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贵妃最近颇有危机感,西域来朝,宫里又新进了几位美人,虽然她还是很讨陛下欢心,不过皇帝去她宫里的次数明显减少了,保不齐会被新人勾了魂儿。七皇子最近在朝堂前也表现欠佳,倒是听皇帝夸了太子几回。
“七皇子呢?”焦灼的丽贵妃想让儿子营造一种刻苦敬业的假象,哄皇帝欢心,不过面对的确是七皇子空空如也的寝宫。
“回……回娘娘的话,七皇子出宫了。”下人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回答,生怕给主子又添了把怒火,小命儿不保。
“去哪儿了?”丽贵妃脸上阴沉得可怕。
这儿子的确是不知轻重缓急,自己这么费尽心思为他钻营了,他却只知道逍遥快活。自己和太子都近乎撕破脸了,不成功就连命都不保了。
“去……去别院儿了。”
“别院儿?”丽贵妃怒意更甚了。早就知道他在别院儿养了不少美女,平日里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又无正妻。可这太子天天勤政问民,他竟是没有一丝危机感,让她这个老母亲真是恨铁不成钢。
“母……母亲。”七皇子刚踏进屋门,就看见了正襟危坐毫无笑意的母亲。终究是自己偷溜出宫快活去了,七皇子的话里明显底气不足。
“去哪儿了?”丽贵妃抬眼盯着他。
“和,和封公子一起去茶馆小聚了一下。”七皇子下意识搬出了丽贵妃也颇为欣赏的封文义。
没想到丽贵妃的脸色却更加阴沉了,“你以为我老眼昏花那么好糊弄了吗?”一身脂粉气竟也好意思撒谎只是和一个男人去了茶馆。她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悲凉之感,她面前的儿子,真的值得她拿命钻营吗?说是为了儿子,其实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虚荣吧。总以为自己可以高高在上,可以把儿子教养好。
七皇子却是有些不耐烦了,觉得丽贵妃小题大做。不就是出宫消遣一下玩玩女人嘛,哪个男人不这样?难道还要跟镇国公府的薛琰一样,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还守身如玉吗?岂不是少了很多当男人的乐趣。
看着眼前明显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的儿子,丽贵妃有了一种无力感,她这个儿子早晚有一天要在女人身上栽跟头。没想到不出半月,竟一语成谶。
那日本是先后忌日,太子去京郊祭祀母亲归来。马车刚入闹市,就被一瘦弱的女子拦下,只言自己受了屈辱,竟是要咬舌自尽。太子仁厚,定不能坐视不管,派人安抚了女子,着手为其讨回公道。
经询问得知,她本是京城平民之女,一日跟随父亲上街采买,竟是被一个公子哥儿看上了,被强行掳进了他的院子不说,连身子也被强占了。甚至连她的父亲,在阻挠之中也被那华服男子的手下所伤。女子近乎被软禁,今儿是趁着那男人不在,偷溜出来的。本想寻死,看见太子的马车标志,竟想着斗胆一搏,故而冒死拦下了疾驰的马车。
刑部着手一查,竟是牵扯出了七皇子,七皇子就是那强占民女之人,也是醉花楼的常客,挥金如土出手阔绰,为此在醉花楼也是个名人儿。不少青楼女子都想方设法地勾搭这位家世显厚的爷。
奏折呈上去,皇帝勃然大怒,罚了他半年的俸银,更将他禁足三个月。消息传到后宫,丽贵妃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儿昏厥。她如何不知道这是太子的手笔,可七皇子风流成性是事实,精虫上脑中了对方的美人计也是事实。
纵然此案诸多蹊跷,比如一介民女怎会知道太子的马车是何样式,怎又会刚刚好遇到了祭祀回来的太子呢?但明面上的事实就是七皇子强占了良家民女的身子,还长期流连花丛,被青楼女子迷得晕头转向,失了皇室风度。
“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
“有吗?”
怎么没有,简直是罕见级别的春风荡漾表情和煦啊。背后使坏果然让人心情愉悦啊。
那个七皇子救下的为父卖身的女子,也就是控诉七皇子强抢民女的女子,其实是薛琰手下的人。看着柔柔弱弱,实则能撂倒几个七皇子那样的花拳绣腿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