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素问迷情--第六十一章 渠英番外2

痛!无处不痛!疼痛的感觉就像浪拍海涌,每一次都觉得难以承受,而下一次又轻易地覆身而来。

“唔…”忍耐不住,我痛吟一声,喉咙针刺一般的感觉让我只能低低出声。

“来,把这个喝下去。”

一只轻柔而有力的手臂托起我的颈项,带着药香的温水滑入喉咙,瞬间减缓了疼痛。我睁开眼睛,昏暗中看到了镰三,深邃硬挺的脸上木无表情。意识这才渐渐回笼,记忆潮水般涌进脑海。我方才梦到了第一次见宫主的情景,而且是在那些耻辱的刑罚之后。无奈地想笑,可唇舌传来的痛意让表情僵掉。

“该换药了。”镰三轻手轻脚地帮我清理上药,可私处仍旧传来剧痛,不用看也知一定是惨不忍睹,想起那时的凌虐,呵呵,宫主向来是这般狠绝,用尽手段得到他想要的。本已看透,可真到了那时才知道被碾碎尊严傲骨是多么令人生不如死。

我看向镰三,真心诚意道:“多谢。多谢你不惜受宫主一掌也要帮我解开银环;多谢你帮我释放疏导摄魂香的药力;多谢你…”

镰三打断我说道,“不,我只是奉命套你的话,做些小手段而已。”

尽管翘起嘴角很痛,我还是笑着:“我都知道。”

看着他木讷的表情下泛起失落,我轻轻说:“我受辱前,你假意吻我,借机喂我服下春药,后来又在你自己的…涂抹了伤药才侵入我。最后也是你顶着触怒宫主的风险让他们停下,还那样帮我止痛。都是为了让我身心好过一些,可宫主又怎会吩咐你这般做?”

镰三:“……”

“你不恼我吗?”我看着他继续道:“我并未告诉你少主真正的去向。”

他看了我一眼,平静说道:“我知晓你那是在利用我传话。我没有问你少主的去向,你却主动吐露谏言少主去往北方。我本不欲告诉宫主,不料他那日听到了,又来询问我。那种情况下,我没有必要隐瞒,只需原话答复便可。”

我不由好奇:“你为何不想告诉宫主?”

“因为你只想混淆视听,拖延时间而已。”

我诧异地看向他:“你...”不待我问出口,镰三自行解释道:“用过摄魂香的人根本无法说谎。”他贴近我的脸,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的眼睛继续毫无波澜地说:“何况用了如此之多的摄魂香。”他轻抚过我的眼角,在他的瞳孔里映出我紫黑色的眼睛。

“虽然用过摄魂香不能说谎,但可避重就轻。每当你想说出实情的时候,凭借过人的意志,你会选择事先设计好的答案。第一次被审问你只是说不知道,第二次被审问且受刑的时候你忍不住,只说一切都是因为爱慕宫主才帮少主离山,第三次审问被我打断,第四次因为摄魂香药力积聚,你又忍不住想说就提前告诉我谏言少主北行,最后一次...极为混乱痛苦下你更不会说谎,而是你真的只是向少主进言向北,但你也知道少主很可能不会听你劝言,极有可能向西。但这也只是你的推测,并不是十拿九稳的答案。”

他手指划过我的脸颊:“从一开始你留下,就已算到自己的遭遇,而摄魂香的使用也在你意料之中。所以你每次被审问说的答案都是实情。包括你对少主描述的江南烟雨,武林大会,也是刻意为之。所以…你的每句实话,相混一处让宫主来回揣测,反而让他得出那个最错的,也是你不曾说过的答案,少主向东逃离而去。”

“宫主自负狂妄,生性多疑,但极度的残酷无情下,这些缺点并不会对他产生影响,仍能够冷静果决地处理事物。唯一能够真正左右他情绪的只有少主,说少主是他的命门也不为过。少主骤然离山,宫主表面上看去依旧从容理智,实际早就方寸大乱。”

镰三贴得我极近,每说一字所带出的轻气都吹拂在我脸侧,也不知他是否是故意所为,兀自在那说个不停,且每一句都与我的谋划一丝不差。“随着宫主对少主的思念,每每询问都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也就愈发焦躁,思绪混乱中被你环环诱导,定会对自己得到的错误判断坚信不疑。”

自从追随宫主回山,为其效力,自认为也是算无遗策,万万没想到宫主身边随便一个暗卫也不输于我,不由感叹道:“看来并非只有我,你也将宫主的性情看得透彻。”

“不”,镰三蹭着我的脸颊,手指卷起我的一缕头发,随即低头轻轻吻上我的肩膀,轻声说道:“我只是看透了你。”

“起初你帮少主或许只因她开口央求,你不忍再看着他们迷茫地陷在无尽的痛苦又纠结的感情里,故而应允下来尽心竭虑地策划,顺水推舟让他二人分开。少主顺利离山,但你根本无法阻止宫主,找到少主只是早晚的问题。从而你留下来遭受诸般羞辱刑罚却只是为了拖延那么点时日,让宫主晚一些找到少主。如此大费周折,不惜搭上自己,也不过是多给他们点时间,让他们看清自己的内心。”

镰三小心翼翼地环住我,宽厚的手掌拂过我披在背上的头发,嘴唇贴在我耳边:“其实,你最怕宫主问你的是少主怎么离山的。你绕过封山阵,未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将少主送出山,让你得知这个办法的人或事定与宫主有莫大关系。你隐隐觉得事关重大,但在未掌握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时,你不敢轻举妄动,也不能就此将一知半解的所得透露给宫主。”

“事实上,你已强撑到极限了。此时宫主若来询问,你定会说出离山的办法,难免迁出背后之事。好在宫主眼下心心念念的都是如何找到少主,根本无暇他顾。”

听他毫无遗漏地说了原原委委,就连秘径的事也被他推测得八九不离十,我再难保持沉着,方要开口,他拇指按在我唇上:“嘘,嘴上伤口还没好,少说话,听我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我之所以能够猜到这许多,因为我是宫主的暗卫。”难以想象他平板无波的表情下暗藏着一颗既七窍玲珑又酸涩难言的心,“暗卫就是主人随时随地都带着的一条狗。主人有时看不清楚,他的狗却能看清楚,甚至也包括看清楚主人身边的另一条狗。”

说完,他柔软的双唇在我嘴角点了点。

错愕中,我突然想起母亲。幼时不懂母亲为何讨厌父亲,明明父亲百般疼爱着她。长大后才渐渐明白,我的父亲也是母亲的亲生弟弟。父亲深爱着母亲,但母亲却是被迫与之结合。他们成亲后生下我的姐姐不仅心智不全,连身体亦有所残缺。可怜的姐姐早早夭折,母亲郁郁寡欢中一直认为是老天在惩罚她结下的不伦冤孽,直到离世时都怨恨着父亲。

在这个碧华山上,整个冷氏如同中了诅咒,每个人都爱着不该爱的人,越是挣扎越是无法自拔。本来已经离开了这个怪诞的地方,却又自投罗网地回来了。

我终是垂下眼,苦笑说了一句:“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我知道。你爱着宫主,又怜惜少主。”

不想再看到他们重演我父母那时的悲剧,我自嘲:“是不是很傻?”

镰三抬起我的下巴,与我对视:“不傻,只是叫人心疼的紧。”

我哑然失笑:“整个素问宫里不是疯子就是傻子。谁又会去心疼你?”

镰三不期然地勾动了嘴角,浅得几乎以为是错觉:“我就是那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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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渠英的戏份暂时告一段落。不知道大家对冷渠英是什么感觉。如果看完番外,觉得这个人物有点让人酸楚又心疼的话。我的塑造也算成功了。如果没有的话...那就是我笔力不足/(ㄒoㄒ)/,会继续努力的。

说到冷渠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的喜欢,这就来多说两句。

在原本的大纲里面,冷渠英的设定就是足智多谋,腹黑又嫉妒梧桐,所以用计送她出山,然后自己留下让冬青惩虐他取得关注,最后让主角鄙视突出男主只喜欢女主的这么一个别扭恶俗的人物设定,可写着写着就觉得太过无味。

再后来就写成现在这种足智多谋,只为宫主少主和素问宫好的这么一个人物。机关算尽,受尽折磨后只取得那么一点点成效,也不知最后结果如何,但却没有什么怨言。让人感觉不值当又很傻气的样子。

哎,再再后来...感觉这样的冷渠英太惨了,大纲里没有镰三这个人物的,不知不觉写着写着又自己蹦出来了,也好,让镰三来懂冷渠英,来心疼他...我也就安慰了...但是...谁来心疼镰三?!我的天,我不敢想下去了...作者要吐血了,不想不想了。不然写不完了。

接下来新的篇章开启,妹妹归来!留点言作为动力好吗?!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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