的包里翻找，亮出一个条状的长方形物体：“看，坎特拉城区的特产，那边放养牛羊，坎特拉人就用这种特殊的笛子发出声音，我们一般人注意不太到，却能指挥牧犬的行动。”
“还有马笛、鸽笛跟鹰笛的区别……”格里沙忍不住长篇大论。
卡露拉残酷地打断他：“Eren指不定到时候又乱丢乱放了，他从来就没有好好对待那些只能放在家里的东西。”艾伦永远都向往外面的世界，新鲜感一过，他还是会把目光投向别处，那里有他真正在乎的东西。
结婚以前，卡露拉在餐酒馆工作，时常可以见识到各式各样的人。那种劲头卡露拉看过许多次，来自那个丝毫不希望和自家宝贝儿子有关联的兵团。
“其实……”卡露拉这麽一想，思绪就岔到别处了。卡露拉把外套挂到架子上，转身抱起一叠高过头顶的棉被，要拿到天台上晒，格里沙帮他打开门。踏上楼梯之前，卡露拉回过身：“我一直很担心Eren以後会想进调查兵团，实在太危险了，听说这次回来又是几乎全军覆灭……他应该不会那样的，对吧？”
“嘛。”格里沙沉吟片刻，“当一个人真正想做什麽的时候，旁人是很难阻止的。”
格里沙视线抬起，却在窗户的一角和“很难阻止”的艾伦对上眼，後者像是思绪一时还停留在上一秒，愣神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焦距停留窗户与格里沙之间，凝成微妙的飘忽。而後艾伦晃了晃脑袋，笑意像是涟漪一样在脸上起了波澜，隐约能在眼瞳里见到波光粼粼。
艾伦“碰碰”地敲了两下窗，咧着嘴状似调皮，手做成扩音状，夸张地做了几个嘴型。
就算格里沙读不出唇语，也能够一字一字清楚地翻出这个句子：
——爸爸，欢迎回来。
格里沙感觉自己的心脏像叶片的背面，卡露拉手上抱着的暖和棉被。像坚硬的晶石被阳光照射到，折出的光线柔软得不可思议。
tbc.
*注1：Hannes，汉尼斯，隶属驻紮兵团，是个喜欢喝酒的中年大叔，与格里沙、卡露拉夫妇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