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因果--师徒(三)

入夜,清心殿四周寂静无声,连往日扰人清梦的虫鸣鸟叫都几不可闻,云深避开守夜的弟子,轻轻推开殿门。

殿内书案上只点着一盏如豆小灯,光晕冉冉,将浓浓夜色撑开,云涵倚坐在书案旁,呆呆地看着墙上跳跃的烛影,灯光拂过她的脸,镀上一层暖色,走近了才能看出她脸色苍白,向来红润如花的唇无一丝血色。

“师姐”,云深小心翼翼合上殿门,从袖中掏出小巧精致的布包,里面是几块绿豆糕,云深一路用内力护着才让这易碎的糕点完整无损:“你都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哪怕……哪怕为了孩子……”

室内寂寂无声,良久云涵才开口,声音沙哑:“他呢?”

“师父连夜下山赶去苍城派了,五师弟他们也跟着去了,临走前师弟们还嚷嚷着要找江淮问个明白,若是他不肯负责便一剑砍了腿,抬上山来与师姐成亲!”云深故作惋惜地摇头:“江师兄自诩江南第一风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下可扑腾不了了……”

云涵也忍不住一笑,眉眼舒展开来,但神色依旧郁郁。她五六岁时被白衍带上流云山,云深比她晚一年,一晃眼已是十五载,两人胜似亲姐妹,白衍潜心剑术,甚少管玉堂日常琐事,到后来就连师弟师妹们的启蒙都是交给她和云深。

“师姐,”云深枕在云涵膝头,一如小时候般亲昵:“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

身为首徒,云涵的剑是白衍手把手教的,也不负众望地继承了他精妙高超的剑法。偏偏情窦初开时喜欢上了自己的师父,初次表明心意就被狠狠训斥了一番,从此游历在外,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常常数月不知音讯,云深则默默担起了教习弟子、处理杂事的责任。

“师姐,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回你与师父闹翻,弃碎雪而去,我以为你再不会回来,便想下山找你一起离开,师弟师妹们也哭哭啼啼的,师父虽然很生气,但还是亲自下山找你,”云深闭上了眼睛,轻叹一声:“自那时起,我发现师父对你总是特殊的。”

云涵自是记得的,她同他表明心意被斥,在外游历了整整一年后,还是忍不住回了流云山。

正值除夕,师弟师妹们都在主殿守岁,她冒着大雪直奔白衍的陌云殿,怀中紧抱着从水寇寨中觅得的名剑长风。

推开殿门暖风扑面而来,下一刻便心凉似雪:白衍将顾榕抱在怀中,似情人般耳鬓厮磨。

云涵又惊又怒,抽出长风向前掷去,长剑破风,剑锋堪堪擦过白衍的耳廓,“噌”地一声没入他身后的柱中,发出龙吟之声。

殿内两人具是一惊。

“你骗我!”云涵抽出佩剑碎雪,平时练的剑法已统统抛在脑后,如砍柴刀一般直直劈向白衍。

白衍推开顾榕,想拔出长风招架,却发现剑身三分之二都没入了柱中,一时之间难以拔出,瞬间哭笑不得,只得侧身躲过。

云涵第一剑未中,人却清醒了一些,想到眼前的人是朝思暮想的师父,第二剑刺出时就失了气势,忽觉腕间酸软,长剑“当啷”一声落地。

白衍手中拿着一支笔,神色不郁地看着她:“你在外一年,剑术荒废成这样。”

“我……”云涵张口欲辩解,脑海中却闪过他与顾榕相依的画面,鼻子一酸,眼眶湿润了。

白衍看她泫然欲泣的样子,忍不住想摸摸她的头,云涵后退一步避开,委屈又倔强地看了白衍一眼,转身跑出了陌云殿。

非着名标枪选手云涵:大力出奇迹

直男师父(苏明哲式叹气: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剑术怎么就退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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