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河弋以为要费些力气才能将男人哄好。可过了那晚,温恒景却恢复如常,仿佛没有因为他的抵抗而生出任何不悦。
他心中有愧,回想起男人的种种温柔缱绻,更加觉得自己实在是凉薄自私。想着法子要怎样补偿他,可还没等想好,温恒景人又飞去了德国。
临行前许河弋主动去机场送他,男人嘴上没说,可登机前将他揉进怀中亲吻的力度分明比平日里还重了几分。
虽然只是短暂的分别,但对于在热恋中的爱侣来说,每分每秒的分离仍是煎熬的。
许河弋照常上班,心底却感受到了不同于以往的思念和情愫。他总是不由自主想着温恒景,迫不及待想见到他,甚至在深夜反反复复地惦记被他爱抚时的滋味。
他真的陷进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想你了。”
在部门组的酒局上,许河弋百无聊赖时给男人发了这么两条微信。
他发完就后悔了,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又迅速地撤回了信息。心虚地四下望了望,周围的同事们都在放松地尽情喝酒,没人注意到他红了的脸颊,这才放心下来。
许河弋喝的酒很少,做好了散场安顿他们回家的准备。在同事眼中他是个年轻又脾性温和的小领导,虽然话不多,但做起事情来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韧劲。总归与他在温恒景面前的样子不一样。
又喝了几杯茶,许河弋起身去了洗手间。
因为温恒景的关系,韦林这两个月下的订单明显增加了不少,公司特批了资金奖励他们,也因此,大家都毫不客气地选择了平时不太舍得挥霍的这家酒吧。
洗手间的装潢很好,隔间也很大,可许河弋才进了隔间,就听到了一阵暧昧的喘息声。
他一听便知道隔壁在做些什么,脸颊忍不住泛了薄薄的红,也随即放轻了动作。
“啊……杨总……”
有压抑的喘息声和短暂的呻吟入耳,许河弋隐约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他无意窥探别人的私密,匆匆便出了隔间。
走到了听不见声音的洗漱池处,才松了一口气似的慢悠悠洗手。他惦记着温恒景,又忍不住拿起手机看微信里有没有他的回复,大概是时差的原因,许河弋没有得到回复。他有些失落地抬起头,却猝不及防地看到了被人环抱着衣冠不整从洗手间走出来的周益宇。
不加遮掩的颈间绯红片片,两个人的眼中皆是一阵错愕,许河弋没来得及多想,只能装作不认识迅速转身走出了周益宇的视线。
怎么会这样……
因为他身体的怪异,父亲一直对周益宇这个健康正常的小儿子寄予厚望,俨然已经将他当成周家唯一的继承人。可他怎么也……
这个社会还未曾开化到能坦然接受同性恋爱的存在,哪怕上流社会把这当作是猎奇的玩法,或者附庸风雅般地尝试,但对于大部分普通人而言,同性恋爱群体仍然是一种异类。他当初因此而被驱逐出家门,在周家,无论是周海平,还是因循守旧的爷爷奶奶,如今也都不可能允许周益宇作出这种事来。
许河弋攥着手机依靠在窗前,初冬的凉风冷冷灌进他的衣领,他不知道自己心中究竟是忧虑还是唏嘘,怎么周家的两个孩子,不论身体正常与否,最终都还是走向了一样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