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懋和沈含珠吃完早膳出去的时候,天也已微亮,清晨的空气特别好,四处鸟鸣啾啾,远处的亭台楼阁,屋檐飞翘,就像用水墨画成的一样,静静地贴在蟹青色的天空之下。
“娄懋,我们这是去哪里呀?”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沈含珠双手扒着车窗,微微转头问坐在她旁边的娄懋。
娄懋微微翘唇,道:“先带你去见见我的几位朋友。”
“朋友?“沈含珠微微一愣,问:“我见过吗?”
“没有。”
沈含珠楞了下,随即便又疑惑又纳闷地再问道:“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么那天认干女儿的宴会他们怎么可能没出席?”如果出席了的话,那她又怎么可能没见过呢。“就算那些天他们正好不在京城里,那平时我应该也能看见他们过来拜访你吧?”
“……”娄懋陡然间竟觉无言以对了,他怎好对她说,他们每次来都是避开她的呢,他们看得到她,她却看不到他们。
沈含珠奇怪的眨巴眨巴眼,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呀。”
娄懋觑了她一眼,道:“我现在跟你没什么话可说的。自己一边玩去吧。”
沈含珠语凝。。
这时车窗外的天已渐渐大亮,天光透过雕花格子照进来,落在娄懋白皙的俊颜上,竟折射出琼林玉树般的柔软光泽,沈含珠看得一阵恍惚,但觉得这世上也许再没有人能比娄懋白的更好看了。
也不知道马车又行驶了多久,仿佛是出了城 ,进了山道。待油漆的朱红马车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
下了马车,先入眼的是一条笔直往山上的长长石梯,再入眼的就是立在石梯旁边的三个身姿挺拔的美男子了。
鸟叫虫鸣之间,隔着冉冉流转的浅白阳光,沈含珠再次被男子的容色给恶意地撞了一下胸。原来男人好看起来竟会如此的好看,说什么天地之间最钟灵毓秀的是女子?现在在她看来,这完全就是屁话了,见着了娄懋,见着了眼前这三个男人,她再不敢这么的认为了。
三人见了沈含珠都不由齐齐愣了下,时翎道:“你怎么把她也给带出来了。”说的好像沈含珠只是一只小猫或者小狗一样。
娄懋笑道:“小丫头在家也是无聊,今儿顺便把她带出来晒晒太阳。”
时翎撇嘴调笑道:“那晒黑了怎么办?这么白白嫩嫩的小姑娘晒黑了多可惜呀,”顿了下,瞟了娄懋一眼,继续道:“还当谁都能和你一样晒不黑呀?”
娄懋像看死人一样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人作死的方法有许多种,可惜你总是选择最惨烈的那一种。”说着一个弹指过去,时翎一下就跪倒在地上有点儿站不起来了。
时翎呲牙咧嘴道:“妈的,你的速度什么时候又变快了?”这会子居然连他这个一直以速度见长的人也躲不开了。
沈含珠仔细认真的看了又看,才知道原来时翎忽然倒地,那是被娄懋用一颗碎银子给打的。
知道了真相的沈含珠不由哈哈地大笑起来,并撇着嘴儿取笑道:“啧,你还真是弱阿, 只一颗小小的银锭子居然就把你打的半天起不来了, 弱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才好了,该说你弱的像小鸡呢,还是该说你弱的像小鸭呢?”哼,她可不是好捏的肉包子,谁想欺负就欺负,而且‘礼尚往来’嘛,不能总是别人取笑她吧,她也是可以反过来取笑别人的。
听罢,顾砚不由捧腹大笑,韩冀则是很好奇地问:“弱的像小鸡和弱的像小鸭有什么区别吗?”不都一样弱吗?
沈含珠点点头,煞有其事地道:“有区别,怎么没有区别?”然后就没后文了,吊足了人的胃口。
果然,只见韩冀更加好奇了:“区别在哪里?”
沈含珠懒懒的翻了个小白眼道:“区别在于一只是小鸡一只是小鸭呀。难不成你还能认为小鸡和小鸭是一样的啊。”
顾砚笑道:“扑哧!小姑娘倒是有趣的很。娄懋,这次你可寻到宝了。”语气里有点羡慕嫉妒恨的意思,要知道以他们的身份地位,能到得了他们身边的女人,不但极漂亮,还得是极聪明的,然而有些时候,聪明就代表着谨慎,谨慎就代表着中规中矩,而中规中矩就又代表着呆板无趣。
娄懋也忍着笑看沈含珠,他伸手抚了抚她被风吹的有点乱的刘海,道:“我家的小姑娘自然是个宝了。”
“你家的?”三人齐齐被娄懋这无比亲昵的称呼前缀给雷了个不轻,天哪,这还是娄懋吗?或者说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娄懋吗?
娄懋淡淡转眸,玩笑道:“不是我家的,难不成还能是你们家的?哦,因为你们出门游玩有一段时间了,所以可能还不知道,这丫头现在已经是我的干女儿了。”
“什么?!”三人齐齐被吓了一大跳。
“干(gān)、干(gān)什么?”三人中最风流倜傥的时翎公子面对这个的时候居然也结巴了。
“女儿。”娄懋翘了翘唇,再一次宣布。
时翎瞪着眼珠,手指颤微微地指着沈含珠,道:“你、你、你不是、不是……,怎么倒收她做干女儿了?”
娄懋挑了下眉,问道:“这和我收她做干女儿有什么冲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