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颜定了定心神，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对方只是个大学生而已，没必要被吓成这种德行吧？
况且……自己现在是这份工作的主要负责人，不管私下顾明朗抽什么风，公事还是要办的。
“喂？”
另一边沉默了两三秒，在电话里面变得有些失真的顾明朗的声音响了起来。
“颜颜姐。”
“嗯，怎么了？”
乔颜故作镇定的回着，声线平稳，手指却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没出息。
她在心里暗暗骂自己。
“没什么，就是……”
顾明朗停顿了下，“采购清单列出来了，明天大志他们几个去弄东西，让我和你说声。”
“哦，可以。”
乔颜下意识在工作笔记上划下几笔，结尾的地方用圆珠笔用力顿了顿。
一个年会而已，能用多少备品？居然去那么多人……现在的孩子啊，还是浮躁了些。
“嗯，那我一会给他们去个电话，让他们快去快回。”
“行。”
在乔颜快速而简短的回答过后，两人陷入了沉默。
电话的另一头一声不吭，背景也安安静静的，乔颜几乎要开始想象顾明朗的呼吸声来，这让她愈发觉得烦躁不安。
就在她打算挂断电话的时候，对方突然开口了。
“颜颜姐。”
“什么？”
“我喜欢你。”
乔颜的心跳漏了一拍。
“别闹，你们寝室快门禁了吧？早点睡吧，明天还得干一天的活。”
“我没闹，”顾明朗有些恼火的样子，“而且我就在寝室呢。”
乔颜没说话，手指抖的厉害。
“不过就我自己，室友都去自习了。”
顾明朗嘟嘟囔囔的又补了一句。
“你怎么不去自习？大学课程还得靠自己……”
“颜颜姐，你别打岔。”
“顾明朗。”
乔颜定了定神，认认真真的说着。
“我结婚了，你把我当姐姐的话，我很乐意，但是，你不能喜欢我。”
顾明朗没说话。
“你条件那么好，在学校里好好找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一起上课自习，不好吗？”
顾明朗还是没说话。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乔颜丢下这句话，打算直接挂电话。
“颜颜姐。”
“什么？”
顾明朗突然叫住了她，这让乔颜心下一紧，没来由的有些不安。
“你今天的反应，不像是对我没感觉。”
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子大到仿佛隔壁都听得到一样，乔颜的脸迅速的烧起来。
湿润柔软的触感、男生胸膛灼热的温度以及对方手臂的力度，一下子全部从记忆里复苏了。
“你闭嘴。”
乔颜逃跑似得挂断了电话。
夏季的夜晚总是比其他季节热闹些，乔颜家对面就是一座小有规模的广场，一群年轻人不知是在跳舞还是耍酒疯，震天响的音响直开到夜里十一点也没消停。
乔颜躺在床上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车灯投射在天花板上的光影，心里乱成一团。
顾明朗知道她已婚这件事之后，竟然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而且……她当时是什么反应？
乔颜烦躁的翻了个身，之前沁出细汗的脖颈暴露在空气里，凉丝丝的。
广场上的音响还在昏天黑地的轰炸着，乔颜想关窗，可是又怕会太闷热，索性起床打开了电脑。
登录社交软件之后，新闻弹窗跳了出来。
乔颜随手拿过桌边一只苹果，一边咬一边顺眼看过去。
今天占据大半个版面的是某某男星和某某女星的恋情曝光，封面上偌大一张照片，是两人在街头拥吻的偷拍照。
男星个头高大，怀里的女星身材娇小，两人忘情的搂抱在一起，唇齿纠缠在一起。
乔颜看着照片入了神，过了好一会才发现先前咬下的一口苹果还含在口中忘记了咀嚼。
这种身高差……似乎和自己跟顾明朗差不多？
不然自己当初在地铁上的时候也不会把头发挂到人家书包上去。
地铁里红着脸用剪刀剪断自己的头发的顾明朗、在窄小的控制室里强吻自己的顾明朗……
乔颜丢下吃了一半的苹果，扑回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夜色已深，曙光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