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了多少回!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哎哎哎,小姑奶奶,别揪!别揪!疼,疼,疼……”
“自己赌也就罢了,还带着你底下那帮子老油瓶们欺负新人!”
“嘶……好好好……阿清我知道错了……清舟大哥饶了我罢……呸呸呸清舟大姐……哎呦……”
“坑那孩子的钱也就算了,还把人家月钱坑没了!这就是你说的‘大伙儿都喜欢他’?”
“可……可那小子自己也几乎从不拒绝下注……大家怎么知道……哎哎我又说错啥了……”
“初来乍到的孩子怕生,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你脑袋没跟着腱子肉长的啊?”
……
阿清拧了好一会儿阿武的耳朵,一路走,一路小声将他狠狠训斥一番。
好容易停下来,阿武终于得以正了身子,困惑地挠挠头:
“真是难得……”
他小声嘀咕道:
“阿清怎么这么袒护那个小子?”
一抹悲哀的神色,如飞鸟在粼粼湖面的渡影,从少女脸上掠过。
“我不是一开始就说过么,阿武?”
“阿清”没有回头,长叹一声:
“都是我欠他的……”
话音袅袅,随风而逝。
***
无星无云亦无风,朗月一点阔疏空。
街市静谧安宁,万家灯火寂灭。
夜色漫过月色,滑过青石路缝隙中的微弱虫鸣,潜入无数悠长的好梦。
“吱——呀~~~”
尖锐的一声划破了小院中的静谧,似是犹豫地顿了一瞬,又颤颤巍巍地拉出长长的尾音。
某处的门开了。
院中的乌樟树影“沙沙”地轻晃,在照壁上投下潜伏的鬼蜮魅影。
屋顶的砖瓦微不可察地“喀哒”一颤。
“夜半三更,不去和周公探讨机关术,倒跑来屋顶上看月亮?”
清冷的女声突兀地打破了宁静的表象。
“哗啦”、“咚——砰”,一阵略显慌乱的脚步声后,一个人影从屋脊上往旁一歪,眼看就要倒下去。
一声细雪般的轻叹。
有微风拂过。
回旋的气流托住了将要摔下去的单薄身影。
一个黑影从屋脊剪影后直起身来,手执一碗水中晃动的月影。
“不必在我面前藏着掖着,你那点身手还入不了我的眼。”
少女坐在屋面上,语气硬邦邦的。
说完,她小啜一口碗中明月,动作行云流水,偏偏仪态优雅,在这特殊的地点,竟显出几分不羁的风流。
被托起的影子仓皇地抬起头,小脸在月光下显露出来,映成亮亮的惨白。
是“小白”。
不过,少年紊乱的呼吸很快就平静下来。
“倒并非小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身子站定,竟就在屋顶上恭恭敬敬行了一大礼。
“不过是戴罪之身,不敢招摇,怕小人觊觎,给恩人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谨慎惯了而已。”
月光下,他嘴角似乎闪现了一丝模糊的笑意。
“何况……任谁赴约而不见人影,再被恩人这么一吓,都会惊得绊上一跤的吧?”
“赴约?”
屋脊上,少女一手轻抚瓦片间的缝隙,一手悠悠摇晃着碗中轻旋的光影,饶有兴致地问道:
“赴谁的约?”
小白目光闪动。朦胧月色中,他眼里若有浩渺烟波,浮沉日月。
他似是惊讶地回道:
“难道……不是恩人自己,叫小某此时,此刻,来此间的吗?”
***
同一时刻,引天府城南。
月下的济水脉脉横波,在弯弯河道上拍出细小的水花,溅在渠壁草叶上,发出轻轻的“哗哗”声。
雪色的线串着银色的鳞,缭乱的光影织成月色的流网,勾勒出微涌的水波。
从普通人的视角中看,这一切确实如清冷的月色一般宁静。
可清舟的眼里并非如此。
她在越济河面上飞速滑行着。
足尖掠过,那波动的流网尚未来得及被搅乱,就已照着先前的频率与幅度继续震颤。
河中的怨气有如实质,从河底逸散出来,向她聚拢,却又慑于她腰间冰蓝的剑光,在她身周盘旋成黑色的涡旋。
尸臭味的血气腥风里,夹杂着哀哀的扭曲哭声,和细细的尖锐笑声。
滚动翻腾的黑雾中,一张张惨青而扭曲的面孔浮浮沉沉,时隐时现。
突然,一只瘦骨嶙峋的死灰色的手爪从她身周的怨气中伸出,从背后向她肩头抓来。
电光火石间,一直嗡鸣着的剑身上寒光暴涨,向周围刺去。
一声凄厉的惨叫后,那手爪飞快地向回缩去。
然而来不及了。
只一眨眼的功夫,鬼爪上头覆着的一层薄薄的皮肉便布片似的脱落下来,里头的筋肉白骨,随着剧烈的动作猝然崩裂,化成齎粉。
周围的黑雾都被逼退几分,内里诡异的笑声渐弱,混乱的呜咽声更加哀凄悲曲折,像嘈杂变调的歌谣,乱了节奏。
清舟停下了飞掠的身形。
“贫道这残魄,虽是有几分灵力,但也不是诸位有命享的。”
眸光锐利澄冽,分不清是映着剑光还是月光;她抱臂昂首,衣袂在烈烈阴风中上下翻飞,一身剑气凛然,退治阴煞邪瘴。
黑雾又往后瑟缩几分,却依然在她身周盘桓不散。
清舟叹了口气,语调一转:
“我知诸位生前多历不平事,或是饱受摧折而生,或是抱屈含冤而死,我亦怜惜。”
“奈何贫道生前一介山人穷游方外,恨不能居庙堂之高,整肃朝廷,荡清这恶浊的世道;死后一缕残魂执念未解,徘徊阳世,亦不愿舍身饲虎。”
她放柔语气,循循善诱:
“幸而贫道尚有些修行,攒了些功德,倒也窥得几分天机。”
“季春望,花神归;月魄瞑,阴门开;引魂灯悠悠,水陆莲华慰徘徊……”
她似笑非笑,挽了个剑花,剑尖轻轻往下一压。
顿时,越济河面上满溢的浓浓黑雾轰然塌陷,沉入水面之下,在河底暴躁地翻涌。
“我可无意伤了诸位啊。”
“可诸君挡着我的路,就有些不厚道了。”
“若是损折了无辜的路人啊……那就更是……会叫我生气的呢……”
她半透明的指尖掠过剑从,沿着剑脊,拂上剑锋,轻柔地抚慰着暴动的剑身,话中的冷意,却叫四周温度仿佛陡降,冻得河底的躁动渐渐平息。
“我也不愿这么粗暴地对待你们……”
“可若怨气不除,再造杀孽,纵是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也不过是更添恨意罢了……”
“南辕北辙,南辕北辙,无法从苦海中解脱啊……”
河底的亡灵向天空伸出扭曲的肢体,交错的白骨上燃着黑色的怨毒火焰,幻化出它们生前最痛苦而最执着的惨象。
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五阴炽,人间八苦,甚于忘川。
她看向河底修罗地狱般的惨境,不忍地闭了眼,终于昂起头,飞箭一般向目的地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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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叫我辛勤的老肝妈……
烧死爸爸脑细胞了……
在寒风瑟瑟里冻成狗,又在副驾驶座上晒成棕熊……
我恨科目二……
码字都快没时间了……
气死我了自从换了新封面人气垮拉啦往下掉。
丑爆了,辣鸡系统还给我换不回来……
“哇”地一下哭出声。
解说:
这个时候清舟所处的“幻境”里,是由第三人视角来看的。
一个是真正的清舟,一个是幻境里演化出的记忆中的清舟。
而之所以写幻境中记忆里的清舟,是因为……确实有第三人在注视这段“回忆”。
小剧场:
阿昭【眼泪汪汪.jpg】:娘~我饿……
蠢花【心痛地摸摸儿子的狗头】:乖,下一章真的开荤……
阿昭【最后听见承诺的我眼泪掉下来.jpg】:你上回就这么说……我真的是你的亲鹅几吗?你怕不是个假妈……
蠢花【忽然变脸,冷酷.jpg】不!你听错了,上次我说的是“下章或者下下章”。至于另一个问题,没错,你就是驾校为了预祝我科二一次通关的赠品,好好发挥你的吉祥物功能吧!鱼唇的男人!
阿昭哭唧唧地画起了阵法,为冷酷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作者菌吸引气运,呼唤珍珠收藏和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