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陌上飞花昔人非 18R (简)--025 鎏丰旧事,激辩胜负 (4)

若他们大靖没有攻打元齐,她会在今年生辰嫁给冯侍郎,而非与莫曦有了难解的肌肤之亲。那么他又会怎想?

瞧她抿唇不答,郁郁寡欢,睐着他的眼神若有所思,更有一丝怨怼意味,莫曦不禁开口激道:「看你这神情,即便是外人也明白了。看来她的心上人还不迎娶她,肯定是门不当,户不对,是个没出息的男人,元齐帝不肯嫁女吧?」

果然,齐熙闻言,立即怒声回斥:「你不知真相就别胡说!他是当今世上最为杰出的男人!弱冠就三元及第!清逸出尘,廉洁自持,未来是要当丞相的人!若不是因为你们攻打元齐,她今年桂月生辰就要出嫁!」

她说的又快又急,倏地见到莫曦玩味的眼神,立即住嘴。

天啊,她在做什么?

她才要自己沉着冷静与莫曦应对,却在他三言两语的撩拨下气得口不择言,差点冯侍郎和自己的身分都泄漏出去!

「怎么不说了?」莫曦浅笑,看来丰神俊秀,却让她打从心底发悚。

「瞧你护他护成这样,要不是我知道你和什么敬之的有婚约,还道你就是鎏丰,一心护着未来的驸马爷,再不就是其实你心上人就是那个男人──你对得起鎏丰?」

他说得讽刺,酸意四溢。听在齐熙耳里是试探,却只有他心里明白,他是在嫉妒,不是滋味。弱冠三元及第又如何?

他年仅十五之龄曾与大靖国子监众大夫雄辩滔滔,若非他是皇子不得参与科考,否则三元及第如探囊取物,算得了什么?但他又没那么厚脸皮自吹自擂,只能嘴上占几句便宜。

齐熙只得咬牙应道:「那是你胡乱臆测之词,我只是照实评论。」

莫曦凝睇着她,如同狼盯着猎物,冷笑:「既然驸马爷是个才德兼备的男人,元齐帝还不快快将鎏丰公主嫁给他,可见不信任此人。说不定看出他狼子野心──」

齐熙终于忍不住为冯侍郎辩驳:「并不是这样!那是因为──母──苏皇后舍不得鎏丰公主早嫁!」

「因为心怜女儿,将她拖过了婚嫁之龄?呵,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也就只有你这傻子相信。」莫曦悠然一笑,内心却像是让人撕裂伤口,泛出苦涩之意。

「自古以来皇室婚嫁,哪一件是衷心互许,而不是利益交换?身为皇子女便是帝后筹码,从来毫无选择。看来,鎏丰公主还真是被瞒得彻底,不知真相有多残酷──」

「不是的!」齐熙还要辩解。

她不会因为莫曦的三言两语便怀疑母后的真心!若是母后要阻挡她嫁给冯敬之,她不会在最后遗言要她逃离禁宫去寻冯侍郎!

但,父皇呢?

冯敬之三元及第,在朝为官七年有余,前三年才由殿中省从五品殿中丞破格擢升为吏部侍郎。以往,冯敬之因为殿中丞身分得以进出宫闱,她们才得以在她及笄仪典时相识相恋。

这些年来,她总认为父皇薄待了才华洋溢的他,便偷偷向母后嗔道:『好好一个血性男儿,怎叫他无职事呢?应让他有所发挥所长的机会啊。』

父皇母后感情甚笃,果然应了她要求,破格擢升冯敬之,为四品吏部侍郎。但也因此冯敬之再不能趁着职务之便入内宫。她只得千方百计寻隙于各大宫宴后与他相会。

方才她对莫曦说的话虽是激将之词,但不无道理。

等了四年,芳心暗许,父皇母后皆知道她的心思,只是父皇却总说母后不舍,未正式下旨指婚过。为的是什么?

她忽然想起父皇常在言语之间提及泗国三皇子仪表堂堂,较之冯侍郎更甚一筹,难道──

帝王之心,无论血亲与否,在江山天下这盘棋局内,都可能是一颗棋。

莫曦三言两语便道破她的迷障,只是她不愿也不敢怀疑!

更对莫曦此番挑拨离间的言论反感至极!

遂怒瞪莫曦讥讽道:「曦王说的头头是道。但议论鎏丰公主的驸马爷人选,不如躬身自省。至少公主的心上人至今未纳一姬一妾,不若世间一般猥琐男子三妻四妾、姬妾成群!某些贪色男人还常上勾栏院,连卖身钱换算花魁多少日子的夜渡资都算得一清二楚呢──」

莫曦听了扬起薄怒,她这是拐弯抹角骂他猥琐?

瞧他脸上笑意骤然逝去,眼神似有怒火喷薄,她心中快意腾起,总算扳回一城!还没完呢!她怎可能让莫曦有机会拿着她骂他的话罚她?

齐熙微微一笑,甜美不可方物,娇声道:「再者,鎏丰公主与驸马爷怎么着,与他人何干?在人家背后说三道四,算什么英雄好汉?曦王仪表堂堂,博览圣贤书,在公主的书上洋洋洒洒数千言,长篇大论的,看来皆是经世之道,肯定不是那等下流无耻的市井地痞或三姑六婆吧?」

莫曦听得瞠目咬牙。

这个牙尖嘴利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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