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孝子,居然帮着外人来对付我,你…..你……”
肉肉寻声来到了,拨开了一层层看戏的人群,看到了张献忠坐在大厅的主位双手紧握住椅子两旁的扶手,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双眼睁大瞪出,咬牙切齿的对着张若隽口沫横飞。
站在大厅中央的张若隽纹丝不动的盯着张献忠,他双唇紧紧的珉成了一条线,双目幽深,伴随着许多矛盾的情绪在一闪而过。
如此大的动作怎能不惊扰张夫人的到来,张夫人的大丫鬟霸道的从人群中硬生生弄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让张夫人顺利来到案发现场,张夫人经过肉肉身旁的时候,瞄了一眼懦弱的藏在人群中的肉肉,原本就被刚才的事情吓坏的肉肉被张夫人如此有气势的威胁,她只能委屈的低着头跟随在张夫人的身后来到案发现场。而张夫人身后的大丫鬟也是一个懂事的人,带领着家丁开始驱赶围观的人群。
“老爷何必如此生气呢,何妨不听听若隽如何解释。”
看见自己丈夫如此盛怒,张夫人刚才拿来压肉肉的气势瞬间全无,她停顿了一会儿,想要退出重围,但是瞄了一眼身后还有许多人在看戏,她只能硬着头皮,从僵硬的老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原本就怒发冲冠的张献忠看到第一个不怕死站出来劝和的人,就犹如火上浇油,他愤怒的将桌子上的茶杯扔向张若隽,变红、变粗的脖子青筋暴动,让以前隐藏在脸上的血管一一的浮现出来。
肉肉原本跟随着张夫人站到张献忠面前的,无奈张献忠现在面目狰狞的模样太可怕了,使得张夫人只能够站在一米之外的地方劝导张献忠,而肉肉为了与张夫人保持距离,就站在了距离张若隽一米之外的地方。
也不知道张献忠是上了年纪,眼睛出现了偏差,还是他太愤怒了没有看清楚,张献忠扔的茶杯带着茶水没有扔到张若隽的身上,反倒是在肉肉和张若隽的中间打碎了。
清脆的声响使得周围的世界安静,被打碎的茶杯在地上破裂,滚烫的茶水撒了一地,溅到了肉肉的衣裙上,大暑刚过,天气依旧炎热,肉肉身上的纱裙单薄、透气,被茶水溅了下半身加上之前惊吓的汗水还没干透,纱裙就这样尴尬的紧贴在大腿上,虽然不至于走光,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算是失礼之举了。
张若隽将肉肉护到自己的身后,隐忍的模样开始有些变动,眉峰越来越紧蹙,他临高俯视张献忠,藏在衣袖中紧握的双拳慢慢的松开,他缓缓的走向张献忠,身上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息。
“为什么我要帮助林继凡?我告诉你,我不仅仅是今天在朝上助林继凡一臂之力,就连林继凡检举你身边那些人的证据也是我给他的,我要的就是看你暴躁如雷的样子。”
“若隽,说什么呢,不要乱说话来气你爹。”护子心切的张夫人看见张若隽盛气凌人的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她立马拦住张若隽前进的脚步,好心规劝,丈夫生气他不敢规劝,乖顺的儿子她还是有把握控制的。
张若隽将捉住他手臂的手甩开,他瞄了一眼张夫人,满意的看到被自己的话气得双眼突起,一脸不可置信模样的张献忠,张若隽态度强硬的转过身对着张夫人,满脸痛心的问:“娘,这么多年了,你还要帮着我爹助纣为虐吗?以前的那些事情就算了,上次想要利用慢性毒药来控制红瑶,若不是我临时阻止,你是不是真的想要将红瑶毒死?红瑶的一举一动已经全在你的掌握之中了,她在家中根本都无法威胁到你的地位,你何必还要在她的创伤药上增加其他东西呢?”
一直自以为用掩饰得很好的张夫人面对儿子的责问,她脸色苍白的倒退了几步,嘴唇颤抖,好几次想要辩解都无法发出声音,对上儿子痛心的眼神,张夫人忍不住撇开头不与其对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才来和我做对的吧?一个女人而已,至于吗?”看到张夫人节节倒退,张献忠猛然站了起来,他指着肉肉责问。
面对父亲的冥顽不灵,张若隽觉得自己也不必心软了,毕竟早在那件事的时候,张若隽就应该与他断绝父子关系,如此凶狠的父亲,拖到现在才来断是不是太晚了?
“不仅仅是因为红瑶,还因为你的所作所为,需要我给你一一列举出来吗?单单是栗的那件事,就足以让我与你脱离关系了,更何况马车失控这件事呢?”
瞳孔中倒映出张若隽双眼发红,情绪失控的模样,张献忠身体僵硬,脑袋一闪而过一张小孩的脸庞,他嘴唇颤抖,喉咙多次尝试后,终于吐出:“你…..你……你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我可以忍受你利用我来除掉你的障碍,毕竟我的命是你给的,但是请你别把其他人拉进来,难道你就不害怕你害死的人晚上回来找你寻仇吗?”看到张献忠泄气的样子,张若隽心中藏了许久的疑问终于可以解开了,他心中叹息,回想起小时候的那场可怕的杀戮,他多么想他就在那场杀戮中死去,这样起码就不用来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
他的父亲有着雄心壮志,为了权力可以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儿子,所谓虎毒不食子,这句话在张献忠的面前就是一个最好的伪装,他可以凭借着这个道理一直利用自己的儿子来获取一切,包括等到最后可以利用自己儿子的姓名来铲除敌人。拥有这样的父亲到底是他的悲哀,还是他的不幸?
以前被掩盖得很好的面具现在被张若隽一片一片的敲碎,张献忠可以预想到往后自己的儿子站在朝堂之上六亲不认的指责出他种种罪行的模样,不,他绝对不予许这种事情发生,张若隽知道太多他太多事情了,绝对不能够让他说出去。
当人气愤到一个顶点撕开丑陋的面孔还被人威胁,那么只会恼羞成怒,萌生杀意,什么理智都会抛开一边,张献忠随手从后方拿到一个玉器狠狠的往张若隽的额头上一砸,面目凶狠的说:“你的命是老子给的,你没有挣扎的权利,即使现在老子要收回你也反抗不了。”
由于两人距离太过靠近,情绪激动的张若隽根本没有察觉到张献忠会有如此举动,他感觉自己的额头传来的钝痛让他头晕目眩,他心中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居然会做得如此的决绝,看来刚才对自己对他的意思怜悯真是可笑。
看到丧心病狂的张献忠想要再接再厉的袭击张若隽,一直站在一旁看戏的肉肉终于按耐不住了,她的脑子空白,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小跑到张若隽的身旁,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张若隽。
张献忠看到再多了一个人参与进来,他双手捉住肉肉的肩膀,大手一用力就将肉肉甩开到了另一旁,试问一个瘦弱的女子怎么可能抵得过一个汉子的力量呢?
因为肉肉的举动,让张若隽有了缓冲的时间,他甩了甩晕眩的脑袋,额头上黏热的液体喷涌而出,他将张献忠挥下的手握住,常年打仗的他稍微一用力就能够压制住张献忠,张若隽将张献忠手中的凶器夺去,对着张献忠的小腹狠狠的打上几拳,让他毫无反抗之力。
被推到的肉肉不得不说特别的可怜,她最近是不是跟茶杯有仇,虽然这一次伤得没有之前的严重,但是没有几两肉的手掌硬生生的插进了几块茶杯碎片就已经足够她血流成河了,手掌发热,不断从脑子中出来的痛楚集中到了双手上,肉肉都感觉自己的双手不受自己的控制了,脑袋慢慢的开始晕眩的感觉,让她视线模糊…..
等到张献忠摊躺在地上后,张若隽连忙跑过去查看肉肉的伤势,他看见肉肉血肉模糊的双手,丝毫不顾自己额头上的伤,连忙带着肉肉往外走。
视线模糊的肉肉根本看不到张若隽为她着急的神情,她疲倦的双眼只看见张若隽模糊的脸庞有一道光刺眼的在闪烁,仿佛在召唤她,脑海中响起了一个许久未听的声音。
“等你寻到残玉,你在残玉中滴入的血液,你就能够顺利回来了…..”
残玉到底什么,肉肉不知道,只是她顺着指引深处双手缓缓的去触碰那一道虚无缥缈的闪光…..
==作者的话==
算是中秋节福利吧!再也不谢这么长了,累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