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有失去过自我的人,可能对他人完全臣服吗?
如果不是邱少自己坚持要全程看着,阮曼丽估计会在第一天就给这个女人一个pass。
让她从桴海山庄“顺利毕业”。
提前交货还给邱少的时候,可能还会夸一句,这丫头不只模样身段上佳,脾性也乖巧学得快,怪不得能入了邱少的眼。
但直到现在,阮曼丽还没能摸到邱少pass标准的边儿。
前两天她还能强撑着陪着,第三天她真撑不下去还小憩了会儿,这主子却是三天三夜没闭过眼。
眼见着片刻之前邱楚瀚在女人昏厥后下意识俯身将其抱起的举动,阮曼丽更猜不到邱楚瀚pass的标准到底是什么了。
这是他这三天来第一次抱她,或者说即使是从前,其实他们也很少很少在除了床以外的地方相拥,但他却清晰得感觉到女人原本温润的肌肤上不同往日的僵硬与冰凉。
她白皙的肌肤上布满各种东西造成的红痕,全身几乎找不到一块儿好的地方。
几处颜色深面积大的地方,他方才不小心触着了一下便飞快挪开,指尖所传来的异常的软塌感让他有些不敢过久停留。
方才看着她倒下去的那一下,他感觉自己左边胸膛里传来的那下不安的悸动,故而赶忙抱起来探了探她的鼻息。
一抱起来,却又有些不舍得放下。
连她身下的污浊都浑然不顾。
邱楚瀚骨节分明如白玉雕铸而成的右手贴在怀中女人有些惨白的小脸上轻轻抚摩着,脑中鬼使神差得闪过先时他未加理会的,阮曼丽曾吐露过的疑问。
他到底想要什么呢。
只这么会儿,一个不留神他手下力道却不小心重了一些。
回过神来,正对上了怀中女人缓缓睁开的双眼,里头水蒙蒙的,仿佛一眨眼能滴下水来。
下一刻,却见着女人有些胆怯地避开了他的注视。
尚不待他有所反应,邱楚瀚便觉着自己贴在女人脸上的右手上传来绵软的贴合感。
他的右手被女人双手包合着握住,原本被她半掩下去的圆眸子怯生生得又眨巴着望着他。
“主人……”
“瀚哥哥……”
女人呢喃着唤着他,同时引着他被自己握着的右手在自己脸上缓缓磨搓着,整个身子软软地向他身上贴靠而去。
她雾蒙的双眼闪着波光直对着他的眸子没再避开,邱楚瀚以为她会吻他,甚至微向前俯了几分,等待她的亲吻落下。
却是没有。
她只是有些颤巍巍地伸开手贴着他精瘦的窄腰,从他背后环抱而上轻轻攀在他肩上,小巧的头颅则顺势贴着他的脸倚靠在他的肩头。
贴着他的耳朵极轻道:“北儿以后都听瀚哥哥的……”
软糯的嗓音在短短的呢喃中渐渐蒙上明显的鼻音,邱楚瀚却是将愈发微弱每个字都听得分明。
“呜…我们回家吧……”
“好…”
“回家。”
这么着就要走了?!
阮曼丽可什么都没听到,只看着邱少被那女人抱着耳语了一会儿,就摸着她的头说要“回家”。
这女人可别不是要成精了,巧抓着这档儿不知是使了什么手段,竟然撬动了这位出了名难伺候的邱大少爷。
她还震惊着在不断思索那女人究竟说了什么,却听得邱楚瀚以其有些沙哑的低沉嗓音道:“听说桴海有几个手艺很好的纹刺师傅。”
岺涵北被邱楚瀚抱着又到了另一处房间,房间里的一切都是白的,初进来时她都有些难以睁开眼。只是她还没能适应着睁开眼,就被人从邱楚瀚怀里接了去绑在现在躺着的单人小床上。
小床就医院病床般大小,她的四肢被紧紧绑在床头床尾两处护栏最外头的那几根上,在那几个穿白色罗马式长衫的人将她全身上下擦拭干净后,又加了一道弹力带横跨过她的腰腹部将她紧紧贴压在小床上全身再不能挪动分毫。
当岺涵北看到那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穿着那种差不多制式的制式长袍,整头纯白的中长发以复古式样的发髻半束起的男人,抱着一个被盘出光泽的大木头箱子坐在她床边的时候,终是忍不住望着邱楚瀚道:“呜……瀚哥哥我怕……”
出乎她意料的,邱楚瀚竟是没有责备她,也没有恼怒的迹象,脸上甚至还有几分少有的温柔,难得的安慰道:“北儿别怕。”
那白头发的男人却是很不识相,仿佛对两人的“温存”充耳未闻,邱楚瀚才说了四个字,便淡淡发问道:“阮姐,要个什么样的花样儿?”
“乔然,忘了介绍了,这位是邱家三少爷,”阮曼丽不着痕迹地打着圆场,内里却颇有些头疼,这肖乔然虽是靠着份手艺过活,但这眼力见也忒低了些,只这人对自己向来挑不出什么错处,模样又算得上俊俏,她都不知道帮他兜了多少底擦了多少回屁股。
在外头也就算了,今儿个在桴海山庄里头,可不能由着他同客人胡来。
肖乔然在阮曼丽眼神威胁下,方才摆出模样不卑不亢地冲邱楚瀚作了一揖,问了声好。
“邱少,这小子叫肖乔然,一手纹刺手艺在整个北半球都排得上号,除了手艺一流,别的东西都不入流的很,若有什么让您不爽利的地方,可别给我面子,您想怎么训着便怎么训着。”
说罢,她悄悄打量邱楚瀚几眼,见他面色并无异样,才继续问道他是想要个什么式样的纹刺。
阮曼丽话落。
三道目光便直勾勾得同时落到岺涵北的身上,并上下来回打量着。
岺涵北顿时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一老祖宗留下来的话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整个人源于本能无法抑制地微颤着,身上裸露在外的几处细腻肌肤纷纷泛起一颗颗难能察觉的小颗粒。
别人察觉不到,作为顶尖的纹刺师的肖乔然却对肌肤状态的变化有着异于常人的敏感,当下他的眉头之间便轻蹙起一座小山包来。
正主邱楚瀚却是迟迟未发话,三道赤裸裸的注视愈久弥深,岺涵北颤抖的幅度因之又大了一些,那些小颗粒也慢慢有化作明显鸡皮疙瘩的趋势。
“天呐!你抖个啥!”肖乔然到底是沉不住气喊出了声。
岺涵北被他突然一呵吓得全身一个激灵。
肖乔然便肉眼见着她皮肤上的小颗粒更明显了几分,顿时连一旁阮曼丽快把眼珠瞪掉地上的“暗”示都给没成顾上,飞快上前一步,用那被纹刺工具磨出薄茧的右手在岺涵北裸露的腹部上狠狠地摩擦了一把,嫌弃道:“也不知道哪个难民营捡回来的,这身皮本来就皱巴得厉害,现在还起了这么些疙瘩,影响我发挥算谁的!”
岺涵北被他摸得又一激灵,要不是被绑着,整个人估计都得从床上蹦起来了。
但她瞥见一旁邱楚瀚骤然眯起的眸子,和一脸铁青开始不停赔笑的“阮姐”,心里头顿时多出一丝窃喜,最好快把这白头发的家伙拖下去,她可不想真就这番像被做标记的肉猪一样多一个纹身……
故而岺涵北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地望着邱楚瀚,半张着嘴像被吓得失了声般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整个房间里头的温度仿佛都骤然低了不少,边上几个木头人似的“npc”本就半垂着眼睑,此刻更是快把头低到地板上了。
只是作了导火索的那位同志仍似毫无察觉一般,撇着薄唇斜着长眼嫌弃地注视着自己在半空中不停来回搓磨的右手,嘴里还低声吐槽着:“阮姐,不是我说你,既然是要送到我这儿的货,怎么着也得喂点水吧,这得挨了多少天了,皮都皱一块儿了!”
虽是低声说的,肖乔然却并没有刻意避着谁,故而岺涵北一字不落都听着了,竟是让她略有些尴尬,下意识咬住自己的下唇,却是龟裂起了不少皮,有些扎得慌,顿时又生了几分委屈,可不就是好些天么。
用小舌来回润了一圈,扭过头去只盯着白墙谁也不看了。
明明眼前只有白墙,她的眼泪却是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听得浅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一只熟悉触感的大手便轻轻覆在了她的眼上,属于同一个人的另一手掌,则轻轻拭去她脸颊上挂着的泪串。
她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便听得手掌的主人用好像谈论晚饭该吃什么好的平淡语气道:“我想刻个字,这儿好像不错。”
邱楚瀚左手仍捂着岺涵北的双眼,原本擦拭她泪水的左手却是随着他的话语在她左胸口轻轻点了一下。
操!你想刻那你丫倒是刻你自个身上啊!
要不是被绑着,岺涵北都怕自己忍不住从床上跳起来,便是线下不停地用仅存的理智强迫自己冷静、冷静,泪水却是不受控得又淌了起来,不一刻便将她侧着的半张脸浸了个湿透。
她是真的怕极了这个男人,至少她的身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