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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於臭脸王的事，学长既没答应也没拒绝，通话就莫名结束了。
忽然觉得我做了一件很浪费时间的事。
「就说直接打给你二哥不就好了吗？」湛真恭叹气，拉过臭脸王的手放在自己肩上：「我来背他，先回家再说。」
「嗯。」应了声，我收下手机。
臭脸王的个子很高，虽说湛真恭也不矮，不过背着脚长的人走路看起来就很不方便。
「要不要我们一起扛着他走？」看湛真恭流下汗水，我询问。
「你这麽矮，倾斜一边走起来更累。」湛真恭对我翻白眼。
「我哪有很矮啊？」
「号称一五八，看起来才一五五。」
「我本来就是一五八！」
而且我还会再长高的！
「我有点累。」走了一段路，湛真恭找到有椅子的地方，暂时放下臭脸王。
「他看起来就很重。」我伸手替湛真恭擦掉汗水。
「你这样帮我擦汗不觉得脏吗？」湛真恭失笑了声。
「朋友的汗有什麽好脏的？」我取出一张面纸擦擦手。
「那，你会一直帮我擦汗吗？」
「如果我们一直是朋友，当然啊。」
「就算之後我们都有对象了也一样吗？」
「你有对象了？」现在似乎是找亮点时刻。
「我有点……搞不清楚了。」湛真恭低下头，手轻放在我的腿上。
「搞不清楚什麽？」我疑惑地看着他。
湛真恭抬起视线锁定我，神情有些压抑。
为什麽我觉得湛真恭有点不对劲呢？是我想多了吗？
「欸，李澄约……」就连他现在叫我的名字，也让我感到些许紧张。
怪了怪了，他平常不也是这样叫我的吗？我在反应过度什麽？
李澄约，你坏掉了吗？
「你们再继续调情下去，那个人就要死了。」不远处传来的一道声音拉回我的思绪。
「学长？」他怎麽出现了？
「至少先帮他处理一下伤口吧。」学长一手抓着臭脸王的手腕，一手搀扶他的腰际，以平常的步调往反方向前进。
咦？学长要从那个方向过去，这样一路扛着人过来的湛真恭，不就白忙一场了吗？
「阿恭，你先回去，我再跟你联络。」我小跑步过去推着臭脸王，试图帮学长减轻重量。「学长，我帮你。」
「你静静跟着就好。」学长淡淡地说。
和湛真恭相比，学长的身高和臭脸王稍显差距，却没有很费力的感觉。
「学长的力气好像很大。」我笑道。
学长猛然停步，双眸缓缓移向我，看似有话要说。
「请说。」我对学长露出微笑。
「你这样跟过来，晚一点敢自己回家吗？」学长面有难色地问。
「学长你看起来在烦恼。」是担心我吧？
学长回头望去，我跟着向後看，映入眼底的是提着两包购物袋，费力走着的湛真恭。
都忘了今天二哥叫我买那堆东西，湛真恭好心来帮我，结果我现在竟然丢下他自己提回去。
呜呜，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左右不都是为难了自己。
再怎样我还是个有良心的人，湛真恭等我，我马上过去帮你！
「学长，这个人就麻烦你了，我朋友很累了，我去帮他，明天可以联络我吗？」慌张地向学长告知，我急切地想快点追上湛真恭。
「你要丢下我自己背他回去吗？」学长松开一手扣住我。
「我……」
我看看学长，再看看湛真恭快要消失不见的人影，陷入两难。
「学长，我可能……」
「你不能走。」
「可是……」
直到完全不见湛真恭的人影，学长才放开了我。
「好吧，你走。」
愣。
「我朋友不见了，我不敢走过去。」我马上改变了心意。
因为晚上一个人走路好可怕。
「那你也不要跟着我。」学长快步向前。
什麽！学长怎麽一下叫我别走一下又不要我，太任性了吧！
「学长！等等我啦！」他明明就知道我怕黑，我怎麽可能不跟着他走嘛！
「你朋友不是累了吗？他背了人又提着一大堆东西的，真可怜。」学长刺激着我的神经。
呜呜，湛真恭，我对不起你！
「我的宿舍到了，进来吧。」步行约十分钟，转了弯抵达一间大楼，学长从口袋拿出门卡，解开门锁让我先进去。
「学长你就住这啊？感觉没走很久耶！」打电话给学长真是做对了呢！
可是……
「学长，既然你就住这附近，为什麽不早说？」这样湛真恭就不用那麽辛苦，多走十分钟的路程了。
「因为我刚才在我姐店里，住一起的朋友今晚都夜游去了，给你地址你也进不去。」学长解释。
「我们可以先在这里等啊。」我说。
「一对男女扛着伤者在住处附近游荡，你们想吓死这里的房客吗？」
……说得也是。
爬上三楼，学长用感应卡打开最里边的房门，让臭脸王依靠着床沿坐在地板上。
「你不让他躺床吗？」他受伤了耶！
「他还没洗澡，我这样已经仁至义尽。」学长指着被弄脏的床沿，皱了皱眉头。
嗯……确实满脏的。
环顾着学长的房间，白色的墙面，咖啡色的床铺，一旁有个小柜子，一本本书整齐排着，格局简单且舒适。
「我先帮他洗个澡，晚一点再看怎麽处置你。」学长打开衣柜，拿出一套衣服。
「我？」我指着自己鼻子。
「打电话跟家人说一声吧。」
「嗯？说什麽？」
「说你现在在这里。」
咦？
难道……学长今晚想跟我一起过夜？
呀——怎麽办？人家开始激动了！
「你先看个电视。」学长将遥控器扔给我，再扛起臭脸王走向浴室。
「学长，需要帮忙吗？」我放下遥控器。
「你想跟我一起帮他洗澡吗？」学长反问。
「不然，我可以帮学长洗澡。」等等，我是不是曲解了什麽？
不对，我说了什麽？
慌张之余，手不小心压到遥控器电源，电视萤幕亮起，播放着一部欧美电影，画面凑巧是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在床上激情相吻，女主角还不时地发出娇嗔声。
「……」学长无言望着我。
「怎麽刚好是这种电影啊，呵呵。」乾笑两声，我立刻关掉电视。
学长不发一语地进入浴室关上门。
吼，李澄约，都是你啦！没事说些奇怪的话干嘛啦！
啊，学长叫我打电话跟家人说一下，差点就忘了。
手机有十五通二哥的未接来电，我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即使如此，我还是回拨了电话。
『你终於舍得打电话啦？亲爱的妹妹。』二哥低沉的冷嘲热讽。
「我刚才在忙，所以没接到电话。」我胆怯地说。
『叫你买个材料买到我汤都煮乾了是怎样？最後还是湛真恭拿回来给我的，你是死去哪里了？』二哥的语气渐渐锐利起来。
……好可怕！
『你现在在哪？』二哥质问。
湛真恭没跟二哥说我跟学长同行吗？那我现在该实话实说还是编个小谎言打混过去呢？
如果坦白说我在学长家，二哥肯定会拿着菜刀追过来，为了守住我和学长的性命，先骗再说！
「我在培培家！」沈培伦目前是二哥最不敢接触的人，应该很安全。
『……是吗？为什麽这麽晚还不回来？』听到沈培伦的名字，二哥果然退缩了。
哇，现在沈培伦简直就是我的免死金牌啊！
「买完东西遇到她，想说去她家坐坐，结果就忘记时间了，可能晚一点回去或留宿吧。」这个小情境感觉天衣无缝。
『等你回来再找你算帐！』语毕，二哥挂掉电话。
吼，二哥真的很爱计较耶！
话说回来，湛真恭今天帮了我很多忙，真的很对不起他，得慎重跟他道个谢才行。
於是，我拨了湛真恭的电话。
不知道他是不是累到已经在睡觉了？
『喂？』电话那头传来无力的声音。
「阿恭，还好吗？今天真的很谢谢你，也很对不起你。」我满怀愧疚。
『你是我认识的李澄约吗？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这麽细心温柔欸！』湛真恭吐槽。
「喂，人家是真的很过意不去耶！」我趴着床，拿过枕头垫在手臂下。「对了，你没跟我二哥说我来学长家哦？」
『说了你可能会被宰吧？』
「你真懂我，谢啦！」
『那你现在呢？还在学长家？』
「嗯。」
『过夜？』
「不知道，看学长。」
『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啦，学长应该会送我回去。」
『……嗯。』
「先这样，晚安。」
『……晚安。』
打了个哈欠，我转到正面躺着，眼睛被灯光刺得睁不开，索性阖上眼闭目养神。
学长好久哦！怎麽还不出来？
不知不觉，我逐渐失去意识，朦胧中听见了学长微弱的声音。
「床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