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以你之思谓我心忧--003:梁帝

这就是着名的安平之战,这一场战役奠定了大梁的军事基础,也结束了两国几年的混战。又经过长达半年的议和协议,大梁的太子被留在梁国为质。

“启禀皇帝陛下,这是我国皇帝的国书,还请陛下启阅!”夏淳和夏国使恭恭敬敬的给梁武帝行了国礼,又递上一封夏帝的给梁帝的亲笔信笺。

梁武帝眸光一闪,给殿前内侍使了个眼色,那内侍走下玉阶,双手接过,又恭恭敬敬的呈上。

大殿瞬间鸦雀无声,百来号人皆都没发错点响动,正襟危坐的看着梁武帝和夏淳。

梁武帝亲自拿起那封盖有夏国玉玺的书信看了起来,一目十行很快看完,哈哈一笑:“太子多礼了,夏帝年事已高想要享享天伦之乐也是人之常情,不过这事来得突然,还请太子稍候些时日,带朕与众爱卿商量一番再回复太子如何?”

“这是应该的,是小王冒失了!”

“哪里,太子请入席,夏使请入席,今天是难得的佳日,都别拘束了,大家好好畅饮一番才是!”梁武帝朗笑摆摆手。

夏淳和夏使恭敬应诺,退回席位。

对于这一番操作,该懂的懂,不懂的也不懂,但大家都是人精,宴会又热热闹闹起来,仿佛刚才那一幕都不曾出现,众人齐聚把酒言欢。

“夏帝遣使前来,一是为了恭贺皇后千秋,二是想要把夏太子接回,理由是夏帝年迈,想念儿子,想在有生之年享享天伦之乐,对此诸爱卿怎么看?”宴会散后,梁武帝把几位亲信大臣都留了下来,此时君臣在御书房议事,梁武帝率先问道。

梁王李庸问道:“陛下,夏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梁武帝眸光一闪,点点头道:“据探子来报,夏帝已病重卧榻不起,现在夏国是怀亲王势大,不过其他几位皇子也不逞多让,可以说现在夏国内部是有些紧张。”

听梁武帝一说,众人都若有所思起来。

右丞相程洵首先站出来道:“陛下,老臣以为可以应夏帝所求,夏帝病重,我们没有死扣着夏国太子不放的道理,我们何不大方一些,这样夏帝和夏太子对我们都会感恩,对我们也有益处。”

中书令沈辰也站出来复议道:“夏太子毕竟在我国待过一段时日,对我们态度也很友好,他上位对两国邦交都有好处。要是让其他皇子上位,对于我们不是什么好事,听说夏国二皇子是个有雄才大略的人,人也好战!”

有雄才大略且好战的上位者------

其他几位大臣都赞同两人的观点,只有大将军曹武没有说话,不过他是武将,这样的场合不发言也属正常。

梁武帝没有说话,议论了半天,只是让几人散了。

距中秋过后几日,来宾馆里的夏太子和夏国使臣在焦急的等待中,终于等来了梁武帝的回复,梁武帝同意了夏太子返国的申请,且很大方的派遣大将军曹武护送夏太子回国。

夏太子高兴之余暗暗松了口气,他不是无知小儿,历来储位之争伴随的是腥风血雨,他虽然身为太子,但被羁留梁国已久,在异国他乡又要小心翼翼应对,别说是发展自己的亲卫班子,事事都要小心翼翼。

而他的其他兄弟则不同,他们身边肯定已经有了自己的拥趸,夏淳深深明白,现在的他,除了名正言顺这点优势之外,其他并无,但这点优势,要是人没了,又有何用?

现在好了,得梁国大将军亲自护送,不但得到了梁国的支持,这一路上的安全也得到了保障。

京郊十里长亭,夏太子拜别了前来相送的友人,在护卫队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往北行去。

二里以外的土丘上,一高一矮两个粗布人静静矗立,目送着那一队人马叮叮当当远去。

“小郎以为,夏太子这一去是何结局?”高个子是个三十多岁的美髯男子,即使一身粗布葛衣加身,也不能掩盖他一生的儒雅高贵和淡然从容。

矮个子卫华焉蹙眉,张口要回当然是荣登九五之尊统领天下的,但想着先生有此一问就不寻常,不由问道:“难道他这一去将入险境?”

云间先生赞赏的点头,又问:“小郎知道这是为何?”

卫华焉忖度良久,才道:“难道李炎想杀他?不能吧,一个对梁国心存感激的君主总比野心勃勃的敌国君主要来的有益多了吧?”

他有些不可思议,但云间先生却微微一笑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一个实力不弱的领国哪有一个支离破碎内战不休的领国来得好把控?即使那个国君对自己心怀善意!”

云间先生这么一说,卫华焉心中的雾团彻底清晰了,但他脸却更沉了。

云间先生轻飘飘的睃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走吧,等下城门关了就进不了城了。”

卫华焉压了压心中躁动的郁火,默默跟了上去。

华国楼,一个十七八岁的小酒保轻轻敲开房门,开门的是个十岁左右的少年郎君。

“客人,有您的信笺!”

卫华焉点头接过。

“客人,您的房期今天就到期了,您看——”小酒保笑着开口道。

卫华焉一愣,随即点点头,伸手往怀里一摸,却是面色一僵。

作为一名迎来送往的酒博士,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什么样的突发状况没经历过?面不改色的微笑看着他。

卫华焉毕竟年少,有些尴尬,但冷冰冰的神色让人看不出他的异样。低头想了想,扯下身上唯一的玉佩递了过去。

待酒博士双手接过玉佩笑着退下后才关上房门,展开手中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八个字;‘淳薨,帝垂危,七王乱’。

卫华焉低头死死的盯着那几个字,仿佛与之有深仇大恨,久久不动,半晌,只见他手背青筋突跳,手中薄薄的纸张瞬间化为灰烬。

*****

“阿耶回来了吗?”

含林杏馆,崔葳雅爬在书案上写了一个大字,抬头问身边的侍女谷香。

“回来了,现在在夫人那里!”

崔葳雅手中的笔一扔,站起身来趿上木屐提起裙裾就要往外跑去。

“小娘您慢点儿!”古香看了看手中磨了一半的墨锭,忙吩咐边上的二等使女梦露收拾,她也穿上鞋匆匆追了上去。

崔葳雅可不管身后使女们的鸡飞狗跳,她此时只记得父亲答应回来时给她带的糖画。

“刚从前院书房过来,在父亲那里听了一耳朵,说是曹大将军护送夏太子回国,一路上很是不太平,但还是平安到达兴城,只是次日夏太子就无故暴毙行宫,听说老皇帝本来就身子欠佳,突然遭此噩耗,没能听过一下子去了,现在夏国是乱成一片,本来太子薨逝,二皇子就能顺利继位,但又爆出太子是被二皇子所害,现在夏国为了上位是乱成了一锅粥。”

泽兰院,崔三爷正与妻子沈氏对坐闲聊着刚才听来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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