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换好衣裳,自屋子里出来,柳子陵如往日般在石榴树下等她。
“三哥……你又找我做什么?”胭脂朝他一步一步走去,到了石榴树下,却与他始终保持一段距离,不敢靠得太近,这人,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贴上来,实在让她措手不及。
柳子陵笑了笑,“怎么,无事三哥就不能来看你了?”听这丫头的口气,对于他的到来,似乎有些不耐烦嘛,是因为来得人不是他?
“……当然不是。”
“你昨日喝酒之后反应挺大,后来我又没有陪你一同回来,是以,今日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大碍。”
他是关心她,所以才来看她的?
但她为什么总有种他是来轻薄她的感觉,莫不是先前被他欺负怕了,所以现在对于他的靠近十分抗拒?
明明是两张相同的脸,这张脸,虽然是笑得就如头顶的石榴花开得那般灿烂,可就是让她不敢靠近,而另一个,清冷若竹,看上去拒人于千里之外,可她就是不有自主地想要靠近。
“我没事啊。”她如今好端端站在他的面前,能有什么事?
柳子陵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把,胭脂惊呼一声,摸了摸额头,皱眉道:“你干嘛打我?”
“还知道疼,那也就是没什么大碍,挺清醒的嘛。”柳子陵双手抱胸,面对胭脂皱得越来越深的眉头,他去一脸灿烂的笑容。
这人欺负她之后竟然还笑得这么开心,胭脂咽不下这口气,小手握拳,踮起脚尖,也想朝柳子陵额上敲一下,只不过她个头不够,柳子陵又反应快,她额头没敲到,脚下一时没站稳,却反把自己栽到了人家怀里。
柳子陵搂着她的小腰肢,低头一笑,贴到她的耳边,“丫头,这么想让三哥抱,直接说就是,何必这么多此一举呢?你若是喜欢,三哥可以天天抱你。”
谁要他抱?胭脂随即从他怀中离开,脸颊生热,她气呼呼地瞥了柳子陵一眼,转身从他身边走过。
“丫头,你去哪儿呀?”
胭脂没理他。
“不如三哥抱你去?”
胭脂依旧没理他。
……
醉霄楼,卞南城最是繁华的酒楼,聚集在此的,不是世家之人,便是家境富贵的。
路凌在自家祖宗祠堂内跪了三天四夜,终于倒了下去。路家如今就这么一根独苗,他这么一倒,没有人比她更着急,更心疼,全卞南最好的大夫被请去路家,最后诊断出来,路少爷是因为三天四夜不吃不喝,给饿昏过去的……
路少爷大病初愈,宴邀兄弟几个在醉霄楼大吃一顿,兄弟五人在三楼包下一间房,路凌苦苦诉说着这些日子被禁足家中的苦处。
纪南听完后说道:“昭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上是在罚你,但心里比谁都疼你。”
骆云点头同意,“就是啊,二哥,昭姐如今就你这么个亲弟弟,她不疼你疼谁去。”
沈曦却不以为然,“疼人可不是这么个疼法,昭姐明显用错了方式,她这样对老二,只会适得其反,好在这次运气好,没有被饿死,但若是出了个什么万一,后悔都来不及。”
纪南将胳膊搭在沈曦肩头,笑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沈少爷,恨不得把人搂在怀里,捧在心口,小心呵护着?”
他们三兄弟你一句,我一句,说个没完,只有相对而坐的两个人,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一句话都没。
沈曦看了眼柳子瑶,又回眸看了眼路凌,凑到济南耳边,“你有没有发现,老大…与…老二,很不对劲?”
骆云也把脑袋伸过来,“我也看出来了,我们明明在说二哥,但是大哥却一直默不作声,喝个没完,莫不是被二哥给传染了?”
沈曦拍了拍骆云的脑袋,“老大最近一直都不对劲,老二,或许刚脱离昭姐的魔爪,在痛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