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池尔酪在要去工作的那一天起了一个大早,这么多年假扮正常女孩的她熟知如何化妆打扮。
她长的实在是美丽,
和精致娃娃有些相反的长相,池尔酪长的有一些粗糙颓废的美丽,这种美丽可能是她骨子里带来的气质,让人感觉到很难接近她,很怕触碰到她。
池尔酪想着今天大概只是去打打下手当个场务,就穿了一条阔腿裤和一件宽大的卫衣,也没有背包,兜里放着美工刀 、几根铅笔、一包烟和一包酒精棉,几根铅笔只是摆设,就是怕地铁安检的时候有人问起,她可以说她是学美术的。
到了工作的地方,看到了陈姐,陈姐看见她叹了一口气:“今天你进真人秀那个组,他们在拍肖臻言的部分,你不用管太多,他有他自己的助理,你只要给看看别人需要什么就帮点忙就好。”
池尔酪点了点头说好,但是她内心早已经掀起了狂风暴雨。
肖臻言啊,那个看起来和她一样阴冷消极的男孩啊。
她可能永远无法忘记第一次看到肖臻言的时候,那时候她18岁,肖臻言才14岁,14岁的他更精致的像凡尔赛宫走出的真人娃娃,别人称他是瓷做的娃娃,一碰就会碎掉,池尔酪却觉得他已经是破碎掉的瓷器组合起来的惊世绝艳的艺术品了。
站在别墅门口的男孩歪着头看了一眼池尔酪,瞪大眼睛冲她笑,然后嘴唇在动。
池尔酪听不见。
后来池尔酪梦里会想起他说
“姐姐,咬死我吧。”
过了四年,她终于要再看到这个少年了。
池尔酪走到了摄影b棚,远远的看到一个女孩在整理肖臻言的衬衫领子,两个人靠的很近,池尔酪觉得肖臻言一低头就可以吻到这个女孩,事实上肖臻言也的确在低头,远看的确像他在亲吻这个女孩。
池尔酪定住没有继续走,她看到肖臻言的确亲到了那个女孩,一点一点啄着她的脸颊,池尔酪看不到女孩的神情,她想她一定是害羞的吧。
接下来肖臻言的手抚摸到了那个女孩的腰间,头埋进了她的颈间。
池尔酪突然不想看下去了,她的手摸到了美工刀,急匆匆的转过身想要逃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她一转身就撞到了抱着两个箱子的人,两个人一起摔倒,她的美工刀也摔了出来,刀在刚刚就已经被推了出来,差一点扎到另一个摔倒的人。
那个人看到刀就在距离她眼球不远的位置,尖叫了出来。
池尔酪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回头看了一眼肖臻言,发现他把手从女孩腰间抽了出来,两个人都往池尔酪这个方向看。
她突然觉得很害怕,她不想被肖臻言看到,转头匆匆的道了个歉,拿起刀戴上帽子疯狂的跑出去。
结果她没跑两步就被保安拉住了。
陈姐匆匆忙忙跑过来跟保安讲池尔酪并不是危险分子,只是之前是学美术的,很喜欢画画,所以身上一直带着铅笔和美工刀,走到哪里都想画两笔。接着又给保安看了看池尔酪的工作证,保安才点了点头放了池尔酪走。
池尔酪跟在陈姐后面走着,听着陈姐的数落也没有觉得委屈也没有觉得愧疚,毕竟她真的差一点戳到了那个人的眼睛,但是她又觉得,那又怎样呢。
只是让肖臻言看到了那样子的她,让她很难过。
看到了那样子的肖臻言,让她更难过。
陈姐带着她走到了工作岗位上,看着她一无所谓的颓废的脸,又叹了一口气说“你就坐在这里吧,看看别人需要什么吧。”
池尔酪无所谓的点点头,也不说话。
陈姐也不期盼她可以说话,这个小女孩她也算从小看到大,她也清楚池尔酪有多难。
池尔酪就坐在这里看拍摄,肖臻言穿着紫色真丝的宽松衬衫,宽宽的肩膀夹起了衬衫,但是随着他动可以看到腰肢是多么的纤细,纤细到池尔酪想掐住,然后拧断。
一直到拍摄结束,她都没有看见肖臻言看过她一眼。
结束过后肖臻言去了后台,她按理来说应该跟着收拾一下场子,但是她还是悄悄的跟上了肖臻言。
然后看到他抱着之前给他打理衬衫的女孩在角落里亲密。
池尔酪在那一瞬间想到要戳瞎自己,她立马转头跑掉,去到一个安全出口处,打开门跑了进去,憋住气,拿起酒精棉抹到了美工刀上,对着胳膊狠狠的划了下去。
划了6下,她喘了一口气。
边颤抖着呼吸,边想,这真的是上天的恩赐啊。
血液很快的流出来,但是不多,因为真的自残过太多次了,池尔酪知道如何让自己平静下来。
只是一声门响打断了这个短暂的平静。
池尔酪突然不敢抬头,她不敢看向那个进屋的人,却被逼的抬起了头,半合着眼,看向闯进来的肖臻言。
楼梯间几乎没有灯光,只有安全出口四个字闪着悠悠的绿灯,池尔酪好像又闻到了她十二岁闻到的雨,不新鲜的血液味冲着她的鼻腔,她又下意识的摒住了呼吸。
肖臻言把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的手腕到嘴边,舔了一下伤口,无视女孩的瑟缩,每一道都舔了一下,然后血液混合着口水和池尔酪皮肤的味道咽了下去。
那一刻肖臻言觉得耳朵都嗡嗡嗡了起来,他的脑子都是她的血和皮肤的味道,他觉得他好像瞎掉了,面前只有腥红的一片,他发现他可耻的起反应了。
你一刻她多么希望被咬住的是她。
池尔酪依旧没有呼吸,就像她十二岁在医院那年一样,她摒住呼吸数着疼痛,咬着嘴唇等着疼痛的消失,等着夹杂着痛苦的欢愉到来。
她听到肖臻言说
“到我身边来。”
那一刻犹如判刑一样,池尔酪吐出了一口气。
她在哭出来之前迷迷糊糊的想着,肖臻言啊,你是我的痛苦,也是我的审判。
总有一天我会心甘情愿的被你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