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肿的唇被轻柔地舔舐着,熟悉的酥麻感让左宁本就混沌的脑子一片空白,方才消耗过度的身子此刻更是软绵绵的毫无力气,她只能本能地伸出双手搭在他手臂上,以防跌倒。
她的动作让小心翼翼的文凯安变得大胆起来,直接将舌头探入她口中,缠着她的舌律动,偶尔还用力吮着舌尖,刺激得左宁很快就呼吸急促。
听到她唇间溢出些若有似无的呻吟,文凯安心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是彻底断裂。
这种叫理智的东西,向来都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可在左宁面前,他似乎一次又一次地打破了自己的原则。
从上次那个让他觉得乘人之危的吻,到后来误以为她与高夏交往后心中不可控制的失落,直到今晚,此刻,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做出的更加逾矩的行为。
也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内心深处早已藏着一只猛兽。
洗手间听到的声音,身体的欲望,尤其是那种名为嫉妒的情绪,便是唤醒这只猛兽的导火索。
反正左宁刚刚在洗手间还说她和秋逸白已经分手了,反正她和高夏也没在交往,那么,他也没做什么违背道德的事,不是么?
在吻上她的前一刻,他还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然而当唇舌交融,贝齿相依,那种一直让他难以忘怀的熟悉感袭上身体每一个角落时,他终是连思考这些的理智都没了,只专注品尝着她口中的甜美。
先前还闹哄哄的厅里早就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设计了这一整场小阴谋的五六个女孩表情复杂,又惊又怒又失望,同时还有些悔恨,精心准备了这么多,到头来却平白为他人做嫁衣。
当然,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反应,那就是不敢置信。任谁也想不到,文凯安居然会大胆到去亲吻左宁。
要知道无论是没到现场的俞浩南,还是拥有前男友身份的秋逸白,甚至是处处对左宁关照有加的高夏,全都是他们惹不起的,所以剧组里从来没人敢对左宁动心思。
而那个不动则已,一动就吓死人的文凯安,现在简直是在所有人面前点了一把大火。
秋逸墨本就冷到极点的脸如今更是半点生气也没有,让人根本不敢直视。
高夏握紧了手中的高脚杯,缓和了几秒又努力平复着情绪。
秋逸白刚进门便受到这样的视觉冲击,惊得整个人都呆愣在地,等他反应过来要上去与文凯安动手时,却被秋童心一把抓住。
“人家左宁都没拒绝,你忙什么?”秋童心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睨着他,“二哥,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已经分手好久了吧,你要以什么身份去阻止?前男友?还是真被我说中,你们刚才干柴烈火了一番,前男友又变现男友了?”
秋童心说话向来不客气,秋逸白早就习惯了,可他还是因为她最后这一句,彻底失去了上前阻止的力气。
他想,他大概是这世上活得最憋屈的男人了,没有吃醋的资格,没有愤怒的立场,甚至连对自己父亲的怨恨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三分钟的时间,于其他所有人而言都似乎太过漫长了,唯有热情相拥的男女对彼此的唇舌恋恋不舍。
文凯安好不容易拉回一点理智,意犹未尽地放开左宁,看着她在自己眼前朱唇轻启、气喘吁吁的模样,他真恨不得再次吻下去。
而呼吸了一会儿新鲜空气,终于也清醒了一些的左宁,莫名想到的问题却是,这人吻技怎么突然就这么好了?
似乎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文凯安凑到她耳旁低声道:“你上次嫌我技术烂,我特意上网查了很多教程。”
左宁的脸“唰”一下就红了,赶紧移开目光不敢再看他,然而这一转头,她又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
居然所有人都在看她和文凯安,就连秋逸白都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
这究竟是个怎样混乱的夜晚?
看到她的尴尬和不知所措,文凯安又有些懊悔自己的唐突,赶紧出声道:“我的任务完成了,游戏你们还继续吗?”
现场的气氛终于因他这句话缓和了些,几个剧组工作人员纷纷干笑着搭腔,很快便又投入到下一轮游戏中。
左宁也强装镇定地混入人群和大家打成一片,将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归咎于游戏。
这次那几个女孩没敢再耍小心机,纸牌是齐全的,签筒里的竹签也是原来那些,足有五六十支,很多任务轻易就能完成。
约莫玩了五六轮后,左宁还是抽到了大王的牌,想着方才几个真心话的问题涉及了初夜、初吻之类的敏感话题,她便果断选了大冒险。
签子上只有一句话:打电话给你最恨的人,跟他说去死吧混蛋。
众人一看签上的内容,全都觉得没趣地“切”了一声,估计这是所有大冒险任务里最简单的一项了。
可左宁看着上面的字,却足足愣怔了好几秒。
她最恨的人此刻还在牢里,只怕这辈子也不可能接到她的电话了。
忍不住自嘲地笑笑,她说:“这个任务我完成不了,需要什么惩罚?”
“没有惩罚规则,一定要做。”一个场务刚说出这句话,便同时遭受了秋逸白、高夏和秋逸墨三记眼刀子,吓得他立刻噤了声,可惜为时已晚。
左宁无奈地笑笑:“好吧,那我遵守游戏规则。”
反正她心里恨的,也不只那么一个人。
倒像是又为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她犹豫着取出手机,将界面停留在一个名为“左淑媛”的联系人上。
“喂?”当那边传来一道轻柔的女声时,左宁一直绷得僵硬的身子终是忍不住颤了一下。
“哪位?”听不到有人说话,那边又问了一句。
原来,她早就把自己的号码删了。左宁不禁嗤笑出声,暗骂自己主动打电话的行为简直愚蠢到了极点。
“宁宁?宁宁是你吗?”那边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震惊和惶恐。
“是我。”短短的两个字,却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左宁想开口说出签子上那句其实她早就想骂的话,可喉咙突然又干又痛,让她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妈妈,你在给谁打电话?”
“老婆,怎么还不去洗澡睡觉?谁的电话?”
“哦,是……是推销保险的,我这就挂了。”
左宁尚未从那边突如其来的对话中反应过来,电话里便已传来挂断的提示音。
努力控制着不断发颤的身子,死死攥紧手机站立了许久,她终于轻笑一声:“打错了,可能……那个人换号码了吧。任务没完成,我……我接受惩罚,什么惩罚都行。”
声音同样是颤抖的,沙哑到让她自己都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