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沥青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有老师到教室了。
她把校服塞到教室后面自己的柜子里，转身往座位上走。
程沥青的座位是靠墙的，梁川坐在靠过道的一侧。
她一抬眼，就看到梁川侧着身子不知道在和过道那头的男生说着什么，双腿横亘在过道中间，颀长的腿包裹在校裤里。
梁川的校裤有些短，堪堪卡在脚踝的位置，距骨与跟腱之间的一块微微凹陷，勾勒出距骨的线条流畅。
程沥青：……
虽然她以前也欣赏帅哥，但这两天她感觉自己已经快变成一个色女了。
一个垂涎漂亮同桌的色女。
程沥青还想着，那男生不知道说了什么，梁川的视线转过来，看了她一眼后，站起来站到了课桌旁。
愣了两秒，程沥青还反应过来他这是在给她让路，赶紧走过去，坐到了自己位置上。
经过梁川身旁的时候，顺带说了声“谢谢”。
程沥青看了眼课表，从抽屉里拿出英语书，在梁川坐下的一瞬间飞快地凑过去，“你真好看。”
有温热的气息呼在耳侧，像是有羽毛在耳廓拂过。
梁川转头看她，眼里意味不明。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顿了两秒，慢吞吞地开口，语气淡淡的，“你干嘛？”
“夸你好看呢。”程沥青毫不避讳地回迎他的目光，眼睛眨了眨，又凑过去，“超级好看。”
这么好看的男生要是成为我的好朋友，带出去不得迷倒万千少女？
太有面子了吧。
程沥青暗搓搓地想着拉梁川往组织靠拢。
男生在她靠过来的第一时间就侧开了身子，但女孩的头发软软地洒在肩膀上，凑过来的一瞬间几根碎发飘了过来，蹭到了他的脸颊。
带着一点似有若无的香气。
女孩眼睛笑盈盈的，毫不害羞地看着他，一点都没有要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解释的意思。
与此同时，铃声响起。
梁川收回视线，没再理她，懒得和这么个小姑娘计较。
他是没放在心上，但背后的两个人是看得一清二楚。
王苏南：“他们俩干嘛呢？”
陆淩很平静，“你没长眼？”
王苏南：“……调情？才四天？”
陆淩像看傻逼一样的看了他一眼，“你第一天认识他？”
虽然事实摆在眼前，但王苏南还是很痛心。
长得帅了不起啊？
现在的女孩子太肤浅了。
明明自己也很帅。
英语老师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每节课的前十分钟都会拿来给学生练习口语。今天的主题是“了解一下你的同桌”。
教室里很快交谈起来，梁川一转头，就看到程沥青对他笑意盈盈。
有很多女生夸他帅，但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还丝毫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女生，他倒是第一次见。
要和帅哥做朋友，首先要从了解帅哥的基本信息做起。
见他回头，程沥青眨了眨眼，一本正经地开口，“OK.Good morning, When is your birthday?”
“December 31.”
程沥青一愣，“really？”
“yeah.”
“Ok.”她语速很快，“What drinks do you like to eat?”
“Coca Cola.”
程沥青一滞，突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oh,it’s bad for your health,and also disappoints Wang’s expectations.”
梁川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程沥青接二连三的问题丢出来，梁川被问得有些不耐烦，“你调查人口呢？”
程沥青一脸无辜，摊了摊手，“可是是老师让我们交流的呀，这时间还没到呢。那你要是不想回答我的话，要不你来问，让你了解了解我？”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眼睛漆黑。
过了一两秒，毫不留情地拒绝，“No.”
美得你。
其实程沥青还真没想做什么，她确实是觉得梁川好看，是想了解他，但她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不会不分时间地点地去做一些事情。
刚好老师说的这个主题比较符合她现在的心境，而且梁川每次回答完之后都没有要反问她的意思，那她为了不冷场不得一直问吗？
你看，问他他又生气，让他问她他又不乐意。
程沥青瘪了瘪嘴，帅哥的脾气不是很好。
有点阴晴不定。
转眼就到了下午，杭高周五下午只上两节课，两节课上完高一高二的学生就可以放学了。
十三班教室里的人早就溜了一半，下午两节都是自修，几个男生索性翘了下午的课。两节课过后，程沥青等徐华利絮絮叨叨讲了半天才往教室外走。
校园里少男少女都成群结队，她一个人形单影只的，落在旁人眼里倒有几分落寞。
程沥青倒没有那种为什么别人都结伴而行我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孤独感，除了偶尔深夜也会走一走乡村非主流的感伤路线，很多时候她反而更享受一个人。
一个人多好。也不会有人算计她。
下午的阳光很烈，程沥青没带伞，转头往另一条阴的路上走。
刚走过后面的体育馆，就听到有个女声从楼上传来。
她抬头望了眼，二楼走廊上隐约站着两个人。
她没在意，继续往前走。
下一秒，一盆冷水从天而降，准确无误地洒在了她的头上。
程沥青：？
我他妈。
是老天看她太热，所以降盆水好让她凉快凉快是吗？
程沥青一把抹去脸上的水，找到最近的楼梯快步往二楼跑去。
二楼。
一个女生面色有些难看地盯着楼梯口，刚想跑被包子言一句“跑什么？”喊住。
出乎意料的，出现在楼梯口的女生虽然一脸狼狈，但丝毫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和羞愧。
程沥青很平静，看了一眼双手交叉站在一旁的包子言，转眼看着站在一旁女生的手。
那女生被她一盯，不自在地把手往背后一藏。红色的水桶太大，完全遮挡不住。
程沥青语气温和，“水是干净的吗？”
语气平静地仿佛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她的问题没个头脑，包子言也诧异地挑了挑眉。
女生也是一愣，下意识点了点头。
“OK。”她点点头，还是很平静，“道歉。”
那女生“啊”了一声，刚想道歉就看到包子言似笑非笑地盯着这边。
道歉的话就那么缩在舌尖，她讷讷地没说话。
程沥青掀了掀眼皮，眼风扫过去，“怎么，不愿意？”
她语气还是开始时的平静，但就是莫名其妙的让人有一种压迫感。那女生不愿在包子言面前矮人一截，语气很冲，像在挑衅，“我就是不道歉怎么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难不成你还要泼回来？”
程沥青看着她，忽然就笑了。
她眯起眼反问，“确定？”
女生回忆了一下没见过程沥青这个人，语气更加嚣张，“废话。你以为我唬你的。”
程沥青话都没说，将女生的右手反手往背后一扣，右手箍住她的手，空出来的一只手将女生的长发在掌心一绕，向后一扯。
“啊——”那女生疼痛出声，“你他妈疯了吗？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
“我管你在这是谁。”她不耐烦地打断女生的话，膝盖曲起往上一顶，打开厕所里的洗拖把处的水龙头，把女生的头往那一按。
刚才伪装的平静在此刻悉数破裂，内心压制不住的躁意疯狂地往外蹿。
包子言默默后退一步，看着前几天还在犯花痴的女生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面无表情地摁着另一个女生冲水。
头发还湿答答地沾成一团，面色冷漠寡淡，却不见狼狈。
那女生挣扎，却被她更用力地摁住。
约莫过了两分钟，程沥青将那女生拎起来，瞥了一眼她胸前挂着的被贴的乱七八糟的校牌，语气又回到了之前的平静，“高二七班何欢颜。”
“你听好了，我不管你和包子言有什么过节。但是。”她凑到她耳边，温和的气息打在女生耳畔，“别他妈惹我。”
虽然是九月初，但何欢颜还是被淋得够呛，此时女生平静的声音却让她忍不住打了个颤。她额前的刘海胡乱地粘在一起，在程沥青松手的时刻，整个人没有力气地顺着墙壁滑了下去。
“你完了，我哥可是三中的何江南，我爸是……”
“天呐。”程沥青蹲在她身边，一脸的惊奇，“好厉害啊。”
“你知道就好。”何欢颜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所以你最好赶紧跟我道歉。”
程沥青眼睛眨呀眨，“可是我爸爸是程刚哎，你才要跟我道歉。”
何欢颜：“？谁？程刚？”
“土鳖。”程沥青霎时变了脸色，不屑地看着她，“在这个拼爹的时代，你连你程叔叔都不认识，还敢来挑衅我。以后看见本大爷记得绕道走。”
程沥青没再看她一眼，往外走的时候正好对上包子言。她没什么想和她说的，转身就往楼梯走。
留下包子言一个人在原地啧啧称奇。
看不出来啊，新同学很狠嘛。
很有她当年风采啊。
她慢悠悠地靠近厕所，“何欢颜，不打算出来了是吗？”
低头看了一眼拖着湿答答衣服往外走的女生，“何必呢？天天和我作对。这下开心了？”
何欢颜面上很羞愤，恶狠狠地瞪着她，“包子言，这事没完。”
“随你。”包子言无奈地耸了耸肩，“不过是再泼你一次的事。”
一通折腾耽误了十几分钟，身上湿答答的也不方便。程沥青给司机发了个短信，让他不用等他。
也不知道江雅这个时候在不在家，这个样子回去肯定少不了一顿骂。
程沥青随意地在路边找了张椅子。
她将头绳拿下，挤了挤湿透的长发。又从书包里翻出没湿的外套，随意地盖在身上。
真的好烦呐。哪里都少不了这种自以为是的女生。
程沥青想起初中时的那个好朋友。
也很讨人厌。
花女士：三千的大肥章也～大家不考虑一下用猪猪砸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