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真是堵的慌，斯语纠结再三，还是问了小美，程柏衍到底受了什么伤，又是因为什么。结果小美听了却眼神闪躲，支支吾吾了起来，看着好像有些为难，这就让斯语心里更加不安了。
其实关于程柏衍受伤的事，小美老早就想告诉斯语了，只是程柏衍当时有过交代，小美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不过……现在是斯语姐主动问的，她只是回答而已，又不算告诉，对吧？
一番自我安慰之后，小美抬眸看了斯语一眼，咬了咬牙，她又反复琢磨了下措辞：“这件事其实衍哥之前有交代，说是不要告诉你的……”
斯语听到这里，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为什么要特意交代不能告诉她？
接着又听小美继续说：“就是上回在机场的时候……”
小美说的并不多，估计这里面还刻意隐去了一些，但她说的每句话都叫斯语忍不住内疚，莫名的这种内疚像是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大到她心里都装不下。
突然又想到了闻澜之前和她说过的，程柏衍曾经受过很严重的伤，严重到当时人是直接送进ICU的，严重到休息了大半年才好。然而小美又告诉她，上回在机场，他出了个小意外，是的，小意外，她是这么说的，可为什么小小的意外会让他手臂没了知觉，甚至还要请医生过来查看的地步。而最后她才知道，原来那个小意外，还是因她而起的。
小美说完又看了眼斯语的脸色，说不上好，甚至有些惨白，试探性地叫了她一声，可斯语也是置若罔闻，小美不免担心了起来，过去碰了下斯语的手，却发现她连手指都是冰凉的。
小美自然是被吓了一跳，连忙扳住她的手臂又喊了斯语好几声，自己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就……哎呀，衍哥都说了不能说不能说了，别因为自己的多嘴闯什么祸啊！
半晌斯语才回过神来，朝小美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没事。”是啊，她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程柏衍才对。
拿过手边的保温杯喝了口水，里面泡着的还是今早的蜂蜜柠檬水，这会儿已经算不上热了，可为什么明明是酸甜的东西她却喝出了苦涩的味道。
小美咬咬唇，手也下意识地在裤子上擦了几下，觉得是自己刚才的那些话吓到了斯语，为了“将功补过”，又赶忙安慰她说。
“斯语姐，你也别太担心，衍哥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真的没什么大碍了，你看他今早拍下水的戏也没怎么样。”
小美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斯语又想起了他今早毫无血色的那张脸，忍不住闭了闭眼，有些懊恼，她竟然还因为他早上说的那句话生了闷气。
斯语在反思懊恼之际，小美也在犹豫要不要问她那件事，毕竟她看斯语姐的样子，也不是不在意衍哥的嘛。
搓了搓手指，小美突然叫了斯语一声：“那个斯语姐，我其实也有个问题想问你呢，就是——就是那天和你一起去酒店的那位，是不是就是你男朋友啊？”
斯语没立马回答，只是看了小美一眼，小美赶忙摆了摆手，有些紧张又怕她会误会：“没有没有，我也就问问，你别嫌我八卦啊，要是不方便……”
“不是。”
斯语突然打断了小美的话，很干脆的态度，她难得主动和人解释，没有用对付亲朋好友的那副搪塞态度。
耳边一直都是小美之前说的那些，关于他的那些，斯语说不清自己内心的波澜，如果她不知道……如果她不知道……是啊，她要是不知道就好了。
高二下半学期的时候，因为学校里组织的文娱活动，斯语那段时间回去的都很晚，也是那段时间，可能是因为同学之间吓人的玩笑，斯语总觉得每天晚上好像都被人跟踪了似的。
那种感觉很奇怪，斯语说不上来，她明明每次都听到身后有跟着的脚步声，可回头却不见半个人。她原本就很害怕，偏偏电视上还老是重复播放着tvb的刑事案件电视剧，让斯语简直恐惧到了极点。
这件事她和她妈提过，可不巧那阵子斯语的爸爸在外面出差，她妈有时候又要上夜班，所以斯语妈妈便找了易言的妈妈商量，拜托易言每天放学和她一起回家。毕竟他们俩家都在一个小区，虽然易言和斯语不是一个学校，不过两个学校隔的也不远。
也是那个时候，班里关于她和易言关系的传闻愈演愈烈，就连向来不怎么八卦的程柏衍也过来问她，和易言是什么关系。
斯语当时无奈至极，耐心也告罄，随口就回了程柏衍一句，不甚走心也说的上讥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斯语觉得程柏衍这个时候来问她这个问题，就是故意来看她笑话的，她不止一次和别人说过她和易言就只是从小认识而已，没什么别的关系。但班里的同学总会把这个解释自动理解为：哦，看不出来你俩竟然还是青梅竹马啊。
你看，她的解释有什么意义？久而久之，斯语也懒得再去解释，关键是她的解释也没人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