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
十五起了大早。十五和妈妈一起贴春联。十五和妈妈一起包饺子。十五知道那人回了老家。
晚上，有人敲门。
十五从猫眼里看到了。那人站的挺直。
“是谁呀？怎么不开门？”十五被妈妈唤醒，才放了门让那人进来。
“阳阳来啦，你没和你妈妈回老家吗？”
“昨天在老家。我嫌无聊，今天就先回来了。”
“那你家没人，今天就住我们家吧。十五和阿姨今早包了饺子，你等着，我去给你下点儿啊。”
“谢谢周姨。”
吃了碗饺子，那人的耳朵才不那么红了，可他非得要作。
“带你出去放烟花，去不去？”
“市里不让放烟花。”
“带你去个能放的地方。”
“哪儿啊。”
“去了你不就知道了。”
十五这边还低着头考虑呢，那人就自作主张了。“周姨，我带南南出去玩了。”
“南南”？十五在学校久了，没人这么喊她。
“行，别走太远啊，早点回来。”
“知道了。”
“走啊。”那人已经全副武装，回过头来却看见十五还在出神，直接就上手了。
不过这围围巾的技术实在不行，差点没把十五憋死。帽子一拽，那人还赤裸裸地嫌弃她头大。十五翻了个白眼，却没有拿下来重新戴。
哪里是什么能放烟花的地方，就是一个没有人的公园。黑漆漆的灯都没开，石块铺的路上还积着前两天的雪，不注意就滑一下。
那人本来在前面走，感觉到十五的笨拙，就停下来等她。
十五两手微微打开保持平衡，看上去蛮像一只企鹅，一扭一扭的。
走近了，那人直接伸了自己的手，牵住十五。
十五本来走得好好的，被这一吓，脚底没站住，直接仰过身就要倒。
那人反应到快，手上用劲，一把将十五拉了过来。十五撞在他怀里，那人被她扑得倒撤一步。
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十五直感觉血气上涌，脸上定是红彤彤的，幸好这压力太黑，不会被人看到。
十五正要推开那人，却觉得耳边一句暖风，“傻子。”
那人仍牵着她的手。虽然隔着手套，十五也觉得暖暖的。
到了公园中间湖水旁的空地上。那人从羽绒服里掏出一个袋子，打开后，正是那种手持的烟火。
掏出打火机，那人点燃两根烟火递给十五。
十五没接，她盯着那星星点点火光上照亮的脸庞。她想着，她该分手了。
“再不拿着就烧完了。想看我回家也能看。”
他总是这样说话，和第一见面一样，一直没变过。
十五接过那两根烟火，举得高高挥着，转着圈地看那些火花噼里啪啦的飞出去。她仿佛看见星星，好开心。
那人牵着十五一边在湖边溜达一边燃着烟火。直到全都燃尽了才回了家。
开学，十五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学长。
“我们分手吧。”
“好。”
十五奇怪，按着学长以前的脾气，似乎不该是这么平静。可十五没多说什么，十五觉得平平静静的很好。
十五开始数自己什么时间有空。
华大的学生都是前期课多，到大二下学期各个专业的课都少了下来，所以十五很容易就能空下来。
华大和济大的距离不算太远，十五算好了中饭的时间到了济大。那人说在食堂吃，十五也不等他来接，就自己寻着路找去了。
远远的就看见那人在门口张望，十五难掩笑容，开心地跑了过去。
那人领着傻瓜一样的十五进了食堂，给十五打了她喜欢吃的菜，又领着她落座。
很快，那人旁边就挤上来几个男生。“哟，这谁呀，介绍一下。”
看得出来，应该都是那人的朋友，平时关系一定是很好的。
“我妹妹。”
他的脸色大概算得上义正言辞，容不得别人有些许幻想。
“什么妹妹呀？”他左手边的男生甚至意有所指地怼了那人一下。
可他一脸正直，“我妈朋友家的妹妹。”
十五忽然觉得脑袋有些清醒了。
坐在地铁上，十五开始反思自己。
太丢脸了。活该。大概是平时太闲。想太多了。只是妹妹而已。大概是缺爱吧。之前不过是人家可怜你。不要得寸进尺。
从那以后，十五没再谈过感情。
一开始也没想跟谁谈，不过是因为那个人，才突然脑袋不好了。现在，终于清醒了，恋爱不好谈，男人不可信啊。
据说那学长和她分手后就撩到了设传院的一名新生。
安阳的专业是二加二的项目，大三那年就已经出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