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奶奶在客厅听了会戏剧节目,就说乏了要睡觉了。
他们将奶奶扶到房间,盖上被子,他轻轻地关上门。
客厅还放着那场《牡丹亭》的戏,杜丽娘正捏着绣着蝶戏牡丹的团扇,一双杏眼微微敛起,眼角的红色烟霞直飞入鬓,宽大的衣袖折了几折,缠绵悱恻的嗓音伴随着丝竹管弦之声响起:
“袅晴丝吹来闲庭院
摇漾春如线
停半晌整花钿
没揣菱花,偷人半面
迤逗的彩云偏
我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注】
他们静静地听完这一段,忽然,电视机黑屏了,屏幕里映着二人的身影,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她放下遥控器道:“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正准备起身,他拉住了她的手腕,捏了捏,声音低沉,“宝贝儿,我睡哪?”
她家房间不多,只有两间,主卧被奶奶睡了,次卧是她从小到大的卧室,不大,里面只有一张小木床,外加一顶衣柜,一张书桌。
她转了转眼珠,“沙发?地上?或者是出门右拐那家旅馆?你选吧。”
他沉默了几秒,咬牙道:“地上吧。对了,是你房间的地上吧?”
谁叫自己有“前科”呢?他有的选就不错了!既然这样,他肯定要选离她最近的!
她:……
“行吧,你先去洗澡,我给你铺被子。”她把他带到浴室,告诉他哪边是热水,哪个开关是浴霸,如果会冷就开这个。
他惊奇地看了一眼浴霸,“还有这个啊?”
她笑道:“没见过吧?”
的确,他只见过暖气片或者是地暖,没想到还能用灯泡来加热。
“快洗吧,记得给我留些热水!”
“喔喔好的!”他笑了笑,露出八颗白牙齿。
她叹了口气,去房间里给他抹干净地砖,抱出一床厚厚的棉花被垫在地上,然后再给他找出一个枕头,做好这些,她瞄了一眼床上,发现他的换洗衣物竟然没拿。
真是个少爷!
她抱着他的衣服,走到浴室门口,刚想说话,却听见一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是喘息声,还有叫她的名字。
她的脸一下子就烧红了,站在玻璃门外不知所措。
抱紧怀里的衣服,她猛吸一口气,努力稳定声线,敲了敲门,道:“你的衣服忘拿了。”
快要爽出来的他差点被吓软了,愣了好半天才回:“喔喔,好的,我、我马上洗好……”
求求了,千万没听见!千万没听见!
可惜,在看到她绯红的双颊之后,他就知道她一定听见了,他内心苦涩,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可是如果不事先解决,他真怕自己晚上又干出什么混账事来。
想要解释,可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他刚说一个字。
“我去洗澡了。”
她抱着衣服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不留给他一句话解释的时间。
该怎么解释?
其实不是他喘的?
其实叫的不是她?
连自己都不信。
他坐在床沿,看着窗外的夜色,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她进来了,关上门,却把灯也关了。
他微微回头,还没看清她的脸,背上就贴上来一个热乎乎的身体,他猛然僵住了,脸绷得紧紧的。
她跪在床上,抱住他的腰,将耳朵贴到他的心脏的位置,之前一直是用右耳听,这回她将左耳贴上去,依然听到那“咚咚咚”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清晰。
刚才打手枪被她撞见了,他本来有些紧张,还带有些莫名的自责,总觉得把她给玷污了,还怕她会讨厌自己,会生气不理自己。这会儿她抱着自己,他才彻底松了口气,握住放在腰间的两只手,在手里轻轻捏了捏。
她在想什么呢?
他抬头望着玻璃窗外的墨蓝的夜色,其间点缀着红黄的色彩,家家挂起灯笼,点起灯来,或许刚看完了春晚,或许相约守岁,或许和他一样,和心爱的人抱在一起,不觉岁月长,但觉时光倥偬。
“宝贝儿……”他刚开口,就听到她说了一句话。
他忽然感到目光眩晕,耳朵里响起蜂鸣声,像第一次坐飞机,有种飘在空中的不真实感。
“你,说什么?”他听见自己说。
“操我好不好?”她凑到他耳边,声音轻轻的,仿佛身在梦里。
他的喉咙滚动一下,紧紧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屋内没有开灯,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如同宝石一般。
他的目光如炬,声音不觉喑哑,“宝贝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疼!”
她想抽出手腕,可他拉的死死的,像是怕她跑了似的。
他慢慢凑近,二人额头抵在一起。
她却像和他玩一样,躲开他的唇,在黑暗中笑了一下,慢慢地捉起他的手,带着他解开了自己的一粒纽扣。
他终于从迷蒙的梦中醒来,呼吸毫无章法,手指颤抖着,无需指引,解开了她的睡衣,露出了里面的洁白的肌肤和傲然挺立的双乳。
他的瞳仁仿佛被一束强光刺中,猛然收缩。
她里面,什么也没穿。
而她正笑着,看他如看一个忍不住提前拆开圣诞礼物的孩子,衣服坠落,接下来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他压在她身上,捉住她的下巴狠狠地掠夺里面的空气,舌头霸道地卷着她的小舌,吸到他口中,一丝津液沿着她的嘴角往下隐入下颚。
“唔……”她推着他,可惜他压得太死了根本推不动,她感觉自己就要窒息,一直猛烈地锤着他的肩头,直到咬了他一口,他才放开她。
她大口喘着气,眼眶湿润,不小心撞进他的眼睛里,她忽然怔住了。
他的眼睛和平常完全不同,此时里面布满了红血丝,全是浓浓的,急切的,忍耐已久的欲望。
她忽然感觉有些害怕。
下一秒她又高高仰起头,“呃啊!”
他低头咬住她的红豆子,放在齿间啃噬,她的手指攥紧他的头发,头皮撕裂的痛和内心深处的欲望相比根本不算什么,他咬的更加肆无忌惮,吸的更加卖力,一边吸,另一边还揉,一边又伸出另一只手沿着她的小腹往下,来到那块密地。
她感觉自己快要被一下下的从未有过的快感给淹没,小核被揉捏着,乳头被啃噬着,双重刺激让她感觉自己要升天,不禁并拢了双腿,反倒夹紧了那只作恶的手,脚趾头蜷缩着,她感觉都要喘不过气来。
“啊……”她感到自己全身都在颤抖,源源不断的液体喷涌而出。
他笑了一声,抬起头来,将沾满淫液的手指拿给她看。
“宝贝儿,你流了好多水……”
她咬住下嘴唇,侧头不敢看那只手,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将满手的晶莹的液体抹在了她的双乳上。
“你!”她万分震惊,又感到十分屈辱,不禁伸腿去踢他,却被他捉住脚腕,放在了他的腰上。
他吻了吻她的眼睛,“小点声宝贝儿……”
她眨了眨眼,果然不敢叫了,眼睫骚动着他的嘴唇,也骚动着他的心。
他猛吸一口气,然后捉起她的手往下,来到他的腿间,她摸到了那个宛如热铁一般的什物。
手指又缩了回来,却被拉住不容退缩,他牵着她的手握住他的粗长,她好像被这东西给吓住了,眼睛一眨不眨的。
真的好长……好粗……好烫……
她难以想象这个东西进入自己的身体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她现在只感觉到了害怕。
“别怕宝贝儿,它很喜欢你的。”他在她耳边呢喃,一边带着她上下套弄,像她刚刚撞见他做的一样,一边舔了舔她的耳廓,呻吟了一声。
刚刚她的指甲不小心刮蹭到了。
苏哑性感暧昧的声音让她心神荡漾,她从来没有听他这样叫过,可是她却不知,每晚想操她想到睡不着的时候,他都幻想着她在自己身下,用指头解决,唤着她的名字时,那声音也是这样的。
他又轻轻地吻住她的唇,一边握着她的手,套弄的速度越来越快,她的手腕被攥得酸疼,指腹被又硬又烫的东西磨蹭得火辣辣的,马眼顶端冒出了一些白浊,他低喘一声,松开了她的手。
她应该适应了他的尺寸。
她的脸又红又烫,眼神迷离,嘴唇红润,他看到她赤裸地躺在他身下,还带着这副懵懂、迷茫的表情看着他,他差点要疯。
可是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一件从开始就一直在他脑中盘旋,时时想要跳出来却被浓浓的情欲给压制住的理智。
他没有买避孕套。
又或者是采取任何其他的防护措施。
她看见他忽然停了下来,正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便疑惑地问:“怎么了?”
他咬牙,“我没买套。”
她看他那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忽然被逗笑,摸了摸他的头,道:“没关系,我好像在安全期。”
他却执拗,“不行,还是有一定的风险。”他可不能让她冒险,那不是混蛋吗?
她只好道:“那你去买吧。”
他恨恨地看她一眼,却无可奈何地从她身上起来,像是冬日早晨挣扎着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去上学似的。
他快速地穿好衣服,回头瞪她一眼,“等我回来收拾你!”
她难得朝他做了个鬼脸,卷住被子,打了个滚。
他暗骂一声,小声关门,怕吵醒奶奶。
――――
别打我!(抱头跑)
注:
袅晴丝吹来闲庭院
摇漾春如线
停半晌整花钿
没揣菱花,偷人半面
迤逗的彩云偏
我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
――汤显祖《牡丹亭·惊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