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当然都是楚秉文安排的。
他恰巧转了一篇关于教师生存不易的文章到公众号,又恰巧从李瑾瑜母亲的朋友圈发现她在找作文老师,接着恰巧晒出他当年高考作文满分的事回忆当初。
一切都是巧合,至少看上去是那样的。
楚秉文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书房读书,卡夫卡的《城堡》他读到第二十章,培枇和K在争执,K说:“这就好比我们两人努力想得到什么东西,其实只要像弗丽达那样沉着镇静、实事求是,就可以轻易地、神不知鬼不觉地达到目的。”
他赞同这一点,目光正要往下扫,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李瑾瑜的母亲打来的电话,他不用看就知道。
楚秉文合上书,清了清嗓子,接过电话。他尽力确保自己语气平淡、疏远而专业。
“喂,您好,我是楚秉文。”
如他所料,他轻松地接任了李瑾瑜的家教,对方开出的薪资也远远高于市场价。
他像一只在黑暗中捕食的猎豹,在草原的遮盖下,只露出一双危险的眼睛。他伺机而动,能在一刹那咬住猎物的大动脉,将猎物制服。
周末的早晨,意外的阳光明媚。
楚秉文理所当然地来到李瑾瑜家门前,正好是约定的点,不早不晚。李瑾瑜和她的父母都在,她父母刚刚用完早餐,正准备出门。
他看了看,包子和豆浆,很寻常的早餐。
他虽然送李瑾瑜回家过,但是是第一次进到她的家里。李瑾瑜父母都有点小钱,家里装修很有质感,客厅也算得上十分宽敞。
见他来了,李瑾瑜母亲想招待他吃早餐,从厨房拿出碗筷。楚秉文自然推脱,她母亲也不强迫,把碗放在桌子上。等李瑾瑜父母走了,他才在餐桌边坐了下来。
“你是怎么蛊惑我妈的?”李瑾瑜大口喝着豆浆。
“你妈自己找我的,怎么就成我蛊惑你妈了?”楚秉文非常自来熟地坐下,倒了豆浆,掰开一个包子,“哟,还是叉烧馅的。”
“你刚刚说不吃,现在又来抢我包子?”李瑾瑜气鼓鼓地看他,从他手里抢了半个走,“肉包都给你,叉烧包不许抢我的。”
楚秉文一向觉得她的小模样很可爱,只是不曾看见过可爱成这样的一面。李瑾瑜唤起了他少有的温柔,另外半个也放进她碗里。
“我们做爱的时候,你不也喊着‘不要不要’,最后爽得叫老公?”楚秉文说这种话从来面不改色。
“吃你的肉包!”李瑾瑜狼吞虎咽。
“急什么,”楚秉文轻笑,“我们有的是时间。”
李瑾瑜警觉地远离他了一些,“你,你想干嘛?”
“干你,”楚秉文将嘴里的包子咽下,“干一整天。”
“你……不能拿了钱不办事啊,”李瑾瑜声音弱了许多,“你有没有职业精神啊!”
“我会好好教你的。”楚秉文笑得奸诈。
李瑾瑜喝了一大口豆浆,逃命似的去卫生间洗手,见楚秉文没跟过来,她才长舒了一口气。
“根本就是引狼入室啊!”她绝望地感叹道。
“引狼入室?”楚秉文的声音离得很近,就在卫生间外面。
“你走路没声音的?”李瑾瑜被吓了一跳。
“本狼入室,当然没有脚步声。”
楚秉文把卫生间的门拉开,李瑾瑜吓得想往后逃,被他一把拉在怀里,接着按在墙上。
楚秉文低头看她,她也不服输地抬头瞪他。两个人离得极近,互相能听见心跳,鼻息也在二人之间缠绵。
他只需一低头,就可以轻松吻住她的唇。
楚秉文知道她的诡计,他是一个高傲的赌徒,权衡后的下注从来没有输过。
他手指轻轻抚摸她的下巴,最后还是没有吻下去。
楚秉文张了张口,好像把什么话吞了下去,说道:“洗完手就赶紧去房间待着,把最近几张语文试卷拿出来。”
“你还没洗手,别碰我的脸。”李瑾瑜到洗手池抹了好几下下巴,直到觉得楚秉文可能要动怒了,才吐舌头先回了房间。
她的下巴仍有他触碰过的余热,清晰、明了。她的心跳太快,以至于她深呼吸好多下,才能放平心思。
楚秉文刚才差一点就要吻她了。
李瑾瑜对他的吻也期待许久,那薄薄的时常抿成一条线的唇,亲上去会不会异常的软?
她从书桌里翻出试卷,又从书包里拿出笔,说服自己冷静。
楚秉文是第一次进她的房间。
和他想象的一丝不苟的风格不同,她的房间非常可爱。
粉色的壁纸,蕾丝花边的床帘,床上的床品印着樱桃的印花。飘窗上放了白色的地毯,一排玩偶成列。
她的床上有一只棕色的小熊,看起来是她偏爱的一只。
晚上应该会抱着它睡觉吧。
他没想到她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他猛然惊醒,原来她还只是个高中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还只是个孩子。
这并不会让他有任何罪恶感,只是越觉得她可爱。
“看什么看,没进过女生闺房啊?”李瑾瑜斜眼看他。
“没进过。”楚秉文实话实说。
他把门锁锁上,坐在李瑾瑜的旁边。她的书桌不大,两个人并排坐的话,免不了有意无意的肢体接触。
她把试卷摊开,撑着脑袋。
“讲吧。”
楚秉文若有若无地扯着一丝笑意。
“作文的技巧我想你都清楚,缺的是那么一点真情流露,”楚秉文也撑着脑袋看她,“现在,我对你做的所有事,我让你做的所有事,你的内心感受,都要说出来。”
“什么?”李瑾瑜不可思议地看他。
“如果你没有按照我说的做,你说的内容不符合你的内心真实感受,或是胡乱编造。只要我发觉有任何一点可能性,我就打电话给你母亲,告诉她你不配合我的工作。”
“你……”李瑾瑜哑口无言,他要是真的打电话给她母亲,她得大难临头,在父母面前的乖乖女人设也要崩。
“现在,把衣服脱了。”楚秉文薄唇微张,舌头舔了舔嘴唇,像是毒蛇在吐信子。
“告诉我,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