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爹姓沈,名青戈。我得了他的姓,唤沈贺。
爹爹今年二十有四。因父母早亡,小小年纪便抗下家族重担,从小聪慧过人,且经商天赋异于常人。兼之生来便有倾城无暇之容貌,甚至富可敌国的荣华富贵,莫说北城,连北国姑娘也莫不钟情于君。
因着至今尚未婚娶,各路媒娘也是操碎了心,各式各样的美人变着法子的往里送。
他六年前在路边拾回只有十岁的我,供我此生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条件却也只有一个,便是帮他断了各路送上门的女子的念头,到是没毁了他翩翩公子的风度柔情,因为不是全落在我的身上了。
较之六年前的阵仗,如今借着各种由头进沈府的人已是收敛了许多。盖因全城上下莫不知,沈家主于六年前拾回一个小女娃收为养女,那可谓是极尽宠爱,有求必应。可这位小少主可不得了,再去去听听外边怎么说的,沈家养女,小小年纪便嚣张跋扈,不知尊敬长辈、不懂礼节,也不过就是个不知从哪里捡来的野孩子,可偏深她们檀郎宠爱地紧,硬是百依百顺,一切都依着她来,哎,也是没法,想嫁给沈家主的女子也只能都拼了命地讨好她,可这姑娘愣是柴米油盐都不进,想方设法地把人往外赶。
况且连沈家主本人都说,这事权看我家贺儿的想法,她若不喜,我不娶便是。以是这沈家女主人的位置便一直这么空着。
多少人窥着望着,可就是摸不到分毫。
可天知道我要是敢把那些女子多留在府中一秒,下一秒被扔出去的人就是我了。如我这般惜命又贪财的人,自然得离这位未来后娘有多远,就有多远是佳。当然,永远别出现是最好的。
也不知是否是为了彰显我的不同与他对我的宠爱,除却贴身侍女司桐颇得我心外,跟前另有婢女四人也能力非凡,各司其职,其下各管理若干随从小厮,以及对我的吃穿用度各个方面也是极为用心以外,也是我唯一觉得开心的是,我是唯一可自由出入他的住所的人。
他的寝居,他的书房,他的……浴室……
当然,不能过夜。
他在家的时间很多,除了有时候忙起来外,多数时间都是在住所里。他一在家,我便会带上些新学做的糕点或者一本书,只静静地找张椅子坐在他身旁。偶尔一问一答闲聊几句,我便能开心好几天。
这样的宠爱,我几乎要当了真。可是,他对我最亲近的动作,也不过是有时摸摸我的头。
他对谁都太温柔,所以那些女子才能不管不顾地赖在我们家里不肯走,就是料到了他不会出言赶她们走,放纵的下场就是越来越变本加厉,端得一夜爬了好几个人到他床上,他总不可能把人扔出去,只得皱着眉礼貌地请人出去。姑娘们觉得哪怕能和他说上句话也就值了,爬床爬得乐此不彼。
可我不是他。我拿起了可爱的小虎鞭,利利索索地把这些个弱不禁风的妹妹们抽得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谁让我是刁蛮任性的沈家养女呢?不做点事怎么对得起这名号。
出了事有我爹爹兜着,我才不怕。
可某人在拿起鞭子之前,怯怯生生拉着沈青戈的衣袖不放手,顶着张白嫩的小脸,声音糯糯地问道,“出了事你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