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书首发于POPO原创市集https://www.popo.tw/books/627394)
回到京城的严远很快就病倒了。
一开始还只是发热、乏力,恹恹地什么也不想吃。勉强靠着米粥撑了几日,又接连灌下去几副汤药,却一点儿也不见好,反而越发严重了。原本长身玉立的男子竟是连床都起不得,每日只能瘫卧在榻上,脸色一日比一日苍白。
严夫人急得直掉眼泪,府里更是连夜挂了聘请名医的告示出去,可惜大夫看了不少,药也抓了不知多少帖,偏偏就是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急着催他回来,在宛州几年都是好好的,哪里知道刚回京就又发作了。”华服夫人一边抹泪一边冲自家夫君抱怨:“难道自己儿子的性命还没有跟王家结亲重要吗?”
原来严氏夫妇之所以急着催严远归家竟是要为他说一门亲事,对方正是严大人官场同僚家的嫡女,可谓是门当户对了。本想着回京之后,双方私下安排见上一面,可如今严远这副病怏怏的样子,这门亲事人家又岂会同意?
“唉,这些都不要提了,现下为远儿求医要紧!”严咏承抚着胡子,也是愁眉紧锁。
亲事暂缓之后的几天,严远病得更严重了,煎好了的药汁都要掰开他的嘴才能喂进去一点点,没喝几口便往外吐,人瘦了很多,他本就高大,身上再一掉肉,简直就像皮包骨头了一样,看得珍珠边哭边给他擦身子。
“小珠儿,别哭,我会好起来的。”他躺在床上,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真的吗?”珍珠扒在床头看着他,眼底带着希冀:“公子可不要骗珍珠。”她昨天去厨房,听到有人在偷偷议论,说公子只怕是要去了,虽然不知道去究竟是什么意思,但珍珠直觉出应该是很不好的事,否则为何要躲起来说呢?
“真的,放心吧。”他努力抬起手摸了摸珍珠的小脑袋。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眷顾,正当严府上下一筹莫展的时候,严家嫡子重病的消息竟是传到了宫里。严咏承上朝的时候,就连圣上都关切地问了他几句。原来在宛州之时,严远一次出游,机缘巧合同皇帝最宠爱的小儿子七皇子结识。好友饱受病痛煎熬,寻遍名医却不见好转,七皇子这才萌生了求父皇下旨让国师去严家一趟的想法。
国师邱贺之,精通五行阴阳之术,其实严咏承心里不太相信他能治好自己儿子的病,但是病急乱投医,万一治好了呢?
邱贺之到严府的第一天,却没有去见严远,反而是绕着府邸走了几圈,嘴里念念有辞,摸着下巴站在大门口思量了许久,终于开了口。
“我观贵府上空笼着一片阴云,风吹却久不散,不是吉相啊。”邱贺之放下茶杯:“但是这阴云之中偏偏又有一缕亮光,明明是转危为安的景象,严公子怎会病得如此之重?”他突然道:“不知府上可有为公子冲喜的想法?”
他说的玄妙,严夫人也不懂,只能老老实实地说明白之前确是想为严远说亲,只是病了之后这亲事自然也就吹了,现下便是想要借喜事冲冲也只怕是找不到合适的人了。
“如此。”邱贺之了然,说的不好听点,毕竟谁家也不想自己女儿嫁过去就当寡妇,冲喜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可能找高门大户家的小姐。他温言安抚严夫人:“我看那云中亮光就是照在府里,犹似上天的示意,不知严夫人可否把府中适婚女子的生辰八字给在下瞧上一瞧,或许还有些转机。”
“这……这能行吗?”严氏有些犹豫,药都吃不好的病,难道真的办场喜事就能好了吗?
“有法子试总比没法子强,不论何事都不及严公子性命来的重要。”邱贺之正色道。
他这话说到了严氏心坎里,当晚严府上上下下就全体发动起来,所有的丫鬟上到三十下至十四,但凡还可以嫁人的,每个人的八字都被收集记录下来,规规整整地写在一张单子上送去给国师过目。
珍珠也被问了,不过她压根记不清自己的出生年月了,林妈帮着她按岁数推算了很久,最后勉强写了一个上去,也不知道到底准不准。
三日之后,结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