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茜莉雅侧身坐在阳台边,静静地翻着书。瑟兰迪尔曾经将她视作可爱的孩子,现在,可爱的孩子却让他染上了令人不安的渴望。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是莱戈拉斯离开密林之后,也许是更之前的某一个夜晚他撞见她在湖中沐浴的背影,不,也许更早,甚至可能是在他初见她的第一眼,那个强忍着眼泪的小小的人儿。
精灵族重视血脉,亦重视后代,可孤儿不止她一个,瑟兰迪尔仍旧在冥冥之中,攥紧她柔软的小手。
注意到背后的视线,塞茜莉雅转头,“父亲。”
父亲。
瑟兰迪尔曾为这两个字欣喜,如今,却因他本不该有的妄想蒙上了禁忌的滋味。理智告诉他后退,他却靠的更近。
他忍不住盯着她淡粉色的嘴唇。
“父亲?”
塞茜莉雅显出一些不安,她的父亲是整个密林最俊美的精灵,亦是最尊贵的王,被这样的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感到压力。
然而在瑟兰迪尔眼中却是另一副光景,塞茜莉雅精致的小脸上是一贯淡漠的神色,她第二次开口唤他父亲,好像一把沉重的枷锁,禁锢住他偏移的心脏。
到此为止吧,瑟兰迪尔告诫自己。
阳光从窗子倾泻,包裹着这个孩子,似乎隔绝出另一片天地。
瑟兰迪尔讨厌这种感觉,记忆仿佛回到莱戈拉斯转身离去的那刻。如果将对象换做塞茜莉雅……难以忍受的疼痛感一瞬间在他体内疯狂滋长。
他绝不允许。
塞茜莉雅将书递过来:“这一段我不太熟,您愿意给予我慷慨的指导吗?”
瑟兰迪尔将自己从内心的妄念中拔出来,他接过书,靠在窗边,“当然。”
他同塞茜莉雅靠得很近,甚至能嗅到少女颈肩淡淡的香气,刺激着他的嗅觉,生发出旖旎的念想,一寸一寸吞噬他的理智。
他伸手去触碰塞茜莉雅被风拂起的金发,指尖感到一阵微痒。他想顺着这柔顺的发丝进而抚弄她的脸颊,用指腹梳理她翘起的长睫毛。
然后他触到塞茜莉雅湖水一般的蓝眼睛,这样纯洁不带欲色的眸子,浇熄了背德的欲望。
这书的内容早已飘荡在云外,瑟兰迪尔只是在捕捉着关于塞茜莉雅的每一个细节,这注视是痴迷的,乃至于他连自己的声音,都似乎隔着湖水与晨雾,朦朦胧胧,听不清晰。
书中的这一段内容还是太少太浅了,哪怕瑟兰迪尔尽可能地细致且深入去剖析每一个字,时间却还是过得那么快,塞茜莉雅最终拿回了书本,向他行礼告退。
瑟兰迪尔注视着她清瘦窈窕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轻轻叹了一口气。
阳光拥抱着失落的君王,掩盖他不应有的心思。
塞茜莉雅总爱穿着小鹿皮的靴子,将金色的卷发扎在脑后,露出一张精致的巴掌大的小脸。
她不是个爱笑的孩子,但她时常穿梭在林间追逐看中的猎物,有时是兔子,有时是狐狸,也可能是鹿。她是个优秀的猎手,每次打猎都会有很丰厚的收获。
激烈运动过后,她的两颊出现红晕 她会比平日更加急促的呼吸,胸口起伏的弧度更大。晶莹的汗珠顺着小巧的鼻尖低落,折射出宝石一样的光晕。
瑟兰迪尔喜欢这个时候的塞茜莉雅,他在心中演绎了一万遍将这个孩子搂紧怀中的样子,应当是紧紧地揽进怀里,哪怕她的汗珠晕染在他华丽的长袍上。他会抚过塞茜莉雅被汗浸湿的发,低声地夸赞她,感受她将头倚在自己胸前……
他有无数美妙的想法,可最终他只能端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看着她留下作为礼物的打猎收获,转身离开。
在塞茜莉雅转身的瞬间,瑟兰迪尔张开双臂,做出拥抱的姿势。
瑟兰迪尔做了一个梦。
他很久没有做过梦了,精灵不是时常做梦的种族。
他梦见密林陷入寒冬之中,塞茜莉雅为了取暖只能钻进自己的披风之中。
少女细弱的手臂环住他的腰,隔着衣服能隐约感受到她的体温,瑟兰迪尔相信她也能感受到他的。
在铺天盖地的大暴雪中,他们彼此交换着体温。
密林不应当有暴雪,这是灭顶的灾难,瑟兰迪尔却在梦中生出喜悦的感情,他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他竟然对天灾感到喜悦。
瑟兰迪尔亲吻了一下挂在胸前的吊坠,那是塞茜莉雅第一次送给他的礼物。
他大概是疯了,为了塞茜莉雅而失去理智。好似只要能赢取塞茜莉雅的心,他甚至愿意摘下王冠。
瑟兰迪尔曾与塞茜莉雅发生过争执,起因只不过是一条裙子,瑟兰迪尔不喜欢这条裙子,因为它有些暴露,而瑟兰迪尔毫无疑问是保守的家长,塞茜莉雅却看中了那独特的花纹。
这是罕见的争吵。
仆人们都将头低下,不敢言语,只是听着这对父女的唇枪舌剑。
塞茜莉雅不明白瑟兰迪尔的坚持,瑟兰迪尔却苦于真心话说不出口。
这话怎么能说呢?
亲爱的塞茜莉雅,我,精灵王瑟兰迪尔,你的养父,对你的每一寸肌肤都抱有极大的占有欲。
这是多么惊世骇俗的词句,这些话语理应烂在精灵王的肚子里,或者消逝在王冠的阴影中。
反正是万万不可诉诸于口的禁忌。
这应当是瑟兰迪尔目前为止做过最出格的一件事,他趁着夜色,向塞茜莉雅偷了一个吻。
这是怎样的感觉呢?夜色隐去塞茜莉雅光洁的额头,月光铺在那紧紧闭着的嘴唇上。
他在塞茜莉雅的床边坐了良久。
终于忍不住低下头去亲吻她。
那一刻,心脏跳动的声音,就像雷鸣一样惊人的响。
密林的王为了潜藏于心的爱意而垂下头颅,被他爱着的人却沉浸在睡梦里,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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