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龙族——欲壑难填》--第十章 卡塞尔学院

又是一年春天,带着湿气的暖风掀过了青翠的枝叶,一阵哗哗的作响后,那被吹得摇曳的光斑才一点一点触碰着行人的发梢。

路明非两只手各提了一袋婶婶让买的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有些没精打采的走在路上,被过盛的春光照得有些睁不开的眼睛微眯着,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是颓靡。走到半路上,他忽然间有些不想走了,慢吞吞地挪到一旁的花台边,将手上有些沉重的东西往花台上一撂,也不擦那砖台厚厚的路尘,就这么一屁股坐了下去。

想起报摊大爷刚才闲唠嗑说的话,他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很没有出息。

富江的突然离开对于路明非来说不仅仅是打击,还有几近碎得四分五裂的初恋。从小到大,他暗恋过的人在他的记忆力都自动变成了马赛克了,他还一直挺好奇,自己到底会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幻想着长大后也许会被现实生活鞭打的像个中年油腻大叔,顺应这一直摆脱不掉的隔阂感打一辈子光棍,也许会在未来被自己那对从来没露过面的父母催着相亲,普普通通的结婚生子,像如今的叔叔一样除了盯着杂志报上的美女流口水,连一点神圣的心动也没有。可直到富江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路明非才忽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活着的波澜感:啊,原来她才是掉进自己死水一样世界的那颗石子儿。

虽然这颗石子儿未免也太大了些,溅起的水花泼了他满脸以至于让他觉得这感觉强烈得过了头。

亦或者再换另一个说法,富江就是他毫无波澜,路人甲生活里的一颗定时炸弹,只是偶尔想起她如今所在的国家,每天蹲着她从来没有亮过得的QQ头像,身边的人至今都还会提起的那个名字,他就仍旧会止不住的心悸。

就连申请国外大学,也是存着几分路明非自己都心知肚明的小心思。

只可惜,咸鱼在国外也还是一条腌鱼,翻身什么的就是热血漫小说里的主角光环,他递出去的申请除了最后一个芝加哥大学的之外,都被婉拒掉了。

什么享受摆摆报摊晒晒太阳,路明非自己想想都有几分违心的想吐,能有好的机会的话谁又不想抓在手里呢,不然哪来的咸鱼翻身这种从咸鱼嘴里吐出来的泡泡,再说了,拿女神颜狗大军里一名不起眼的小弟说过的一句话来说,再好看的美女路过还破天荒给自己递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那也比不上他心目中的女神嘴里吐出一句“对不起,你长得不怎么样”这话。

当时说这话的人还猥琐兮兮的在路明非身边同几个哥们指着上穿着比基尼的“路过的美女”来打比方,路明非当时虽觉得这人俗,但自己也是俗人一个,顿时又认为这话在理极了。

至少他也这么暗戳戳地觉得的,否则也不会在当初被富江使唤的团团转的时候像中了彩票一样偷着乐。

可惜,即使他觉得富江是他所有恢弘又不切实际的幻想里唯一成真的美梦,在他兴高采烈地捧着这个瑰丽的不可思议的美梦时,富江的离开却告诉他,这个美梦不属于他。而且这个梦境没了,就什么也留不下来。

连一根那个人的发丝儿尾都没能握在手心里。

脑袋里搅成了一堆毛线团的心事,路明非捂着眼睛,透过指缝去看绿叶枝翘穿隙而过的细碎光芒,直到眼睛有些泛酸泛红,他又才慢慢起身,随意地拍了拍屁股,提起东西就往回走。

想那么多有啥用,他的申请不是还有最后一个没回复吗,说不定就奇迹出现人品爆发人家就喜欢他的这种咸鱼气质呢,虽然可能性小的有点像病毒。

… …

路明非站在自家铁门外,手臂上还夹着刚从传达室拿的从美国寄来的信封和签收得装有N96手机的包裹,他已经看完了这封来自什么卡塞尔学院的录取通知,里面还写着什么古德里安教授的对他生物的赏识… …他不知道是该吐槽对方居然赏识他那还没英语成绩能装的生物成绩,还是该怀疑这是否是一次花资不小的骗局?

不过他有什么值得别人花一大笔钱来骗的吗?没有吧。

还有那信里面所说的三万六千美金,别管真假路明非都觉得烫手了,眼睛也有点烫。

左思右想都没个合理的解释,想不明白的路明非有些恍惚拿出开门的钥匙,却在门外就听到了婶婶的雷鸣般的说话声,他支棱起耳朵,似乎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勾着身子想听墙角但又听不太清楚,路明非猜着总归不是什么好话,扁了扁嘴,转动钥匙将门打开。

“我回来了。”

说话声立时就没了,只换来婶婶一个“怎么回来的这么慢”的一个恶狠狠眼神,路明非暗自微微耸耸肩,有些艰难地将东西放在饭桌上,把手上的信封和包裹递给了坐在沙放上的嗑瓜子面色讪讪的叔叔。

看到叔叔接过,路明非有点好奇平时老实巴交的叔叔会是什么的反应,探头瞅他,然而叔叔看到包裹里的手机之后就只有惊叹连连,爱不释手的反应,看完了信封,除了吃惊,更多的注意力反而是放在了手机上面。

那模样简直就像是老处女遇见了自己的心上人,而之后婶婶闻声跑来看过之后脸上的神情除了震惊怀疑还有几分显而易见的嫉妒,似乎这是来自于另一个老处女看着闺蜜老来桃花的妒忌之心。

好吧,路明非承认这比喻似乎不太好听,不过他的语文用词程度也就只能到这个程度了。

随后是家庭会议,婶婶叔叔还有他和路鸣泽,不过明明路明非才是这次会议的主角式人物,可他一如往常在这个家的地位一样,除了婶婶念叨或者吩咐他买东西的时候,平时都没什么存在感。路明非听着他们的讨论,看见婶婶和路鸣泽偶尔还会说得面红耳赤。路明非一点感觉都没有,格格不入的就像是他们嘴里吐出的话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路明非有些想叹气,抠着脖子耷拉着脑袋,忍着想去厕所蹲着的胃胀感,出神的想着今天自己是吃了什么老往厕所里拱。

… …

最终还是没有等到最后散会,路明非只听了一句“打个电话先问问,明天去看看究竟就知道了”就赶紧往厕所里蹦,原本是没人在意他的离开,即使他才是话题的主人公,可刚脱了裤子就听见路鸣泽在门外砸门急着要进来,路明非这人有时候蔫儿坏,不然也不会在QQ上装一个“夕阳的刻痕”的虚拟少女恶搞路鸣泽。他嘴上说着快了快了,动作却有几分悠闲,还悄悄得意地小声哼曲。

谁让平时路鸣泽也这样对他,要知道男人那是千万不能憋,憋坏了就是人生大事。

直到路明非出来,路鸣泽急吼吼的往里冲,见着他连骂人的心情都没有了的狼狈样子,路明非先是有些大仇得报的幸灾乐祸,末了又觉得自己太无聊了些,趿着拖鞋回了房间。

到了第二天上午,路明非和婶婶一家,按照叔叔和那位古德里安教授在电话里顺理成章的约定,去了丽晶酒店。

一进去,路明非跟着熟门熟路的叔叔找了个位置坐下,一眼望去,只觉得整个大堂亮得有些晃眼睛,尤其是中堂一侧敞亮的落地窗,即使间隔着几个粗壮的罗马柱,窗外的风景在此刻的路明非眼中也仍旧一览无余。

整个酒店大厅的装潢看起来富丽堂皇,又不失典雅大气。难怪叔叔老爱跑这里来和人专点白开水吹些中年人的小牛。

“请问,是路明非先生吗?”

正坐在单人沙发上扫视着整个大堂景致的路明非闻言回头,只见一个身着银灰色西装马甲的年轻侍者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面前躬身询问。

作话:还是为了防止之前出现的什么同人抄袭事件,所以会有较多的私设和改动,不喜点叉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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