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这些组成我的故事,在我忘记之前写下来,因为即使是我也不能确定他们是否发生,不过我能确定的是,它会是个好故事。
说到我的16岁,那真是迷惑且痛苦,不断打破又被重聚的一年。
故事开始于一个express delivery,我知道你们注意到了它是英语,我没有在夸张,当提到它,我脑内的汉字破碎了,让我们回到正题。
在我生日那天,我收到了一个包裹,但是这其实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因为没人应该记得我的生日,在这个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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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博在她16岁生日那天收到了一个快递,一个比她还大的快递,是在一个炎热的上午。
因为她记得在自己把快递抱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流汗,背后的汗一阵一阵的,汗从发根流到眼睛,停了一会,带着更大量的水流流了下来,一直流到下巴。那天太阳很大,她记得,因为在下巴聚集的汗水流成了瀑布,打湿了她的前襟。
那天的一切都很奇怪,她的快递是在上课时间被广播通知要求领取的,404班的安宁博,你有一个快递在门卫已经放了很久了,麻烦你课间操之前来门卫领取你的快递。
安宁博没有动,确切的说她还是有轻微的挪动的,她曲起了她的腰,使自己的头刚好和桌面的书水平。上课时间播广播真奇怪,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我是谁,等做完课间操再去取好了。
安宁博眼睛直视前方,凝聚在某个她本人也不知道是哪里的焦点,快点下课吧,她想。
桌子被摇动的声音弄醒了她,下课了呀,她想。两个男生离她很近,左上角,带着点轻蔑的笑,其中一个的脚抵着她的桌脚。好像是因为她的不回答,那个抵着桌脚的男生又踹了一脚她的桌子。
“快去取快递啊,怪物,让我们看看你收到了什么东西”,男生微微有点挑衅的逼近她。
安宁博上半身下意识的往墙的方向贴近,直到她的后背抵住了墙。哦,没位置了,安宁博想。她索性抬起了头,陡然向前倾。
“关你什么事啊,”你是谁啊,她想。以及无论你是谁,两个人都不能使用形容词我们,三人及三人以上才是我们,真是愚蠢。
上课铃响了,三声,短促,有力。
叮,叮叮,叮叮叮
数学老师站在门口,扫视了一圈教室,用皮鞋狠狠的蹬了两下地面。左下角聚集的那一群,赶快给我回座位,要不然就扣平时分,马上就扣平时分。
像乌鸦一样聚在她桌子边的男生们,瞪了她一眼。那个踹她桌子的,应该是那个,挑了下眉毛,直立了身躯,略带讥讽的说出算你好运之后,就像被人用杆子赶走的乌鸦一样,从安宁博座位旁边散去。
安宁博重新使眼睛直视前方,视线在虚空的某个点处聚焦。数学老师敲了敲安宁博的桌子,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数学老师从安宁博眉毛扫到下巴,再从下巴扫到眉毛,最后停留在她眉间。他微微的张开了口,又闭上了,隐约的带着一点怜悯,又有一种审视。他开口了。
安宁博想真是奇怪啊,谁平时上班穿的跟送葬的一样。这种一身黑的西服唯一的允许穿着时间不是只有葬礼吗。不过数学老师说得对,我应该找个时间,不,应该就是现在,去取我的快递。
那个快递四四方方,特别轻,又特别重。
安宁博甩上门,缓缓地靠着卧室门瘫坐了下来。她望着那个被她抱回来的快递,我感觉我自己没什么力气了,不过我应该打开那个快递。
她按下电视的开关,电视里传来“所以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即使卖掉软弱也无法进步哦......”
打开了快递,好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