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被他重重一弹脑门，李欣欣抱住头，厉声尖叫。
“不管你说什么，该删还是得删！”他咬牙切齿，把手又按在了鼠标上，“瞧瞧你，写的都是什么东西啊！连黄文都没人看！”
“可是，评论明明很多——”
“都在骂你好不好！”赵吉祥怒喝，“你看第一段，就有常识问题！男人喷出的那东西，怎么可能是——”
“彩色的。”
“不是彩色！”赵吉祥咳了一声，涨红了脸。
“那就是透明的。”李欣欣点着头，说，”……像鼻涕一样。”
“鼻——！”赵吉祥倒吸一口气，“也不是鼻涕！”
“那是什么样的？”
“混蛋！……我怎么知道啊！……混蛋！”
他的语气很凶，李欣欣不知道他生气的原因，她打量着他。他喘着气，脸涨得很红，手指也在发抖，眼睛紧盯着屏幕。
她在小黄文中，无数次读到过这种情景，他应该是——
“啊，我知道了。”她点着头，“是我写的太好，你‘兴奋’了吧——”
“……噗，咳咳咳咳咳咳！”
赵吉祥一愣，随即猛烈呛咳起来。可怜的笔记本电脑，在他的大力摇晃下，屏幕不住颤抖。
“兴——”他怒吼，“兴个鬼啦！你看到自己写的东西，会变得兴奋吗？！”
“会哦。……会的。”
李欣欣连连点着头——她一想到赵吉祥双目迷离，脸颊泛红，浑身喷射出七彩的液体的情景，就有种奇妙的高扬感。
她也不想套入他的脸，但跟她熟的同龄男生，也只有他了——何况他的脸长得很好看，正是她的型。
“……。”
赵吉祥瞪住了她。李欣欣感觉，他像是看到电视里爬出来的贞子，或者看见了喷射火龙的哥斯拉。
“……。”
半晌，他默不作声地抓起了鼠标——
“哇！你干什么！”李欣欣慌忙阻止。
“写的太烂了，我一个字都不想读。”他喃喃自语，“……更何况，中间的男主角，是叫我的名字。”
“我想不到其他名字可以写了嘛。”
“……所以就用我的？”
“不是你的。我哥把家里的阿黄，也叫做‘吉祥’。”
因此，她每次叫他，都会有一人一狗同时回头。
“你是用它的名字？”
“名字嘛……代号而已。”
“那我把女主改成你的名字可不可以？”
“不行。”李欣欣摇了摇头，“那是我仔细想的。”
为了起个文艺的名字，她可是翻了《唐诗三百首》。
“你用这么文艺的名字，去配一个狗名？”
“不也是你的名字嘛。”
“……。”
赵吉祥沉默了，李欣欣看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应该很兴奋。李欣欣想：毕竟，小说下的留言中，还有读者评论，说她比小学生写的还好。
“不知所云。莫名其妙。一无是处！……”最终，他咬牙吐出了好几个成语，“……毫无底线。”
他应该是表扬。李欣欣想。毕竟他说得很文艺。
“谢谢夸奖。”她表示谦虚。
“不是夸奖！”他大声说，“我是说，你这篇文章写得烂透了，连狗都不想看！”
“……哥哥说，这么讲自己是不好的。”
“那男人！……”赵吉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啊，我懂了，你写这些，都是那变态教你的吧！……敢对自己妹妹动手动脚，我一定要宰了他！”
“……。”
他这句威力超群，李欣欣恐惧地看着他。赵吉祥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他咳了一声，下了结论。
“……不行，一定得删。”
他说着，将手按在了鼠标左键上。李欣欣眼巴巴地看着他的手。
……一秒钟。
两秒钟。
五秒钟。
奇怪的是，在她满含哀求的注视下，他的动作停了。
“……你居然写了五万字……”他喃喃自语，语气很绝望，“为什么要写这个……”
“是啊，很难的！”李欣欣抓紧机会，开始卖惨，“我每次睡觉前，就开始构思情节。”
“不要想这些！”他流下了冷汗，把电脑往她面前一推，“……你自己删。”
“不要删。”她连连摇头，“明明写的这么好！”
“我要你删你就删啊——！”他又开始拉她。
“不要！”她抱住电脑，翻身倒在了床上，“……哪里写的不好！我可以改！”
“不要你改！”
他把她压在床上，伸手就来夺鼠标。他喷出的气息，呼在她的耳畔。她感觉有些痒，向后一躲，却撞在了他的腹部。
“……！”
赵吉祥动作一僵。李欣欣感觉臀部，撞到了个硬硬的东西。
——不仅硬，还有弹性。像是他身上的一块肉，忽然鼓了起来。
……怎么回事，是生病了吗？
她心下诧异，摇晃着屁股，又多撞了几下，那东西越胀越大了——它软软的，像有骨头的肉，可能是个瘤子。
可怜啊，年纪轻轻就长瘤子。想起他的以后，李欣欣的愤怒，顿时变成了同情。
“……别动。”
他伸出手来，抓住了他的手臂。不知为何，李欣欣感觉，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可能是太痛了。
“不行，你长了肿块了。”她认真地建议，“……去医院看过没有？”
“肿块？……”他一愣。
“是啊，就在这里——”
她说着，刚伸手想去摸，他却像触电一般，猛地放开了她。
“……。”
他连连喘着气。被两人压过的床单一片狼藉，她顾不得整一整，抬起头望向了他的脸。
“很痛吗？……要不要我帮忙揉一揉？”
“不需要！”
他厉声呵斥，可他下腹部的肿块，却变得更大了。鼓鼓囊囊的一团，看上去更为显眼。
她这才发现，肿块是长条形的。可能已经是晚期了，所以还会变大。
“居然会这样，我怎么回家啊……混蛋……”
他皱着眉，脸色潮红，额头也渗出了汗水。她情不自禁伸出了手——
戳。
“……！”他身体一抖，并没有反抗。
再戳。
……再戳。
伴着她手指头的按压，“肿块”变得越来越大，他的气息越来越重。她惴惴不安地望着他：“……很痛？”
“……。”他咬着嘴唇，没有回答。
“没关系吗？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去你个大头鬼啊去！”
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她呆呆望着他，眼泪浮上了眼睫。他脸色一白，表情有些悔恨。
“……把手松开，我要去厕所。”他低声说。
“不要！”她抓住了他的手臂。
“哎？”
“吉祥你从小就是这样子的吧？……一旦受了伤，或者生了病，总是偷偷躲起来，也不告诉我！……肿瘤是很严重的病，我一定要看看，还要带你去医院！”
“汪，汪！”
门外，大黄狗叫了起来。赵吉祥流下了冷汗，他伸出手来，揉着她的头。
“好啦好啦。……只是小伤，不是肿瘤。”他用安抚的语气说着，“我揉一揉就好了。”
“小伤？……那怎么会在腹部？”
“额，那是我——”
说到一半，他似乎也无话可编，尴尬地沉默了。
“总之，是很小的伤口没错啦。”他涨红了脸，转开了话题，“一定会好的，我跟你保证。”
门外，与这副温馨场景相对的，是大黄狗喘着气，开始用爪子扒门。
——那狗受了哥哥的调教，和赵吉祥一向不合。如果赵吉祥被狗扑了，他身下的肿瘤，一定会变得更严重。李欣欣想着，越发焦急起来，她紧紧抱住了赵吉祥。
“不行。……必须给我看看。”
“别看！……”赵吉祥脸色一白，“你——”
“不看，我就不给你松手！”
她不管他的挣扎，用力搂住了他的腰。她的胸部贴在他身上，他腹部的肿块，也越发胀大起来。
“……你！”
他推了一会，大概是害怕伤到她，又主动放弃了。在他的裤裆处，有一小块深色液体，慢慢渗了出来。
“……。”
是肿块裂了吗？她紧张地盯着“肿块”，一动不动。半晌，赵吉祥放下手，重重叹了口气。
“好了，放开吧。……我没病。”他垂下肩，沮丧地承认，“……我兴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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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被他重重一弹脑门，李欣欣抱住头，厉声尖叫。
「不管你说什麽，该删还是得删！」他咬牙切齿，把手又按在了滑鼠上，「瞧瞧你，写的都是什麽东西啊！连黄文都没人看！」
「可是，评论明明很多——」
「都在骂你好不好！」赵吉祥怒喝，「你看第一段，就有常识问题！男人喷出的那东西，怎麽可能是——」
「彩色的。」
「不是彩色！」赵吉祥咳了一声，涨红了脸。
「那就是透明的。」李欣欣点着头，说，」……像鼻涕一样。」
「鼻——！」赵吉祥倒吸一口气，「也不是鼻涕！」
「那是什麽样的？」
「混蛋！……我怎麽知道啊！……混蛋！」
他的语气很凶，李欣欣不知道他生气的原因，她打量着他。他喘着气，脸涨得很红，手指也在发抖，眼睛紧盯着屏幕。
她在小黄文中，无数次读到过这种情景，他应该是——
「啊，我知道了。」她点着头，「是我写的太好，你『兴奋』了吧——」
「……噗，咳咳咳咳咳咳！」
赵吉祥一愣，随即猛烈呛咳起来。可怜的笔记本电脑，在他的大力摇晃下，屏幕不住颤抖。
「兴——」他怒吼，「兴个鬼啦！你看到自己写的东西，会变得兴奋吗？！」
「会哦。……会的。」
李欣欣连连点着头——她一想到赵吉祥双目迷离，脸颊泛红，浑身喷射出七彩的液体的情景，就有种奇妙的高扬感。
她也不想套入他的脸，但跟她熟的同龄男生，也只有他了——何况他的脸长得很好看，正是她的型。
「……。」
赵吉祥瞪住了她。李欣欣感觉，他像是看到电视里爬出来的贞子，或者看见了喷射火龙的哥斯拉。
「……。」
半晌，他默不作声地抓起了滑鼠——
「哇！你干什麽！」李欣欣慌忙阻止。
「写的太烂了，我一个字都不想读。」他喃喃自语，「……更何况，中间的男主角，是叫我的名字。」
「我想不到其他名字可以写了嘛。」
「……所以就用我的？」
「不是你的。我哥把家里的阿黄，也叫做『吉祥』。」
因此，她每次叫他，都会有一人一狗同时回头。
「你是用它的名字？」
「名字嘛……代号而已。」
「那我把女主改成你的名字可不可以？」
「不行。」李欣欣摇了摇头，「那是我仔细想的。」
为了起个文艺的名字，她可是翻了《唐诗三百首》。
「你用这麽文艺的名字，去配一个狗名？」
「不也是你的名字嘛。」
「……。」
赵吉祥沉默了，李欣欣看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应该很兴奋。李欣欣想：毕竟，小说下的留言中，还有读者评论，说她比小学生写的还好。
「不知所云。莫名其妙。一无是处！……」最终，他咬牙吐出了好几个成语，「……毫无底线。」
他应该是表扬。李欣欣想。毕竟他说得很文艺。
「谢谢夸奖。」她表示谦虚。
「不是夸奖！」他大声说，「我是说，你这篇文章写得烂透了，连狗都不想看！」
「……哥哥说，这麽讲自己是不好的。」
「那男人！……」赵吉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啊，我懂了，你写这些，都是那变态教你的吧！……敢对自己妹妹动手动脚，我一定要宰了他！」
「……。」
他这句威力超群，李欣欣恐惧地看着他。赵吉祥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他咳了一声，下了结论。
「……不行，一定得删。」
他说着，将手按在了滑鼠左键上。李欣欣眼巴巴地看着他的手。
……一秒钟。
两秒钟。
五秒钟。
奇怪的是，在她满含哀求的注视下，他的动作停了。
「……你居然写了五万字……」他喃喃自语，语气很绝望，「为什麽要写这个……」
「是啊，很难的！」李欣欣抓紧机会，开始卖惨，「我每次睡觉前，就开始构思情节。」
「不要想这些！」他流下了冷汗，把电脑往她面前一推，「……你自己删。」
「不要删。」她连连摇头，「明明写的这麽好！」
「我要你删你就删啊——！」他又开始拉她。
「不要！」她抱住电脑，翻身倒在了床上，「……哪里写的不好！我可以改！」
「不要你改！」
他把她压在床上，伸手就来夺滑鼠。他喷出的气息，呼在她的耳畔。她感觉有些痒，向後一躲，却撞在了他的腹部。
「……！」
赵吉祥动作一僵。李欣欣感觉臀部，撞到了个硬硬的东西。
——不仅硬，还有弹性。像是他身上的一块肉，忽然鼓了起来。
……怎麽回事，是生病了吗？
她心下诧异，摇晃着屁股，又多撞了几下，那东西越胀越大了——它软软的，像有骨头的肉，可能是个瘤子。
可怜啊，年纪轻轻就长瘤子。想起他的以後，李欣欣的愤怒，顿时变成了同情。
「……别动。」
他伸出手来，抓住了他的手臂。不知为何，李欣欣感觉，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可能是太痛了。
「不行，你长了肿块了。」她认真地建议，「……去医院看过没有？」
「肿块？……」他一愣。
「是啊，就在这里——」
她说着，刚伸手想去摸，他却像触电一般，猛地放开了她。
「……。」
他连连喘着气。被两人压过的床单一片狼藉，她顾不得整一整，抬起头望向了他的脸。
「很痛吗？……要不要我帮忙揉一揉？」
「不需要！」
他厉声呵斥，可他下腹部的肿块，却变得更大了。鼓鼓囊囊的一团，看上去更为显眼。
她这才发现，肿块是长条形的。可能已经是晚期了，所以还会变大。
「居然会这样，我怎麽回家啊……混蛋……」
他皱着眉，脸色潮红，额头也渗出了汗水。她情不自禁伸出了手——
戳。
「……！」他身体一抖，并没有反抗。
再戳。
……再戳。
伴着她手指头的按压，「肿块」变得越来越大，他的气息越来越重。她惴惴不安地望着他：「……很痛？」
「……。」他咬着嘴唇，没有回答。
「没关系吗？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去你个大头鬼啊去！」
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她獃獃望着他，眼泪浮上了眼睫。他脸色一白，表情有些悔恨。
「……把手松开，我要去厕所。」他低声说。
「不要！」她抓住了他的手臂。
「哎？」
「吉祥你从小就是这样子的吧？……一旦受了伤，或者生了病，总是偷偷躲起来，也不告诉我！……肿瘤是很严重的病，我一定要看看，还要带你去医院！」
「汪，汪！」
门外，大黄狗叫了起来。赵吉祥流下了冷汗，他伸出手来，揉着她的头。
「好啦好啦。……只是小伤，不是肿瘤。」他用安抚的语气说着，「我揉一揉就好了。」
「小伤？……那怎麽会在腹部？」
「额，那是我——」
说到一半，他似乎也无话可编，尴尬地沉默了。
「总之，是很小的伤口没错啦。」他涨红了脸，转开了话题，「一定会好的，我跟你保证。」
门外，与这副温馨场景相对的，是大黄狗喘着气，开始用爪子扒门。
——那狗受了哥哥的调教，和赵吉祥一向不合。如果赵吉祥被狗扑了，他身下的肿瘤，一定会变得更严重。李欣欣想着，越发焦急起来，她紧紧抱住了赵吉祥。
「不行。……必须给我看看。」
「别看！……」赵吉祥脸色一白，「你——」
「不看，我就不给你松手！」
她不管他的挣扎，用力搂住了他的腰。她的胸部贴在他身上，他腹部的肿块，也越发胀大起来。
「……你！」
他推了一会，大概是害怕伤到她，又主动放弃了。在他的裤裆处，有一小块深色液体，慢慢渗了出来。
「……。」
是肿块裂了吗？她紧张地盯着「肿块」，一动不动。半晌，赵吉祥放下手，重重叹了口气。
「好了，放开吧。……我没病。」他垂下肩，沮丧地承认，「……我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