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能再想了,这些问题统统都不是我现在需要考虑的事!’
她甩甩头,强迫自己停止胡思乱想,然后接过从管家手里接过咖啡,开始拼命往里面加糖。
傅意泽本来还在为自己的‘失恋’而遗憾难过,结果一眼瞧见林绮瞳的嗜甜如命的动作,惊得再也顾不上自己那点小心碎,赶紧一把按住她已经夹了四五块方糖的手腕:“绮瞳,糖放得太多了!”
林绮瞳停下动作,看着自己又被对方握住的手,微微发愣。
察觉到自己神差鬼使的冒犯,傅意泽连忙松手作投降状,示意自己是一时情急,并不是故意占她便宜。
林绮瞳笑了笑,她没怀疑对方的意图,只是突然有感而发:看来男女之间一旦‘过界’,很多地方还是不一样了。连傅意泽这样温文尔雅的男人,都会不经意地对她做出十分亲密的动作,所以说,这些难道是所谓的‘雄性本能’?男人对待‘自己的女人’时惯有的通病?那么,这是不是说明她在某种程度上冤枉了喜欢对她动手动脚的聂皓希?
‘又来了……都说了不要再想了……’
林绮瞳为自己不争气的大脑长叹了口气,再次竭力转移注意力:“没事,我喝咖啡喜欢加很多糖。”
傅意泽不知道她心中的矛盾纠结,只是对她的回答拧起了俊眉:“一直都这样?”
“嗯?好像是吧。”林绮瞳稍稍回忆了片刻,“不过我记得我小时候不太喜欢吃甜食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口味越来越重,比较甜的和比较咸的都很喜欢……有什么问题吗?”她见傅大医生的表情似乎又开始变得凝重?
“绮瞳,”傅意泽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对她说,“之前我有提过,现在也依旧坚持,希望你能继续我们的诊疗。”
见林绮瞳脱口又打算拒绝,他语带严肃:“你先别急着反对。远的不说,就像你现在这明显比常人偏重的口味,就有可能是味觉中枢或者传输神经有异常。”
“不至于吧?口味偏重的人那么多……”林绮瞳有点不以为然。
“如果只是单一这一点,我当然不会危言耸听。但是你不觉得你身上各种‘小毛病’非常多吗?当一个人身上出现了太多本该‘偶然’发生的症状,那么我们是不是就应该去合理怀疑它的‘必然性’?你的身体健康可能出了问题,而所有小毛病,都可能是某种疾病发生的早期预警。”
“……我有检查过,医生并没有发现不妥。”
“那是因为你每次都不遵照医嘱好好完成全部的疗程!”
傅意泽想到自己查阅过的林绮瞳的病历就想呕血:这个不省心的丫头到底是有多讨厌去医院?几年时间里她见的医生不少,可每次都在第一阶段暂时确定‘正常’之后就立刻终止诊疗、然后取消接下来的所有预约。等到下一次症状再次发作,她才会重新另约一个医生,然后又循环重复上述的不配合行为。对此傅意泽甚至严重怀疑,如果不是需要正规的处方买药,她恐怕连医生都不会再约!因为病例记录显示,她仍在长期服用抗晕眩和辅助睡眠的药物,却没有处方。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找到了‘私下’的渠道买药,反正从某个时间点之后,她别说复诊,就连定期的体检和半年一次的牙医也再也没有在案的记录了!这真是……
“你是不是很不喜欢去医院?”傅意泽从来没碰到过这么棘手又不听话的病人。
“嗯,不喜欢。”医院给过她太多不好的回忆,如果可以选择,林绮瞳情愿永远不去踏足。
“那,如果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医院呢?比如气氛比较轻松、人流稀少、风格也偏向温馨感觉的私人诊所,你能接受吗?”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申请成为你的私人医生。”
“……私人医生好贵。”
“……乖,别找借口。”
林绮瞳无奈:“你不是在NYU医学中心当客座医师吗?怎么还有时间当私人医生啊?”
傅意泽回答:“你也说了我只是‘客座’,在中心里我主要是做研究,除了大型会诊基本不用下临床。所以放心好了,我会专门为你注册一家诊所,而你将是我唯一的病人。”
林绮瞳吓到了:“喂,你千万别这样!我会压力很大的!”
傅意泽笑了起来:“真信了?开玩笑的。”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诊所我其实已经开业了,或者你可以说它是一间以研究为目的的机构吧,我和朋友一起经营的。除了一些大型的精密仪器,其他基础的设备里面几乎都有。一周有三天时间我会作为‘全科医生’无偿接一些经济条件不好或者没有医保的病人,算是做义工吧。”
“原来如此,这样挺不错的。”林绮瞳接过名片,称赞道。
“其实在国内我也考虑过这么做,不过家里人不太赞成,手续办起来也不是很顺利……”傅意泽顿了顿,其实这次为了能来米国他和家人还发生了不小的龃龉,不过他没打算跟林绮瞳细说。
“私人医生的事我是说真的,既然你不喜欢去医院,不如就到我的诊所来吧。在国内已经给你做了影像学的检查,基本排除了占位性、缺血性和出血性病变,接下来我会按照原计划给你做前庭功能的检查……你看,我有执照、有处方权、医术也很不错、收费便宜还随叫随到。所以,让我成为你的私人医生吧!”
“……我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