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校稿~~~~~
安乐侯与那表妹,原是两小无猜,感情甚佳,一直以来,他很是纵容那娇俏活泼却有些跋扈骄纵的表妹,也以为在双方长辈的默许下,将来相伴相守取过门的定是表妹无疑,便也不心急,毫无後顾之忧地去操劳国事天下事。
却不想,二十二岁那年,却听说表妹珠胎暗结,准备嫁人,虽不致五雷轰顶,却也茫然失措。
他还以为,表妹也心悦於他,所以一直谨守分寸,在外不曾拈花惹草,连个通房也没收。
「既然如此,那麽娘便为你安排一门好亲事吧,也省得落人口舌。」老夫人这麽说。
直到大婚前一日,他才知道自己要娶的人,竟然是情敌的表妹。
这实在滑稽,他却笑不出来。
他并未将心底的不甘与怒意转嫁到新娘身上,她是无辜的,她和那人亦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如今被负,伤心不输他。
「奕君,以後本侯便称你为奕君可好?」
从那天开始,他的妻,就成为他最好的知己。
一日一日,感情积累,他对她越发的敬爱,她明理,温顺,懂事,柔和,秀雅,与表妹的靓丽外放截然不同,好比雏菊与玫瑰。
当她那晚突然倾身吻他,他才知道自己早已动心。
但他知道自己一直没有将那份不甘与怒意放下,这便表示他还记挂着表妹,他不愿带着这样不完整的感情与妻子相亲。
毕竟她是那麽美好,远超乎他的想像。
他不能接受跟她分房,不是担心面子,是因为他习惯每晚一定要看着她宁静祥和的小脸才能入睡,所以他建议她回娘家,这样他也能趁机好好厘清自己。
刚开始的两三日,他觉得回到了过去,夜晚安安静静,很好。
但很快地,他马上发现,自己有多习惯她,家中每个角落都让他想念那个柔美的身影。
对妻子的思念和渴望占据了他的心思。
他等着她回来,等着她来信,可是毫无音讯。
她没回来,表妹却来了。
表妹仍是那个千金大小姐,嫁做人妇也没收敛,跟他抱怨了夫家,抱怨了公婆,甚至抱怨他当初不早点娶她。
他真是啼笑皆非。
耳朵听着表妹怨声载道,他心里忽地起了一丝怜悯。
表妹也是人,不是他年少时心中那朵完美无瑕的仙花。
我原谅你,原谅你年少无知,原谅你负我一番情意,原谅你至今都不知道你伤害过我。
当他在心中默默对表妹这样说时,刹那豁然开朗,觉得自己终於把那不甘和怒意都放下了。
一时间涌起对妻子的万般柔情。
原来放下之後,能够坦荡全心地去爱妻子,是如此舒畅。
「表哥,你可知道,我那相公去了嫂子家?」表妹问。
他心里忽然抽紧。
表妹说,相公後来纳了两房小妾,都是温顺可人,小家碧玉,她奇怪为何相公得了自己这般出色艳丽的人儿,却还能看上那种普通的货色。
他有种直觉,那个抢了表妹的男人,对妻子念念不忘。
那是记忆里的一抹月光,遗憾中发酵了美好,更添念想。
君儿,再给你两天,若不返还,本侯就亲自去抓逃妻。他默默地想。
若不是自己个性天生淡泊镇定,他其实听完表妹那番话,就想冲去林府将妻子绑回来,他一点也不想让那捞什子表哥跟表妹相会叙旧,他想到妻子在那男人面前露出温婉的笑脸,就恨不得去刨了对方的眼。
原来他在乎她若此。
一看到妻子,他心里便软成一片,丝毫不顾尊严地倾诉他内心的忧虑,他怕她不想回来他身边,怕她又忆起与表哥的旧情,他不在乎在她面前让她看到自己的软弱,两人看过彼此最惨最颓唐的时候,他知道妻子不会取笑於他。
「我的好君儿......」
那晚他不知为何,疯了似地想彻底占有她,明明她睡在他身畔四百多个日子,他却从没有过逾矩的想法,自己不像是个男人,不,简直不是个人。
妻子过门时,已是十九年华的大姑娘,但在床榻上却极其羞涩,对照她平日的端庄大方,更让他爱得不行。
在情感上她并非处子,曾心许他人;可她的娇躯尚未被开发,完完全全属於他,他可以带给她最温柔美妙的初次,跟她共享鱼水之欢,一起体验跨越少年少女的珍贵时刻,为此他无比感恩。
「君儿,你可知本侯娶了你後,很是後悔......」
他们的「初夜」,爱意互许,绵密热烈,行到一半,他正欲探首入洞,突然停下来对她说。
「你,你後悔了?」她从情慾中惊醒,双眸里尽是恐慌。
「本侯後悔没早些发现对你的心意,好得了你。」
他说完便咬住她颈侧不放,这处有种静谧幽香,沉而清甜,就如她的个性。
「侯爷话说一半!太,太可恶.........」她眼眶随即红了起来。
「别恼我,以後不会再说一半了。」
他真不是故意断句的,只是她芳香馥郁,让他感叹时还分神,所以才没把话说完整,竟让她误会了,见到向来娴雅庄重的妻子为他半句话就吓哭,他又是心疼,又是高兴。
「你说,你也很喜欢为夫是吗?」
他欢喜地把唇堵在她耳孔里问,恨不得将所有的情话都塞进她耳里。
她还在气他失言,不肯回答。
「天下岂有像你这麽狠心的娘子?丢下本侯十几日不闻不顾,连句好话也不肯说给本侯听,你快说,是不是心悦本侯?」
他亲她,啃她,纠缠着想听到她的情意,但她竟很硬气,就是不答。
後来想想也许她不是故意不说,只是被他弄得酥软失神,说不出话。
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他心悦她,只心悦她,像个什麽奇怪的机关,说得停不下来,把这十几日的思念渴求都用言语表达,往她心田拼命浇灌。
务要让她明白,他像中蛊似地那样喜欢上她,从揭了红盖头那瞬起就对她有好感,而他傻得後知後觉。
「君儿,本侯从未喜爱任何人像喜爱你这样,你可信我?」在他要进入她之前,他忍不住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溢出绵软的哼哼,他擅自认为那是她肯定的答覆,她信他,她完全明白他的心意,她心悦他,如同他心悦她。
他就是要这麽想。
「本侯要好好疼你,宝贝君儿,小宝贝儿......」
一整夜,他不断呢喃着过去从不可能出口的肉麻轻佻,但却说得滔滔不绝,极其自然,他有点讶异自己这样疯魔,可是为了妻子,他又心甘情愿。
曾经他以为,表妹就是那命定之人,也以为男女之情就是兄长对妹妹的包容喜爱。
然而妻子让他明白,这世上竟有种情怀,患得患失,又爱又怜,或恋或眷。
这样的依恋,对安乐侯而言是陌生的,在他嚐过与心爱之人共享世间至乐後,也要忧惧失去,而在妻子眼里他也看到同样情绪。
他想,这妻子便是天生要来与他同修,他们会一同学习,一同成长,共苦同甘,直至这份情缘了结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