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夏不绯舔了舔爪子,说道,“我还说是谁,原来是你这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么,梅菲斯托。”
“哈哈哈哈哈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小丑夸张的笑了起来,“就是那双眼睛,感觉连灵魂也逃不过去的眼睛,还是这么犀利的揭露着本质,御主啊~更多更多,再用你那视线鞭笞我吧~~”
“别把我叫做你的御主,”夏不绯说道,“我可不想成为你背叛的目标,也无意满足你这样变态的需求,不过,我却很是好奇,只不过是一个对你来说无趣的老头子而已,居然能让你动手杀他,真令我惊讶。”
“是吗~~我让你吃惊了吗~~”小丑听到之后,更为夸张的扭动起来,“太高兴了,太高兴了,我居然能让你惊讶,让你露出淡定之外的其他表情,哈哈哈哈哈哈,无上的喜悦!幸亏没拒绝‘计划’,幸亏来了这一趟,哦吼吼,本来是不得不履行的义务,却没想到遇上了你,太高兴了,太高兴了,比我看到了他理解了从生到死这一转变的表情还令人享受~”
“......”夏不绯眯起眼睛,露出了十分嫌弃的目光。“莫德雷德。”
“嗯?”莫德雷德看向她。
“能麻烦你瞬间秒了他吗?”夏不绯说道。“老实说,我已经一分,一秒,一毫秒,都无法忍受他的存在了。”
“哈,就算你不说我也想这么做,”莫德雷德说道,“擅自对我的东西出手,该知道后果吧?”
“后果?你要杀了我吗?你要听这个女人的话,要将我秒杀吗?”梅菲斯托张狂的说道,“好吧,没问题,就让我回应你的期待吧!不过各位可要小心爆炸哦!我的宝具早已设置完毕!以我的全名——梅菲斯托费勒斯之名起誓,我会让各位陷入滑稽而可笑的绝望之中!”
“是吗?那可真是太遗憾了啊!”夏不绯说道,“与你相反,我将让你丢失所有虐杀的乐趣,让你陷入苍白无用的境界之中,让你体会到无论多少次的背叛,都无法令我绝望的绝望,这是我身为你的御主,所能给你最残酷的刑罚,就用你那双疯狂的眼睛,好好看着人间温情的戏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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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1888年,濒临崩溃的伦敦。
“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朔间零问道。
“战斗很快结束了,”罗曼说道,“从维克多老先生留下来的笔记上,我们知道有个魔雾计划,为首有代号为P·B·M的三个人,很大概率便是和圣杯有关的三个,很快,我们便与他们之中的一个人相遇了,后来.......啊!朔间桑!”
“诶?”朔间零问道。
“你的手上!”罗曼说道。
朔间零低头看去,手上的红宝石吊坠上发出了一道细细的光,正指向某个方向。
“正是苏活区的方向!”莫德雷德说道。“难道?”
“对了,说起来,这是她给我的吊坠。”朔间零挥了挥手,说道。
“朔间,她给你这个的时候,说过什么了吗?”亨利忽然恢复了活力,说道。
“‘你想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愿它不仅能指引你回家的方向,也能带你去到你想去的地方。’”朔间零回想了一下,说道。“额......”
“就是它!”罗曼说道,“啊啊,果然是夏酱,我就知道她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狗带!呜呜呜.....”
“请稍微收敛一下情绪吧....医生?”朔间零叹了口气,打量了光屏中的人一眼,说道。
“咿呀!怎,怎么知道我是医生的,你是夏酱的转世吗?!!”罗曼说道。
“......因为你穿着白大褂啊,医生。”朔间零叹了口气,抱着双臂,投去了无语的眼神,说道,“我猜的。”
“是,是这样吗....哈哈哈哈....”罗曼干笑了几声,“先不提这个了,现在就顺着这条线索找下去吧,不然这里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未来正在崩坏。”他的声音突然严肃了起来,“一旦这个特异点无法挽回,未来就再也没有喘息之机了。”
“啊啊,我知道了。”朔间零看向窗外。
从这里只能看到一片灰黑,基本看不清外面的天空。
真是的,明明是那么漂亮的雾,他想道。
在微微透着寒意的清晨,如轻纱般将城市笼罩,令整个城市多了一份神秘与浪漫,伦敦的雾,本应如此才对,而不是现在这样,昏暗黑沉,从里到外,都透露着死亡的绝望。
“只要找回她的灵魂,这片东西就可以消失吗?”朔间零说道。
“嗯,夏酱复活的话,她所达成的未来也会存在。”罗曼说道。“不过现在的难题在于我们连她的身体在哪里也不知道....可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只能听到声音而已!”他在那边捶了下桌子,不甘地说道。
“那就出发吧,”朔间零耸了耸肩,“虽然我也不知道要找什么东西....差不多你们看不到而我看得到的就行了吧?”
“说的也是......倒不如说你接受的速度还真的有点快啊,我本来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什么的。”罗曼吃惊的说道。
“......没有那个必要。”朔间零顿了顿,穿好防护服,说道,“我已经无所谓了...也许。”
说完之后,他便沉默的走入迷雾之中。
“.......真是个奇怪的笨蛋啊。”莫德雷德咕哝了一句,也跟着走了出去。
“有什么关系。”浓雾中,朔间零确认了自己能在雾中存活之后,扯出一个笑容,“不,倒不如说,现在的我,比较能够容易接受那样的事情吧?哪怕跟性命有关......啊,也许这样更有趣也说不定。”
“啧,”莫德雷德睥睨着他,说道,“你这家伙,在寻求着死亡吗?”
“我只不过是,”朔间零苦笑一声,“众叛亲离,只得沦落异国他乡的失败者而已。活着与死去,又有什么分别呢?”
“哟,我是说为什么一上来就这么信任我等呢,原来是根本不在乎性命吗?”莫德雷德勾起一个笑容说道。
“有信任的地方就有背叛,”朔间零说道,“我并不是信任你们,只是无所谓而已,虽然接受了失败,但是那种感觉,却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哼,真是无聊,无论过了多长的时间,人类只会在漫长的历史中不断旧事重演吗?”莫德雷德冷笑了一声,对他说道,“听好了,我是背叛的骑士,杀死了我父,终结了不列颠神话之人!之所以这回成为了守护的一方,只不过是因为,这个伦蒂尼恩,乃至整个不列颠,都只能被我摧毁而已!失败了也无所谓,死去了也无所谓,即使一切被摧毁,我也依旧不会有所改变,因为这就是我!然而,即使我背叛了父王,终结了她的传奇,然而却并未令她的故事消失,她的传说,无论怎么被背叛,都消灭不了啊!这话我可跟那个笨蛋都没说过,听好了,背叛,只会杀死一个人一次,而如果这一次它没杀死你,那它永远也没机会了。现在,告诉我,你活着吗?不,如果你做出错误的答案,在找到那孩子的灵魂之前,我会让你认清自己,哪怕可能会杀死你,也不用感到惊讶,毕竟我本来就是背叛的骑士啊!”
——那个少女,在悲鸣。
虽然没有悲鸣的理由。
虽然没有悲鸣的意义。
然而却是用尽全力,做出了悲鸣一般的发言。
那声音犹如恸哭的悲乐,然而又如壮阔的交响曲,带着剑者的决心,传入了朔间零的耳中。
确实,那是十分悲伤的经历,他想道。
被一直以来守护着的人背叛,被多病的皇帝暗算,因为不屑于玩弄这样的手段,而让自己不得不被逼出走。
我一直以为,我从离开那里的时候,便已经死去了。
或者说,心死了吧。
本来以为已经没有转机,也不会出现转机的事情。
却被人说教了啊,而且还是像这样,一面自揭伤疤,一面悲鸣般怒吼着的说教。
“我记得,莫德雷德的话,”朔间零看着凛然的少女,突然笑了出来,他说道,“应该是在重伤亚瑟王之后,自己也被杀死了吧,然而,自那以后,并不是只有他的神话被流传下来了,不是吗?话说回来,别拿你的例子来劝我啊,换个人的话可能会被你劝的更加绝望哦?总之,你的因果就给你自己来头疼,我这里还要说句谢谢啦,多谢,我活着哟,活的好好的呢。真是的,暗夜中的腐朽之物什么的,我到底在想什么呀。”他松了一口气一般地说道。
“啧,”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脸红,莫德雷德撇过头去,“果然我不适合这样的工作,走了!”
“是~”朔间零应道,“接下来,还要请你保护我了哟~”
“当,当然的吧!”莫德雷德不爽道,“保护什么的.....”
“好像有敌人来了哦?”朔间零说道。
“我知道啦!...话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啊!”莫德雷德拿剑拍碎了几个骷髅兵,说道。
“这个吊坠刚刚突然有点烫。”朔间零晃了晃右手,说道。
“保持警惕。”莫德雷德严肃的说道,“我们现在进入苏话区了,跟在我身后,我的剑跟那木头不同,他的更适合防守,我的要稍逊一筹....啧,果然我就不适合当个守护者呢。”
“嗯~没事,我可是相信着莫德雷德桑哦?~”朔间零故意说道。
“笨,笨蛋!”果不其然,在他的话语下,少女又羞红了脸,暴跳起来。
两人在吊坠的指引下,向维克多·弗兰肯斯坦曾经的居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