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顿,落日,矮墙。
一个瘦小的人坐在锈迹斑斑的铁丝网上,大幅度地摆着双腿。黄昏的日光照在她身上,只在地面投下半大不小的影子。
铁丝网下,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激烈地争吵着。
“我早说过,他妈的选这里根本没生意!”穿着绿卫衣的张大嘴吼着。
“闭嘴!难道我上回带到的钞票是妓女送的吗!”灰夹克少年的发丝激动地在瘦削的脸旁颤动。
“所以你怎么解释这狗屎的半天都没有一个傻子从这经过!”
“婊子养的,弗雷迪。你只会说空话,你从来没独自成功搞到过一分钱!”
两个少年互相辱骂着,惨白的脸涨得通红,看样子马上就会抡起拳头干上一架。
“喂喂,我说,”铁网上的少年将头从仰望的姿势低了下来,“你们谁也别嘲笑谁。我们都是傻子,放着还有点人烟的巷子不堵,企图在网大的地方逮条飞鱼。”
少年撑着双手,身体一挺,从铁网上滑了下来。
哈特瞪着比自己还要瘦小的少年:“怎么,你也在说风凉话——而且你蠢到连自己都嘲讽!”
凯特的眉毛立刻绉起来,她的眼睛眯成生气的形状,她粗着声音:“狗屎才不会知道自己臭!这点上弗雷迪比你好太多了!要是不想在废话中耗掉整个下午,我们最好有胆子冒点险!”
“说的对,凯,我可不想再被威廉打了。”
“哈,冒险?被打一顿和被抓进警署,到底哪个更可怕!你们居然害怕一点小拳小踢!”
“看来你的确没有独自行动过,弗雷迪。”凯特抬起下巴,这让她的短发显得长了一点点,“乱街的治安从来‘不是问题‘,除非碰上良心泛滥的蠢货,警察们通常对我们这样的小角色不屑一顾。”
阳光没了高楼的阻拦,直直地撞在三个青少年半旧的衣服上,使显出荒废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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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罗杰斯结束了日巡任务,又一次来到了曾经的巷口。
一切似乎都成为了过去,那条低矮破烂的小路已经在几轮城市规划下被改造成了平坦的小街,由于偏离市中心太多,街上行人并不多,大多还是生活水平较低的移民。
他缓缓的走着,迎着如火的夕阳,闭上双眼。记忆不复清晰,只有巴基一身笔挺英气的军装和他有力的搂肩。
只有脱去了美国队长的制服,他才感到一点上世纪的自由,以看似平和的心境去回忆过去:
兄弟,爱人,一支舞。
而一旦险情发生,他又是全副武装的美国队长:
永远握紧的拳头和攥紧的盾牌,永不弯曲的脊梁,牢不可破的美利坚。
但不远处的嘈杂打乱了他的思维。
三个青年,围攻了一位亚洲女性。
“识相的就把钱交出来!”
“我想我们的拳头够您尝尝。”
“我们的地盘,我们的规矩!”
三个声音明显还带着少年的稚气,却露出恶狠狠的音调。
史蒂夫立刻走过去。
为首的灰衣少年还在威胁那位可怜的女性,但右侧淡金头发的少年却先看见了右手边走来的高大雄壮、一脸浩然的男人,他猛地捣了捣灰衣少年。三人见到走近的史蒂夫,都愣了一下。
他走到被挟者前,用身体将她挡在后面。
“欺侮任何一名美国公民都是不被允许的。”他说。
凯特咬了咬干燥起皮的嘴,而她并不知道哈特死命地咽着口水,然后往后退了几小步。就在史蒂夫伸出胳膊的时候弗雷迪突然转身跑起来,哈特在反应过来之前也跟着弗雷迪开始跑。
凯特看着眼前的男人,从嘴里挤出一句脏话来咒骂她不成器的队友,然后也立即往另一个方向奔跑。
“Shit!”她还没迈出几步就被一只大手揪住了颈后的衣领,然后男人甩在肩上,那健壮的肌肉简直顶得凯特胃疼到几乎呕吐——天知道她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像风刀在脸上挂过,似乎一瞬她就听见哈特和弗雷迪的惊呼。
该死的!他们三个都被抓住了!
凯特用力掰着男人扣在自己腰上的手,纤细的腿胡乱地蹬着,等到被放下时她的腹部和腰部已经酸痛到让她瘫倒在地。
“Fuck you!”
她骂道。
同时她麻木已久的胃发出了更大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