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还在悠闲闲的打量着身处之地,回过头却见那远处的白影凭空消失了?
只最前方的小凉亭围了一圈人。
易青忍着痛,腾挪上前,拨开了人,却见正是那淫僧不是!只他此时面如白纸,嘴角亦有一丝血迹,古怪的是山涧下出现的赤红三瓣莲又消失了。
从易青在树下醒来时,林玄之就将她彻底丢下,一路只潇洒留了一个背影与她。这是自过青云峰来,易青第一次观他正脸,没想到他成了这副模样,那又何必走的那样急呢。
她到底初来这个书中,对这个世界的复杂设定,武力值什么的都不甚清楚,只认为林玄之是战力的天花板之一,毕竟是将来硬抗龙傲天男主的人。所以从来没想过他有朝一日会受伤,且如此狼狈的昏于途中。
把从山涧相遇到巨兽背上发生的一点一滴串起,其实他早有异常,不过自己未能察觉罢了。
心中如卷起骇浪。
连忙兄妹情深的大呼,“哥哥!哥哥!你怎么了!”说着还用双手猛烈的晃动他的身体,看起来担心极了。
林玄之好好的时候,自己怕他居多。如今他处于弱势的一方,心中也没有畅快,倒是有一丝慌乱的。
他如何受得伤?他何时受得伤?不过也不是很担心,反派一般都有反派光环嘛,不然怎么单挑男主,他应是受了重伤,但不至死。
到是围观的村人,民风豪放是不假,但亦淳朴。看着一个柔柔弱弱的小丫头和一个病和尚,纷纷古道热肠地道,“小姑娘,看你和你哥哥都是外乡人罢?日将西斜,你哥哥又受了伤,如若不嫌弃,不妨到我家中暂居!”
一道声音响起,周围又多了不少附和之音。
心里那个感动啊,从村门口遇到的那两个妇人开始,她隐约就觉得小秀村是个妙地,不过吃过那么多亏,易青心下还是难免警惕,“我与哥哥从卞都前往青州投奔亲戚,不想经青云峰遭了难,如今人生地不熟,怎会嫌弃,只怕叨扰乡亲,若是有客栈,我们兄妹二人也是去得的!”
乡人见她虽柔弱落难,但谈吐大方,颇有教养,愈加觉得应当发扬本村助人为乐,广结善缘的优良村风,“姑娘你是外乡人怕到不知道哩!三日前村里的客栈就全满了!”
“每年四月中旬都是咱们村最热闹的时候,各路人马为了那个群啥会都奔来此处,昨日来的一些人打不着尖,要么宿在山上,要么也是宿在我们家里呢。”
身后有个女声,“小姑娘不必拘礼,我们小秀村都是实在人哩!我看着姑娘就觉得亲,姑娘不如今晚就歇在我家罢!”那说话的婶子竟然直接拉上了易青的两只手,还往后瞪了一圈,这倒让易青有些哭笑不得。
“张婶都发话了,我们怕都是争不过她了!”
最后晕乎乎的,两个大汉撑着尚在昏迷的林玄之,跟着众人口中的张婶入了她所说的家中。
易青想着临走时定要好好感谢她的,至少银物不能缺。
来到张婶子家里,才发现,她家竟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可看她年纪怕有四十左右了,至少应该有个孩子吧?
张婶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对她笑了笑,“我那当家的昨日去山里打猎了呢!女儿前年出嫁了,家里简陋,姑娘可千万别介意!”
最后她被安排到了张婶女儿待嫁时的闺房中,林玄之宿在隔壁房,二人只隔着一堵墙。
易青很不情愿,但小门小户的,也没有更多的客房了。
张婶子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为易青特意温了饭食,期间林玄之还是没有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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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之屋内。
易青立在塌边,望着手帕和铜面盆,发呆,干杵着。
谁知道她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啊?
偏张婶子说了,要好好给哥哥擦洗,不清理清理夜间怕是睡不爽利,不利于恢复。
易青想拒绝的,就算这显得当妹妹的太没心肝。
可主要的是,张婶子接下来的话,“婶子我自是想帮你哥哥擦拭的,那么个仙人模样哟,”笑着顿了顿,“可我那当家的醋劲儿极大!给他知道了,回来少不得折腾我!”
这下更是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原先和外婆相依为命,伺候人的活她都会的,外婆也常夸她心细。僵持半天都困了。没法子,搓了一把手巾,轻轻的侍弄,先把嘴角一丝血迹拭了去,这样看起来就好多了。接着又拧了一把,沿着慧府,额面,一直到下巴,都仔仔细细地擦了。
收拾完了,打着哈欠准备走了,想起来手是不是也得擦擦?又从薄被中抽出了他的两条胳臂,对着手细细地擦了,他的手很大,很白,骨节分明,手背光滑,指腹带着薄茧,左手很快清理了,抬起右手的时候,宽大僧袍袖口滑落,里衣也垂到了手肘,易青一下子困意全消!
这是怎样一只胳臂啊?
红痕遍布,新伤旧伤夹杂在一起,看起来有鞭痕,也有刀痕,还有热火灼烧过的痕迹,不通医理,但一些痕迹易青觉得最少也有十几年了。他不是在寺庙里吗,就算不是养尊处优,总也不会遭遇如此,谁会对一个小孩子下手,这可是虐童啊!万不能忍。
如果是易青刚穿过来的那会,必定要重新查看一下擦拭过的左手。但现在她只是把右手臂垂落的衣袖拢好,深吸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继续擦拭右手。最后把两只胳臂放回被褥里。端着盆子走了。
直到走出房间,才重重地叹一口气!
好险。
她不敢想象那一刻林玄之醒了,后果会如何。
对一个知道不堪秘密的人,大概只有死亡才能让人安心。
看来淫僧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可她承受不起这故事,走到今天,死过几遭了,死可以,但没必要因为好奇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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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心生感应一般,易青踏出房门外没多久,那双阖着的眼睛就睁开了。
林玄之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周围还留有她身上淡淡的莲香。
他对身处何地并不在意,但丹田处翻腾的气血还未止,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起身盘腿调息。
那日是寻着老鬼的气息前往青云连峦深处,寻到一巨大山洞处,那气息彻底断绝了,为探究竟,只能深入。
岂料山洞内里皆是皑皑白骨,中心祭台上,竖立着一口黑玉棺。藏经阁里的古山河志上曾记载,青云山是上古三界混战的古战场。那这洞穴应是上古遗迹,这棺内极有可能躺着某个上古神妖的遗体。
林玄之也知这个地方不可久留,转身欲走的时候,骇然发现身体似被无数条隐形铁链拘住,不受控制地一步一步被拉扯走向那诡异的竖棺。
每走一步,似有万钧力压身,待走到棺前,肝胆都绞在了一起,原本环绕黑棺的金色符篆陡然散去,露出棺中一张容颜绝世的女子脸——
竟是她!
饶是林玄之平日里万事无波的清冷性子,此时也有点吃惊。
棺中女与整日里围着自己哥哥叫不停的林家女竟有七八分相似。
她是谁?那老鬼引自己前来究竟是何意?这女子和林家女有无干系?一个个问题接踵而来。
那棺椁却弥漫出一股香甜的红烟,巨大的洞穴开始震颤坍缩。
丹田翻涌的更加厉害,一口鲜血直喷出来,林玄之知道此时不走,怕再也走不了了。
左手掐诀,古老的密语从口中逸出,直祭了三滴心头血,召来重明鸟,冲破山洞。
后来在山涧转醒,复又遇到林家女,实乃意料之外。
以至于又耗了三滴心头血,唤来那重明鸟,鸟背上所生之事已然模糊。
如今在这陋室里,分出神,定是那洞中红烟的古怪,大抵是红鸾情烟一类的,可惑人心神。
半饷调好气息,内视检查一番,才确定,情烟已消,应未留有隐患。
那个林家女是杀是留。
那老鬼诱自己前去是暗示什么。
林玄之开了窗,对着山夜冷风。
过了酆都,自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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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的事还有两章就完了,应该是铺些线索,然后就是日常沙雕向哈哈哈。
九川要搞大事,感情会有比较大的升温。
五一期间缘更?我要出去浪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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