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应该要起床的冷云雪盖着被子屁股面对太阳睡得很熟。
就算外面太阳再怎麽大,都叫不醒盖着棉被的人,尤其冬天的太阳并不是那麽热,在冷冷的季节中照起来还挺舒服的。
睡到打呼的冷云雪没有注意到房间里摸进了一个人影,站在床边看着他的睡姿很无奈的摇头叹息。
那个人看着呼呼大睡的冷云雪好一阵子,最後受不了伸手去推了推。
「小姐,已经巳时了,不要再睡了。」妇人一开始只是轻轻摇,但看冷云雪只是皱皱眉头又砸巴嘴继续睡,她只能加大力度,「小姐赶紧起床,您忘记今天是除夕吗?」
妇人在耳边叨叨唠唠着,吵得冷云雪根本没办法睡,只能勉强眯开一只眼睛去看一直吵他的人。
见冷云雪终於睁眼,松口气的妇人直起腰,转身走向旁边的衣箱翻找衣服,边说道:「小姐醒了赶紧打扮打扮吧,等等家主会来接您去大昭寺点灯拜拜,您在睡下去会来不及的。」
有点半梦半醒的冷云雪闻言,还有些浑沌的脑袋总算想起来昨天似乎有人这麽提醒过他,他在睡前还在感叹原来古代也有元旦。
不过关他什麽事?为啥要去那什麽寺点什麽灯,不知道一年里的最後一天最该做的事就是睡到自然醒吗?这种拜拜什麽的,不是应该放在新年才要做的吗?
难道古代没有农历这种东西?
不对,他记得国立好像是西方人发明的,这里应该是过农历,也就是说今天是除夕没有错。
所以他今天要守岁?
那不是更应该要睡到自然醒吗!
不知道冷云雪脑子转了几百圈,妇人翻出一件不是那麽艳丽的红色长裙,拿着衣服转身,看冷云雪还躺在床上愣了一下。
「小姐赶紧起床!」妇人小跑步过去把冷云雪硬拉起来,快速把冷云雪衣服扒下来後迅速换上衣服,推到旁边妆奁前按下,然後拉开抽屉拿出里面应该是化妆品的东西,手脚迅速的抹在他脸上。
对化妆没什麽兴趣的冷云雪眯着眼睛打算在小憨片刻,结果奶娘咚咚咚个几下,就开始梳起他的头发挽起一个在他眼里看起来跟孔雀没什麽差别的发式。
奶娘的速度飞快,三下五除二就把麻烦到极点的装扮和头发解决,然後拉着他跑到外面去。
不知道是奶娘算的刚好还是凑巧,在拉着他跑出来的时候,冷战戟他们正好走到他院子的门口,不知道在聊什麽一边晃过来。
一看见冷云雪,冷竹傲欢乐的蹦过去,「小妹!」
没睡饱的冷云雪打个大哈欠,他也没办法回去睡回笼觉,只能无力的抬手打招呼回去。
「小妹怎麽好像很累啊?」看冷云雪有气无力地回应,冷竹傲拿出哥哥的架式说道:「是不是昨天又很晚睡了?小妹你每次都很晚睡,女生要早点睡皮肤才会好,你要是这样一直晚睡,万一皮肤变差了怎麽办?」
没办法啊,就算换了一个身体,生理时钟也没换啊。
你让一个熬夜打游戏的人突然早睡怎麽可能!
「我是不知道这样皮肤变差了有什麽差别。」冷云雪摸摸脸上满满疙瘩的脸,顺便搓了搓有点冷的鼻子。
最近的天气好冷啊,虽然有保温法术在身上,但是皮肤还是冷的啊。
而且冷云雪这个身体好像挺怕冷的,到这时候总有种打字骨子里的冷,是保温无法缓解的冷。
尤其现在这种天气,越来越不受控制,导致他一躺到被窝里就忍不住把自己裹成蚕蛹,永远窝在里面不出来。
怎麽感觉好像以前国小上课的时候喔,一到冬天躺在被窝里面就起不来,非要被人用踹的才肯慢慢爬起来。
脑子依旧想着没营养的东西,冷云雪蹭了蹭有点冻的手臂。
这个举动被冷竹傲看进去,立刻就转向旁边的侍卫吩咐道:「赶紧去把暖手炉拿过来。」
旁边的低低回应,一个闪身便不见了。
「小妹,我们去马车上吧,上面有炭火可以暖身子。」拉着冷云雪的手,冷竹傲拖着要死不活的某人往外面跑。
看着跟猴子没两样的儿子,冷战戟先无奈叹了口气後,才缓步跟上。
奶娘站在门口目送他们,很欣慰地看着那抹纤细的背影愈来愈远。
在寒冷的冬天中,眼角逐渐沁湿,妇女抬手快速抹去那点湿润,弯起大大的笑容。
今年的守岁,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
被拖着去求神拜佛的冷云雪带着面纱挤在一群不畏惧寒冷冬天也要拜拜的人群里面,不知道冷战戟他们脑袋出了什麽问题,说拜拜就是要诚心才有用,在这种地方不能搞特权要跟大家一起人挤人拜拜神才会看到你。
他完全不想吐槽这人挤人才会被神明看到这言论,反正他只想说他看到一群神明在聊天,不知道在讨论今天要吃哪个供品还是要飞去哪里逛街。
导致他现在好几次除了生无可恋被跩着挤在人潮中,还得小心别人拿香免得被戳穿脑袋。
到底是哪个浑蛋发明香这种东西的!
「小妹来来来,二哥帮你拿到香了。」把两枝点燃的原木香塞到他手里,抓着他怕他被人潮冲散的冷竹傲转头笑道:「来,在前面一点就能拜了,忍忍。」
其实他可以在後面拜没关系的!
被冷竹傲跩到前面,只能拜的冷云雪做做样子拿着香放空脑袋,数着时间随便一拜,顺便瞄了眼坐在上面聊天的一群神佛。
不是他在说,要不是没有麻将,他都怀疑这群神明都可以凑个几桌打麻将了。
还有,不要在这种地方讨论哪个妹子很正决定要灵验她的愿望啊!你们这群神可不可以庄重点!不要在这种地方谈这种东西!
精神上疲惫的冷云雪看见冷竹傲拜了三拜准备插香,他立刻跟着拜了三拜插上去,迅速跟着冷竹傲从人潮中挤出去。
「小妹你自己去晃晃,二哥去找找大哥跟爹去,你应该不想再挤进去吧?」发现他们跟另外两人冲散,冷竹傲环视一圈没看见跟着来的人,只好转头朝他说道:「听说这里的素菜不错,这时候应该有提供,你可以去後面看看。」
「好。」求之不得的冷云雪根本不想回去那会夹成肉饼的人潮堆中。
「不要乱跑,半个时辰後要回到马车那儿。」再度交代了声,等到冷云雪的点头保证,才转头几回人群里面。
目送冷竹傲的背影一秒消失在人群中,自由的冷云雪马上转头往人潮少的地方走,他不想再待在这个随时会被香燻死的地方待着。
最好是有个地方可以让他小眯片刻。
晃到寺庙後面的时候除了几个僧人跟扫地小童之外,就没什麽人了,如果不算上那些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话。
不在意那些小东西跳来跳去,冷云雪晃到小池塘边坐下,无聊打着哈欠拨水,挑逗一下里面优游自在的锦鲤。
盯着锦鲤好几秒,正在思索能不能叉来吃的冷云雪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从水面的倒影中他看见某个很闪亮的人出现在他後面,灿烂的阳光打在那人身上还能反光的那种。
是他想叉鱼吃了所以马上遭现世报吗?
不带这样玩的吧!
「这不是冷小姐吗?」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背後响起,眼死的冷云雪很慢很慢的转过去,有种很希望是他错觉的感觉。
只是他转过去,该在的人还是在,还欠打得朝他挥手,好像认识多年的好友一样。
真的生无可恋的冷云雪後悔自己不应该为了躲避人潮而晃到寺庙後面不是回马车,如果他回马车的话这时候他就不会碰到这两个浑蛋了。
连除夕都不放过他吗!他已经快照三餐看到这两个人啊!皇家的人不是都很忙吗!怎麽这两人怎麽闲得蛋疼啊!
领乾薪的浑蛋!
「看你的表情好像很不想看到我们。」看冷云雪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大概猜出对方想法,早就习惯的夏侯睿耸肩,说道:「不过没办法啊,皇家的人有习俗除夕要来大昭寺点平安灯求国泰平安、风调雨顺,连皇上都来了喔。」
「我突然发现我外出的时间有点长,我要回马车上找爹他们了。」一听到皇上也在这里,冷云雪马上脚底抹油要跑路,「那个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扔下这句老套牙的话,站起来逃跑的冷云雪停下了脚步。
某个身穿平民服饰、与夏侯睿长相有些相像的男人似非似笑得站在他要逃跑的路线上,旁边还跟着一脸惊讶看他的冷战戟与冷孤云。
真是怕什麽来什麽。
「走得这麽快,是在怕朕?」年轻看起来不超过四十的男人看着他,背着手说道:「朕很可怕?」
「臣女参见皇上。」冷云雪朝皇帝盈盈一拜,很认真地回道:「臣女只是怕这张脸惊吓到皇上,故而想早点离开此地。」
冷云雪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皇帝,但这麽近距离看倒是第一次。
皇帝虽与夏侯睿很像,不过夏侯睿的脸是男生女相,给人一种说不清的魅惑感。可皇帝一张脸,却带着说不清的霸气,肌肤呈健康的小麦色,看上去,添了几分英俊;一身洁白的长袍衬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姿,只那麽站着,就给人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上位者威压。
如果他没猜错,皇帝应该有四十几了,但看起来却非常年轻,不过或许是是因为经常操劳政事,导致眼下有浅浅的黑眼圈,可是却不影响他的气色,还健康的有种容光焕发的感觉,显然是平常健康补品没少吃。
真是好健康的皇帝啊......
「在外就不必这麽拘束了,不过你带着面纱说怕惊吓到朕,睁眼说瞎话?」皇帝指着没把面纱拔下来的冷云雪,笑道:「下次编理由可要用心点。」
编你妹。
面无表情的冷云雪蠕动了下嘴,幸好他的表情都被面纱挡住,不然恐怕会被安上一个侮辱皇帝的罪名。
既然跑不了,冷云雪只能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草地,思考要怎麽脱身。
「既然都来了,那麽就该算个卦不是吗?」皇帝忽然天外飞来这麽一句,冷云雪满头问号的抬头,看见皇帝笑很神秘,「这里寺庙算卦很灵验的。」
「算卦?」如果眼前的人不是皇帝,冷云雪肯定会怀疑眼前的人被调包。
去庙里,正常来说不是抽签吗?求什麽卦?难不成古代寺庙比较不一样吗?
显然看穿冷云雪的疑问,同时对皇帝这话也很讶异,不过冷战戟还是很尽责的解释道:「这间寺庙与其他庙宇不同,其他寺庙都是抽签解签,但是这里都是算卦解卦,而且极为灵验,因此才有这麽多人来此处算卦,不过这里也是有抽签的,只是比较少人求签就是了。」顿了顿,转头带路,「算卦的地方在那儿,走吧。」
等等,他有说要去求签还算卦吗?
被冷战戟拎着走的冷云雪满头雾水,一堆问号从头顶冒出来,就这麽傻楞楞的走了一小段路,踏进佛门看见一尊比外面还要巨大宏伟的佛像。
而在佛像旁,坐着一名十分威严的神明,跟外面那些小神不同,是真正有名叫得出名号的大神。
居然这麽凑巧,平常不怎麽会来光临的神明会出现,而且不是去前面,而是在这没有人的庙里。
难怪那些皇室的人每年都要来这里,有这麽尊大佛坐镇,求签算卦点灯没用才有鬼。
「话说,我要求什麽啊?」一旁念经的老和尚看见有人过来,什麽话都没问,就慢慢站起来走到佛尊旁取放置在旁的三枚铜钱,递给冷云雪。
看着三枚铜钱冷云雪思索了一下,他好像没什麽要求的。
求他未来的人生是黑的还白的?
这不用问他都知道肯定是黑的啊!
「施主,不一定要有明确的问题要问,只要诚心诚意便可。」老和尚如此说道,轻轻摇动手里的三枚铜钱。
诚心诚意的放空脑袋吗?
冷云雪眼角余光撇到旁边,那尊大佛好像知道有人要算卦,闭着眼睛的祂蓦地睁开眼睛,冷冷的眸光指向了他。
知道自己不可能瞒过陀佛的冷云雪没有撇开视线或装没看到,反而正大光明的转过去,与散发金色光芒的佛对视。
陀佛似乎不讶异他看的到祂,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後又慢慢的闭了回去。
果然佛的脾气都很奇怪。
冷云雪啧了啧声,被遗忘的夏侯殇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把轮椅出来,被冥推着过来到他旁边。
仔细一看,他手上还多出一双纯黑色的手套,可能是怕会碰到谁才特意带的。
「王爷要先算吗?」没有很想算的冷云雪很贴心的问道。
夏侯殇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懒得说话还是怎样,就伸手接过老和尚手里的铜钱,摇动手里的硬币几下,便往上抛。
三枚铜钱正反不同,有花有字,一旁的老和尚阿弥陀佛一声,记下後让夏侯殇在抛一次。
同样的动作连做了六次,老和尚将这六次的结果排盘,形成一个卦象。
老和尚看了一眼,缓声道:「第二十九卦,坎为水、坎上坎下。」顿了顿,眼神有些复杂的看向一旁的皇帝,「阿弥陀佛,此卦为凶卦。」
皇帝脸上的笑容慢慢不见。
「水上加水、陷而再陷,坎通陷,坎象徵险难。越是在艰险中越是向前才有明路,而退缩则没有出路。」顿了顿,老和尚继续道:「虽此签为下下签,可若施主能再凶险的环境中保住水之德、中正之德,便能冲出困境转危为安。」
神棍!
听完的冷云雪第一个想法只有这两个字,嗤了声。
不过他嗤的声音太大,每个人都转过来看向他。
「这位施主对贫僧的解卦似乎不满?」老和尚抬眸看他,不温不火。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解卦,我是挺不满的。」既然人家问他了,很诚实这样说的冷云雪伸手把放置在一旁的铜钱拿走。
连装模作样都懒,随便抛了六次的冷云雪把结果写在刚刚老和尚纪录的纸上,啪的一声拍在他们面前。
「第四十七卦,泽水困、兑上坎下。」撇了眼上面的纪录,似乎对自己随便抛出来的卦有点惊讶,不过不是很在意的冷云雪继续道:「此卦为困卦,象徵穷困、受困。坎为水,兑为泽,水在泽下,泽中无水,干泽,为困。」
「坎为险在下,兑为悦在上。这意味着先遇危险而後受困,後因困难克服而喜悦,不过只要坚守正道,自得其乐,则必可成事,摆脱困境。」冷云雪转向瞪大眼睛看他的老和尚,双手一摊笑道:「你看,我也会解,看来我有解卦的潜能耶。」
这和尚讲出来话根本差不多,既没解卦也没说如何逢凶化吉,就只说遇到困难往前冲就对,那他来这里解个屁啊!
还不如他自己算!
浪费时间浪费精神就为了听两句废话!
这样也被传说很准?那他也会算啊!不就抛个几次钱下去,把易经背一背,讲出来就好了,这连小孩都会好吗?
有病!
「施主也学过六爻?」老和尚惊问道。
六爻是啥鬼?不就易经吗?
易经几千年前就有了,这里怎麽可能没有,又不是远古时代,他穿的应该是古代吧!
「略懂而已。」他只是看过易经而已,他要是精通肯定马上去外面当神棍骗钱去。
就跟那该死的星象一样当个神棍都很有前途。
「施主能说出那麽多,想必是精通吧。」老和尚朝他一拜,问道:「阿弥陀佛,不知贫僧有没有荣幸能与施主取经?」
「......取经?」满头问号的冷云雪指着自己鼻子。
他哪来的经能取?
「向冷云雪取经?」听到的夏侯睿愣了一下发现老和尚是认真的,马上毫不客气大笑,「哈哈哈!本太子居然听见云圣大师向红尘女子取经,这真是本太子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
云圣大师是什麽鬼东西?齐天大圣吗?
「阿弥陀佛,向人取经并不可耻,只要对方有可取之处,就不该以有色眼光相待。」老和尚依旧没有生气,好像真的看破红尘无喜无怒,面对一切都平等对待,「陀佛面前众生平等,就算为红尘女子也亦然,并无可不可笑之言存在。」
没想到自己的嘲笑到云圣大师嘴里得到这种回答,觉得尴尬的夏侯睿收回笑声,默默退到後面去。
「众生平等?」冷云雪摸了摸鼻子,低声道:「也就佛家人敢这样讲,不要脸。」
唰唰唰,所有人的视线瞬间放在了冷云雪身上。
感觉到很多尖锐视线的冷云雪抬眼,发现他们都用惊愕见鬼的眼神看着他。
「怎麽这样看我?」他是干了什麽天地不容的坏事吗?
「你刚刚,说了什麽?」那个什麽云圣大师的用很奇妙的眼神看他。
在安静的室内、现场的人几乎都是习武之人的情况下,就算冷云雪这句话含在嘴里都不见得听不见,更不用提有讲出声音的话了。
那一句话,他们不仅听到了,还听的一清二楚。
被抓包的冷云雪尴尬的摸摸鼻子,他忘记这世界的人都会什麽鬼内力的,他说这种话根本就是自找死路。
「我刚刚说,众生平等,果然我佛慈悲。」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打死不承认的冷云雪一脸「我很认真没说谎」的样子。
『嗤。』头顶上的神明发出不屑的声音。
嗤屁嗤!碍你眼了吗!
狠瞪没睁眼闭眼合掌的神明,冷云雪只扫了一眼又转了回去。
云圣大师盯他的视线盯到他发毛,明明没有生气的样子,可却成功让他心虚起来。
为了解决尴尬,冷云雪看向外面,说道:「那个,我肚子饿了,我能去吃点东西吗?」
「施主为何会说贫僧等不要脸呢?」显然没有要放过冷云雪的意思,云圣大师盯着他,直接说出刚刚他说的话,「贫僧虽不敢发誓所有僧人能秉持众生平等的心来面对世俗之人,可贫僧自己是从不蔑视任何人。」
冷云雪摸摸鼻子,他在思考他要不要回,还是继续装死打混过去?
他对佛心虽不熟,也没专研过,不过为了过某个叫做研究佛像的课程,他还是去翻过了什麽大般涅盘还是什麽般若般若经的。
不要问他为什麽要选这门鬼课。如果当你这学期缺一学科的课,然後只有「如何当丐帮」跟「体悟人生」这三个科目能选,他想研究佛像应该会好那麽一点点,虽然他到最後听佛经听到快超度自己,不过那时候真是他过最轻松的一堂课了。
如果不去提帮佛像镀金身没镀好会被佛给画圈圈诅咒的话,那真的是很快乐的一堂课。
想偏了。
最重要的是,他稍微听过佛经,佛经里面几乎歧视女人,还订下对女人绝对不公平的「八敬法」,那八敬法简直把他对佛的想法全部一竿子打翻到天边去了。
还有,他还记得什麽净心什麽鬼法的东西里面还说「十方国土有女人处即有地狱。一切障道此为是苦。女人慾男如海吞流。百千万劫毕竟不满。得一望一。心意狂乱」,他听到的那秒满脑子真的只有放屁,怪在女人身上,为啥不怪在亚当夏娃身上?
所以整个学期读完那诡异的研究佛像课,他差点被佛像给压死,每次镀金身一堆不尊重人权的佛像都偷听他在脑残,然後跑来攻击他。
简直没天理啊!
「我没有污辱的意思。」只能挤出这几个字的冷云雪决定还是装死,他要是说出自己感想,他应该会被当成妖魔鬼怪给烧死。
他这嘴就是贱,都快被自己给坑死了。
「施主若是不解释,怕是出不了这佛堂了。」云圣大师微微一笑,给他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毕竟这句话贫僧无法当作没听见,这是侮辱的每个下定决心剃度出家的法师们。」
这是他不说就不放他走的意思?
「人人都说我佛慈悲,如今为了这一句话来威胁我一小女子?」觉得有点新奇的冷云雪挑眉,突然感觉手痒痒的。
在这世界,他很久没有被人挑衅了,如果米纳斯还在手上,他马上就送他们一发第十三号黏胶,把这群人给黏在原地。
他上次试验过了,十三号黏胶黏到劈哩啪啦都卡在原地快一天才整片撕下来,面对这群普通人,肯定能黏的他们三天三夜当佛像。
真怀念劈哩啪啦当实验品的时候啊。
突然感叹起以前回忆的冷云雪没注意到他们的目光从惊愕变成傻愣,他们怎麽样也没想到一个被威胁可能踏不出这寺庙的人还能用露出兴奋的模样。
没错,他们真的没看错,不只兴奋在里面,还有怀念的感觉。
冷战戟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没看见的时候发生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他不知道,居然能让人在这时候怀念起某件事情。
究竟是心太大还是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
不可能吧?
「雪儿?」看着某人怀念的目光,觉得很可怕的冷战戟唤了声:「雪儿你在想什麽?」
「我在怀念当初我拿黏胶把人黏在原地当雕像的时候。」想得很入迷的冷云雪呵了一声,完全忘记自己在什麽样的地方,「那真是美好的回忆。」
「咳!」
被口水呛到的夏侯睿咳了一声,迅速撇开视线不忍直视。
那敢保证那肯定不是美好的回忆,对那被黏在原地当雕像的人绝对是很大的精神伤害。
等等,所以冷云雪是想把他们黏在这里的意思吗!
「不是,我是说我在想今天天气真好。」一秒乾咳撇开话题的冷云雪决定装死。
他还想活着离开这间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