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一次偶遇后,王骋开始留意卓婕,但校园太大,他一次也没有碰上她,更不知道她在哪个班级,名字叫什么。他多次注意徐楠身边的动静,但都没出现这个人。就在他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精神错乱的时候,他在校门口遇到了她。
她跟同学走在一起,笑得很温柔,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要不是王骋那晚见过她的另外一面,他甚至要怀疑她是不是有个孪生姐妹。
他怕她再次逃脱,在她看到自己的时候,王骋快步上前叫住她:“这位同学。”
卓婕想溜走,身边的同学出声:“卓婕,王老师叫你呢。”几个同学朝她挤眉弄眼一番散了。
王骋这才知道她叫卓婕,但具体是哪个“婕”字他不清楚。卓婕一副温顺的样子:“王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骋笑笑地看着她,一副“你猜”的姿态。
到底年轻气盛,卓婕先败下阵来,她声音没什么温度:“有事吗?”
校门口学生聚集,不是说话的好地方。王骋边走边问:“那晚你几点回家的?”
卓婕低头看着地板正数线,听到这话,抬手比了一根手指。王骋拧眉:“怎么那么晚?”
卓婕一副“关你屁事”的模样,不过考虑在对方是年级里的老师,搞不好向自己的班主任一告状,事情一闹大,那她也玩完了。
“走路需要时间吧。”
王骋不解,把疑惑问出声:“怎么不坐车?”
卓婕嘲讽地看着他,言语满是不屑:“那么晚哪来的公交车?”
王骋知道自己表达不准确,他缓声解释道:“我说的是出租车。”
卓婕笑得有些疯狂,王骋觉得她把自己当做疯子了。她眼神全是嘲讽,说出来的话也都是嘲意:“要有钱打的,我去那个地方做什么?”
王骋想也不想:“你缺钱?”说完他暗暗骂自己说话不过脑子。
卓婕一愣,然后笑笑:“不然呢?”
话题进行到这,王骋深感自己作为一名高中教师,跟学生谈话竟然被牵着鼻子走,甚至被嘲讽,他觉得自己该严肃点。于是他清清嗓子,决定说点什么。谁想卓婕先说:“王老师我想起我还要回宿舍拿样东西,我先走了。”
王骋还没回过神,对方已经跑远了。他站在原地深深自责,下回一定要摆出一个老师该有的样子。
机会很快到来,高二(8)班的数学老师由于家里有事请假三天。整个高二数学老师的课程表对下来,只有王骋的上课时间是错开的。于是代课这个艰巨又光荣的任务交到了他的身上。
走进高二(8)班,王骋把教案放在讲台桌上,抽出花名册,环顾四周,心里对了一遍人数。确定学生都齐了,他开始自我介绍:“同学们,我是高二(12)班的数学老师,由于你们林老师未来三天都有事,接下来这几天你们班和隔壁(7)班的课都由我来上。”
学生们鼓掌欢迎。王骋翻开书,接着林老师跟他讲的地方往下开始。内容讲完,王骋出了两道练习题让学生们解答,他走下讲台桌巡视,走到半路,他停住。有学生好奇地朝他张望。
王骋看着把头埋得低低的卓婕,心里很是得意,没想到机会来得如此之快。他回到讲台桌,翻出花名册开始找名字。全班只有一个学生姓卓,刚好叫卓婕,和那天的名字发音对上。他沉沉地笑着。
10分钟后,王骋站在班级门口朝全班同学说:“大家都写好了?接下来我叫两位学生上来解题。”说着拿出花名册。
“邢松,第一题;卓婕,第二题。”
卓婕与他对视,王骋板着脸,他想这样够有老师的样子了吧。
题目很简单,两位学生解得很快。邢松先下去,卓婕慢了一分钟,王骋一直盯着她的答案看,他走到黑板前还在想:卓婕的成绩应该不差。
“两位同学的解题思路很不错,谁还有疑问吗?”
没人出声,没人举手,王骋点点头继续接下来的内容。临近下课,他布置好作业,走到卓婕旁边敲敲她的桌子:“你下课到办公室来一趟。”
周围的人都好奇地看着这边,大家都不明白新来的老师怎么找上卓婕,班级的数学课代表另有其人,怎么也轮不到卓婕。
下课,同桌钟颖拉住她肩膀,想起上次在校门口的事,她问:“王老师这次又找你做什么?”
卓婕摇摇头,她自己也想知道,这人怎么就注意上自己了,她老实回答:“我也不知道。”
“自求多福。”钟颖拍拍她的肩,一般老师叫学生去办公室,大都没什么好事。
办公室里王骋端着茶杯在饮茶,悠悠哉哉的,看到卓婕,他放下茶杯,朝她招手:“过来。”
周围的老师都在忙手头上的事,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卓婕撇撇嘴,不乐意地挪步上前。王骋满意地笑笑。
“老师,你找我有事?”
王骋手伸到桌子上取了一沓作业本,递给她:“这是你们班的作业本,你拿去发了。”
卓婕愣住了,就这么简单?她半天才说了一句:“不是有数学课代表吗?”
王骋喝茶的动作一顿,他端着茶杯张开嘴又合上,卓婕狡黠一笑。王骋绷着脸:“去吧,明天叫你们班课代表准时把作业收上来。”
卓婕应下,抱着作业本走出办公室。
王骋手拄着桌面撑着脑袋暗暗思考:难道是太年轻了,威严不够?他起身又到饮水机前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